玉儿顿时面色惨白,顾不得会不会惹怒慕容冼,“噗通”一声跪在慕容莹脚下连声求饶。
她是府中的老丫鬟了,对于慕容冼的那些手段早就耳濡目染多时,先前她还仗着自己是大小姐的贴身丫鬟不以为意,如今是做梦都没想到,二小姐竟会越过大小姐做主把她送了出去!
“大小姐!”玉儿跪在地上不住磕头,只求她能看在主仆一场的情分上替她说句话,不要让她被慕容冼糟蹋了。
慕容莹有些于心不忍。
慕容芊却用眼神警告她不得轻举妄动。
慕容莹一向没主见,见状默默的没了动作,站在那里任由玉儿哀声恳求。
慕容冼的脸色顿时变得阴郁起来:这个丫头实在是不知好歹,一定得好好收拾收拾才行。
“小丫头不懂事,我同她说两句就好了。”
慕容芊出言安抚了一下慕容冼的情绪,反手将玉儿从地上拉起来,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话:“知道你哥哥偷得那根人参值多少银子吗?若是此事闹到官府去,你哥哥能不能活着出来可说不准……你难道不想救他吗?”
玉儿果然停住了啜泣。
慕容芊趁机又说了几句。
玉儿面上的神色越来越微妙,最后竟咬着嘴唇默默的点了点头,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乖乖站在了慕容冼身后。
慕容冼眯起眼睛:“还是二姐厉害,几句话就把她说服了。”
“玉儿不过是个粗使丫头,若是哪里伺候的不周,三弟还要海涵才是。”
“那是自然,多谢姐姐们一番美意。玉儿,走吧。”
慕容冼的身影消失在月亮门后,慕容莹才黑着脸冲他消失的方向狠狠的“呸”了一口,恨恨的骂了一句“畜生”!
慕容芊拉住她:“他能看上玉儿也是好事,我一直觉得蘅芜苑与李娘子那边有牵扯,现下有玉儿做眼线,咱们也好知道李娘子那里究竟在打什么算盘不是?”
慕容莹并不是心疼玉儿往下会遭遇什么折磨,只是觉得不甘心:她在嫡庶尊卑上输给了慕容蓁,竟连长幼有序都被慕容冼强压了一头。
她这个长姐是越做越窝囊了!
姐妹二人慢慢往回走,路上慕容莹忍不住问:“方才你同玉儿说了什么,怎么她听了之后便不闹了?”
慕容芊慢悠悠道:“我同她说,若是她愿意去服侍慕容冼给我们做眼线,我就隐瞒下她兄长到药库偷人参之事。”
“可这事儿不是已经让人管家报官了吗,难道要销案?”
“不必,这样手脚不干净的下人,死了也是活该。”
慕容莹不解道:“你不还指望玉儿给咱们办事吗,抓了她兄长还怎么指望她做事?”
慕容芊冷笑:“她一个内院丫鬟知道什么?等消息传到内院,她兄长坟头上的草都长三尺长高了,为了家里那个半死不活的娘,她敢不听话?”
“况且你觉得慕容冼能留她多久?等玩腻了踢开到一边去,难道你还要把她收回来再做丫鬟不成?你不嫌脏?”
慕容莹嫌恶的摇摇头。
一想到是被慕容冼碰过的人她连看都不想看一眼,又怎么可能留在身边。
那到时候就给点银子打发出去好了,不过就是一个丫鬟而已。
可让慕容莹姐妹俩都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一早玉儿就哭哭啼啼的回来了。
比起走之前的模样,现下的玉儿完全像变了一个人,饶是与她主仆多年的慕容莹都没一眼认出她来。
玉儿虽然还穿着昨日走时的青裙,但整张脸都有些浮肿,原本带着几丝魅气的大眼肿得如核桃一般,脸颊上两个青色的指印格外清晰,原本的樱桃小口夸张的肿着,嘴唇外翻不说,唇角还微微撕裂了,虽然已经结了痂,但看上还是触目惊心。
昨天慕容冼一回去就把她的衣裳脱光了,用腰带将她两手绑在身后,捏着她的脸逼着她给他做口活,一有不满意就会在她身上狠狠拧一下。一整晚她几乎要被他折磨死了,晕了好几次又被他掐醒过来,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浑身已经青青紫紫的没有一块好肉,而慕容冼用完之后却把她一脚踢下床,让她滚回来找旧主子。
慕容莹气得脸发青,让人叫来了慕容芊。
慕容芊来了之后看到玉儿跪在地上哭,脸登时也沉下来了。
她早就晓得玉儿在慕容冼身边留不长,可没想到他只玩了一夜就把人给撵回来了,原本的打算是彻底作废了,慕容芊只觉得肺都要气炸了,忙活了一圈什么都没打探着,还被白玩了一个丫鬟!
“行了行了,你先下去歇着吧。”慕容芊挥挥手,只觉得头隐隐作痛。
最近好像什么都不顺,难道真是时运不济吗?
玉儿却分明从她眼里看出了弃之不顾的意思,情急之下带着哭腔喊了一句:“大小姐,您要为玉儿做主啊!”
慕容莹没说话,一旁的慕容芊却不耐烦了:“嚷什么嚷,你就不怕旁人晓得你昨晚同慕容冼做了什么?让你下去就先下去,哪来这么多废话!”
玉儿心顿时凉了一半,却是敢怒不敢言,挣扎着从地上站起身来,扶着门框蹒跚着往外走。
午后来了消息,玉儿的哥哥因为手脚不干净被逐出了王府,而她本人也受了连累,被赶出了内院,调到了浣洗处做粗使丫鬟。
临走时慕容莹叫了玉儿来,给了她二两银子做安抚,慕容芊也在。
“听说你娘重病,主仆一场,这二两银子拿回去给你娘抓几副药养养。她生养你们兄妹也不容易,如今你哥哥犯错入了牢,无论如何你都得好好活下去你娘才会有指望不是?”
慕容芊说这番话时脸上一直带着笑,玉儿却越听心越寒。
当日下午玉儿收拾东西离开了内院,到浣洗处去报了名字,领到了一套灰扑扑的浣洗女衣裳。
浣洗处的大姑姑是个面相凌厉心底善良的人,见玉儿那副模样便轻声慢语的让她留在房中收拾东西,今日就不必来干活了。
玉儿简单的收拾妥当了床铺后,便蜷缩在床上睡着了,梦里又梦见了昨夜那一幕,慕容冼将她的头按在桌子上,狰狞着面容几乎要将她的腿给掰断,一下又一下……她哭号着,求饶,都没有用,声嘶力竭的嚎啕大哭,疼得很不能死去。
从梦里醒来,脸上依旧泪痕宛然,玉儿垂首默默的抹掉眼泪,抬头蓦然发现房中不知何时竟然多了一个人,正是今晨悄悄将她扶出慕容冼处的那个叫云双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