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先环视教堂一周,做出很有派头的样子,我却觉得他好像在找什么东西。然后,他大声宣布要册封的各个侍从名字,我听到他叫到我的名字。
嗯,这感觉真不错,我都有点飘飘然了,以至于他接下来的话我没注意听,直到听到周围一片抽气声我才醒过神来。
“什么,要立即出发?”“还没有封地?那不就是附庸骑士吗?”“无期限服役到战争结束?那是非法的。”我好像身在艾米利的酒馆里,周围一片吵嚷声。
其实不是每个骑士都有封地,阿达里奥大人手下有三十几名骑士,有封地的不过区区十数人。如果没有贵族头衔,是难以得到一块属于自己的土地。好在老爹有爵士的头衔,虽然不能世袭可我家好歹也有了立足之地。
“都闭嘴,一帮蠢货!”阿达里奥大人抢先暴喝一声,他嗓门真大,震的屋里嗡嗡作响,库高伯爵正要说话也立刻闭嘴了。
“都好好听库高大人说。”子爵说完向伯爵点点头,伯爵大人明显没回过神来,似乎忘记了该说什么。于是教堂里出现了短暂的冷场,大家都把伯爵看着,伯爵转过头看看阿达里奥大人。
“刚才说道哪了??”
他果然忘词了,我努力控制自己不敢笑出声,周围几个家伙也咬紧牙关在使劲憋着。
“去支援阿利金公爵。”阿达里奥大人小声提醒。
“嗯,是的,我们准备召集军队,去北方支援阿利金公爵大人,这将是一次伟大光荣正确的圣战,所以大家要有捐躯的觉悟。”
伯爵顿了顿,看大家都在认真听着,于是他接着说道:“至于封地,伟大的太阳王陛下承诺,打下的雪原人土地,将分配给有功劳的将士们,功劳越大,土地越多,也许你们将来的封地比我这个伯爵还要大。而且,所获财物只要是能带走的也全归缴获者所有。”伯爵开出了条件,听起来不错。
“那么,册封开始。”伯爵迅速念了一遍骑士信条,他用的是在上层贵族中十分流行的王都枫叶城口音,不过他的大溪地腔调太浓以至于听起来怪怪的。
我们重复一遍然后大声喊着:“愿吾主庇护,吾等将以生命维护吾主之尊严与荣誉。”
这句套话临行前肖恩强调过许多次,一定要用喊的还要喊整齐了。
我们喊完后,伯爵抽出家传宝剑,挨个拍拍我们的肩膀,拍完一个就打上一拳。他的剑上有大帝国时期的铭文,我虽然一个字也不认识,可是我觉得,能有这么一把古剑一定是很威风的。
伯爵在拍打我们时,嘴里庄重的念着:“吾等需谨记,谦恭,正直,怜悯,英勇,公正,牺牲,荣誉,灵魂!强敌当前,不畏不惧,果敢忠义,无愧天父,忠耿正直,宁死不屈,保护弱者,无违天理!此既为誓言,也乃大丈夫立于天地间之准则也。”
他用古代帝国时期的语法说道,我没怎么听懂他的意思,等到我真正理解这句话的含义时,已是很久以后,那时早已物是人非。
仪式很快就结束了,接下来要由神父在我们的武器盔甲上洒圣水祝福。可我除了一把佩剑哪有别的什么武器,就这把佩剑还是我十四岁时父亲在镇上铁匠那花了五个大银克里买的廉价货。
其他人也比我好不到哪去,正当我们为难的时候,门外来了一群士兵,他们在向教堂里搬运一捆捆绑好的长枪和盾牌盔甲,我们的伯爵那就是有钱啊!
伯爵笑吟吟的说:“鉴于事发突然,各位没有准备好衣甲兵器,所以,本伯爵先为各位垫上,之后由各位家里按照铁匠铺成本价格支付。”
伯爵一开口,底下的酒馆又开张了。
“大人,我家里准备好了武器,可以不要您的吗?”“这么多东西我家怎么买的起啊?家里地都没的卖了。”“大人我家就是开铁匠铺的。”
大伙七嘴八舌吵的伯爵脸上快挂不住了,阿达里奥大人又站出来解围:“各位各位,伯爵大人也是一片关爱之心啊,大家都知道,以前骑士上阵都是自备马匹兵器,装备参差不齐不说,没钱购买装备的骑士也大有人在。所以呢,这次王国有令,各个地区的骑士装备由领主统一购买发放,人员也统一编制。也就是说,从今天开始,王国的第三军团在我们大溪地正式组建了,伯爵大人就是大家的军团长,各位也就成了军官,不可以再胡闹。”
阿达里奥在上面说的天花乱坠,其实很多人都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我唯一明白的是,王国这次太过分了,以前的骑士的确要自备武器盔甲,可是很多穷困的骑士根本就买不起一身装备,所以那些骑士就根本不会准备。领主不到人手紧缺一般也不征召这些穷骑士上阵。这下倒好,强买强卖,不知道要逼死多少人。
看着大伙不说话了,阿达里奥大人对自己的口才很满意,“下面有请军团长大人给大家讲话。”
于是呢,伯爵又开始在上面大喷口水,他说长老议会要求恢复上古时期的常备兵制,成立以地区为建制的常备军团,王国负责发放军饷装备。不过现在王国没把钱发下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所以得先由我们自行负担,但要相信,王国是说话算数的,一定会为我们付清这笔钱的。
说道这,下面又有要骚动的迹象,我也觉得,北方佬打不过雪原人,我们去帮他们打仗还得把自己弄的倾家荡产,这算什么?
我们这边闹哄哄的,神父那边也没闲着,祝福仪式弄的差不多了。其实所谓的祝福仪式,就是把圣水一股脑的泼在地下那堆装备上,再叽里咕噜念上一段就完事。
做完这一切,神父冲伯爵点点头。
“那么,大家把东西分了吧。”伯爵朝我们挥挥手,我发现他很有做山贼的天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