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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单望辰径直走到卫生间门口,替她们打开门。漂亮的长腿交叉叠放着,语调很不客气:“疫情当前,你们俩先去卫生间洗脸洗手!”

谢默霁被他不愉的神色搞得有些挫败,但为了采访只能忍了。四五月份的天气有些返潮,卫生间的地面到处湿答答的。谢默霁跳着脚小心翼翼踩进去时,心情变得更差了,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像个跳梁小丑。

“这个单医生好像很不待见我们。”高雅琴也很生气,气恼地抓过一块毛巾往自己脸上抹了抹,然后很不乐意地从包里掏出一盒粉底,重新开始涂脂抹粉。

谢默霁反正素颜惯了,倒不觉得洗脸洗手很麻烦。她恼的是单医生的态度。难道睡眠不足,人的素养也会直线下降吗?

想归想,她还是十分谨慎地把裸露的皮肤擦了一遍。她刚擦完,高雅琴就用手肘碰碰她的腰:“你别那么听话好不好?”

谢默霁正在打量镜子里的自己,被她突来的一撞搞得措手不及,一个不稳,往一边倾去。虽然高雅琴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但她的膝盖还是撞到了洗手盆下面的柜子,痛得她叫出了声。

“你没事吧?”高雅琴把她扶到抽水马桶上坐下,压低声音问。只觉得她们俩现在的样子糗透了。

谢默霁摇摇头说没事,捋起裤管一看,膝盖上红肿一片。她试着用手去触摸,被皮肤的刺痛弄得叫苦不迭。

叫声惊动了正在外面闭目养神的单望辰。很快,卫生间的门被敲响,紧接着出现了单望辰高挑的身影。

“怎么了?”他的声音干涩疲惫,眼睛盯着正摇摇晃晃站起来的谢默霁。

“没事,没事,不小心磕到了。”谢默霁尴尬地笑着,想试着走几步表示自己真的没事,却被膝盖传来的阵阵疼痛牵扯得表情和动作都很僵硬。

“让我看看!”单医生蹲下身来,仔细查看她红肿的膝盖。他的双手搭在她的小腿上,温和干燥的手掌无意中划过她的皮肤,让她的心一阵乱跳。“痛不痛?”他低声问,手指一会儿按按这里,一会儿按按那里,动作轻柔,表情严肃。谢默霁咬牙说不痛,视线扫过他的脸时,心绪被他纠结的眉心牵动。

“还是去医院拍个片吧。” 他最后说,温热的鼻息一阵阵吹到她腿上。

“没关系的,稍微撞了一下而已。”她皱着眉头说,感觉他有些小题大做。

“去吧,我送你。”他避开她的视线,站起身。

就这样,在单医生的坚持下,一脸无奈的谢默霁被搀扶下了楼。明明只是磕碰了一下,却被如临大敌地对待着,她的心里微微有些窘迫。

上车时,单医生从高雅琴手上接过她,揽着她的肩,轻轻一送,把她架上了车。他的身上有股消毒皂的清新香味,靠近时,有丝丝缕缕钻进了她的鼻子。安顿好她,单医生坐进了驾驶座,他的头低垂着,深沉的眼眸一刻不动地望着窗外,神情有几分倦怠。

车一路颠着往医院的方向驶去。谢默霁由于昨晚没睡踏实,再加上膝盖的伤,这时坐在后面迷迷糊糊地看着窗外,精神也有些恍惚。

“脚痛得厉害吗?”红绿灯口时单医生回过头问。

谢默霁没有听见,茫然的大眼睛盯着单医生脸的方向,脑子里乱哄哄的,全是一些莫名其妙的记忆碎片。

“单医生问你呢?”高雅琴拍拍她的肩。

“啊?……不痛,不痛。”滞后了几秒,她终于回魂。

到了医院,拍片的医生一见单望辰,就热情地跟他打招呼。“你不是下班了吗?”他边操作电脑边问。

“嗯,拍完片就回家。老王,麻烦你了。”单望辰坐在旁边,眼睛透过铅玻璃看向拍片室里的谢默霁。

王医生顺着他的眼睛看,好奇地问:“老单,你女朋友?”

单望辰摇摇头,平静地说:“她是东曲报业的记者,谢小姐。”

王医生一听不是女朋友,就没了兴致,又另起了个话头:“你那个女病人的事我听说了,她的高烧退了没有?”

“已经退了,明天就要进入手术诊疗阶段。”

“那倒好,忘记了就不会再来骚扰你了。”王医生是有感而发。当医生的最怕这种神经质的病人,打不得,骂不得。你对她友善点,她又死命缠着你。也就老单有耐心,如果是他,早就拍屁股转科室了。

单望辰微微皱了皱眉。

几分钟后,王医生指着电脑里密度不均的那部分影像问:“片子倒没什么问题,这个谢小姐是不是膝盖曾经受过伤?”

“嗯。有问题吗?”单医生凑近电脑认真看了看,直到老王在旁边说“无碍,无碍”,才暗暗松出一口气。

“我记得你刚调到传染病科时,病区有个小姑娘老追着你跑。你当时被她折磨得不行。她后来有没有去找过你吗?”老王的八卦之心还在熊熊燃烧。

“没有。”单望辰神色一凛。下意识地望向铅玻璃,谢默霁刚刚躺过的地方已经空空荡荡了。他挑一挑眉,心道,她在外面的走廊上吗?

“我说你们科室也挺倒霉的,病人一旦治好就不记得你们了。你们对他们再好也是白搭。”

“老王,病人能忘记过去,健健康康开始他们的新生活,这不也是我们当医生的初衷。”他淡淡笑着,眼睛扫过门口的细缝。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谢默霁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脸上挂着讪讪的笑容:“单医生,我的膝盖没问题吧?”

“没问题,没问题。你可不能再让膝盖受伤了。”王医生抢着回答,一脸和乐。

谢默霁忙客气地道谢,说完把头转向脸色沉着的单望辰,谄媚地问:“能不能趁等片子的功夫,稍微采访几句?”

单望辰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好一会儿,才冷声道:“让高雅琴进来,你去外面好好坐着,别再折腾了。”

几天后。谢默霁伤愈“归队”。虽然腿上还有块大大的淤青,但走路什么的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了。于是她和曾亮的采访计划就被提上了议事日程。

这一天,是采访的日子。两个人一起站在报业大楼二楼的扶梯旁。他们所在的位置,正好能够看到整个一楼大厅的全貌。在等候受访者的间隙,两个人好似整暇地手捧茶杯,边聊天边观赏着楼下的千姿百态。

大厅中央的大屏幕和西侧的报刊墙前,每天都会有很多人驻足围观。不少还是附近小区的居民。今天也不例外。大家都很关注疫情的最新进展。尤其是在感染人数已经激增到一万三千余人的非常时刻,每个人都难免会有“在劫难逃”的紧张焦虑。

谢默霁被楼下人忧心忡忡的脸色所感染,正也想下楼去看新闻,视线尽头出现了高雅琴俏丽的身姿。她今天穿着一身白色的职业套装,手上拎着一个价格不菲的小包。妆容精致的脸上浮着一层淡淡的红光。

“她又去医院找单医生了?”曾亮瞟了眼她婀娜的步态,好奇地问。

高雅琴有事没事老去找单医生的事闹得报社里人尽皆知了。采编部的同事听后,都暗暗对那个传说中的病毒专家充满了好奇,还有几个小姑娘憋不住气,通过各种关系去打听了单医生的八卦资讯。

比如他口罩背后有张帅气逼人的脸;比如医院半数以上的护士都有过暗恋他的经历;比如他特别喜欢喝果汁,却很讨厌吃水果等等。

说话间高雅琴已经走到两楼,还未靠近,已先夸张地比了个剪刀手的动作,冲着谢默霁不无炫耀地说:“默霁,单医生不忙的时候,态度真是好得无可挑剔。还有,他温柔的嗓音简直迷死人了。”边说边比划着,眉宇间掩饰不住兴奋之色。

谢默霁听她说得那么夸张,不禁有些反感。她回首看看不断有人进入的小会议室,和曾亮对望了一眼。

“你们聊,我先进去招呼采访者。”曾亮找了个理由先行离开。

谢默霁也无意再听她讲下去,无奈被高雅琴拽着双手不放。

“对了,今天单医生问起你的膝盖了。听他的语气还蛮关心你的。默霁,你是怎么和单医生混熟的啊,支个招呗?”她小声问。

谢默霁的脑子里掠过单医生查看她膝盖时那张认真严肃的脸,心里浮上了一层温暖。“你最近不是老往他那里跑,怎么,还没混熟吗?”她问。

“他态度是好,人也客气,可就是给人一种淡淡的疏离感,感觉再怎么努力也走不到他心里去。”

“你都是有男朋友的人了,干嘛那么努力走到别人的心里去?”谢默霁白她一眼,顺势走回会议室。

上午九点的阳光,照在人身上,和煦温暖,恰到好处。二楼小会议室里的受访者已经陆陆续续到了,曾亮正在挨个让受访者登记基本信息,除了表格上的内容,外加了两个问题:何时得病,感染途径。

等他走完一圈,已经九点半了,访谈正式开始。

……

受访者们平时不好意思跟别人讲自己的病史,现在好不容易有倾诉的机会,话匣子一打开,根本不需要曾亮提问,就一个接一个地抢着说了。

有个受访者说到自己失忆的事,神情激动,唾沫星子飞得老远。

“我有朋友在医院当医生,我让他帮我查病历,他查后告诉我,我的主治医生就是大名鼎鼎的单医生……”

这是一个身穿蓝色外套的年轻人,皮肤黝黑,目光炯然,很有倾诉的欲望。

“你怎么想到要去查病历?”谢默霁突然插嘴,敏感地捕捉到他话语背后隐含的信息。

“不瞒你们讲,我刚出院的半年总做一些奇怪的梦,梦里总有人影在晃动,又看不清晰面孔……”

谢默霁心头猛地一震,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真有关联。做梦……人影……不清晰的外表……一切都很相似。

他刚说完,就马上有两个人说自己也做过类似的梦。曾亮和谢默霁都觉得这可能是个可挖掘的点,干脆都问了问其他受访者。但除了发言的一人和随之附和的两人,其他的倒是都摇头说没有。

接下来的时间,谢默霁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她手里飞快地转动着签字笔,脑子里走马灯似的回放着之前的梦境。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再弄弄清楚。至少得给自己一个交代。

好不容易熬到采访结束,她窜到门口,叫住了正欲离开的蓝衣服男人。

“你好!不瞒你说,我也曾感染过未知病毒,不知你有没有办法帮我查到我的病历?”她开门见山地问。

“好说好说。”蓝衣男人很客气,掏出手机,详细记下了谢默霁的名字和手机号码,这才道别离开。

下午,谢默霁正和曾亮在会议室整理采访记录,蓝衣服男人就打电话过来了。

谢默霁没想到他这么高效,半天功夫就搞定了病历的事。惊喜地在电话这头连声说谢谢。

寒暄了几句之后,对方终于切入正题:“谢小姐,你的主治医生也是单医生,还有,病历上显示你的膝盖在住院期间骨裂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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