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疾风烈烈
当狂风肆意张开他的爪牙扫过宏伟繁茂的森林,艾比斯的河水便再次兴起巨大的波澜,白色的浪花像是一只只奔流在大浪中的野兽,令行走于岸边的行人不由得敬畏起来。
在古老欧克兰的传说中,底比斯和艾比斯本是两个要好的兄弟,他们在上古的灾难中因为各自的选择而走向了不同的路,年长的哥哥底比斯选择拿起手中剑抗击上古的邪魔,而艾比斯却选择在混乱的时代中经营行商,组织联系和维持着贫民之地的微弱秩序。
最终人类还是留在了历史这个巨大的舞台之上,那时便有人将抗击邪魔的英雄底比斯的名字赋予新建的城市,人们沉浸在欢呼雀跃的胜利和对人族英雄的景仰崇拜中,忘记了一直努力维持秩序和建设城市的艾比斯,若是没有他,可能多人都不能看到新时达的到来。
终于在人们渐渐走向繁荣的时候,有人想起了曾经一直为他们默默付出的艾比斯,可艾比斯却已经和他最近的团队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中,无数游吟诗人为之惋惜,甚至掀起了一股怀念艾比斯的热潮;学者研究艾比斯所留下对于集市钱币变化的种种分析;而智者却坐在巨大的树木之前欣慰的听着艾比斯的故事。
因为大河已经因为底比斯而得以冠名,所以人们只能将底比斯河最大的分流命名为艾比斯河,而离底比斯城最近的大镇命名为艾比斯镇。不知多少年过去,时代变迁之时沧海桑田,魔法被无数人研究发掘着,欧克兰的版图和语言文化也一变再变,而在底比斯之城存留的传说和称谓,却从未改变。
在如今这样风雨飘摇的时代中,平凡的人们恐怕只想求得一份安宁,可也总有心中奔涌着热血的少年们在这乱世之中勇敢前行,比如在底比斯城外的森林中奋力厮杀的齐格飞和他手下的起义军伙伴们。
原本在这片森林中执行劫杀和阻拦任务的齐格飞,如今却被迫将任务变成了引诱和逃亡,除却自己还掌握着稍稍强劲的一些剑术,能够抵挡许多教廷骑士的进攻外,他手下的很多‘士兵’大都只是空有一腔愤怒而磅礴的热血。
他们的疯狂虽然给无数教廷军队以震慑,却在长久的战斗中不能持续,他们有着巨大力量的却行动单一的进攻动作在教廷士兵敏捷的躲避之下变得毫无用处,尽管他们也自认为每天都在勤奋的训练着,但实际的情况确实是他们由伏击劫杀的先手方落败成逃亡的后手。
他们所谓的训练终究只是让他们的身体更加强壮有力,但他们却没有巧妙的运用自己力量的方法去练习。只靠一身蛮力战斗的起义军在根本上是无法和正规的教廷军相抗衡的,他们只能节节败退,哪怕自己眼中尽是自己伙伴倒下的身影,那种愤怒却依然不能让他们改变些什么。
此时的齐格飞已经满身血迹,他的剑上缓缓往下滴着暗红的血,他身旁剩下的几个起义军士兵也是这样,他们气喘吁吁的面对着包围他们的教廷军人,目光里满是愤怒和不甘的嘶吼,这起义的战场虽然给了他们扬眉吐气的机会,可他们却根本就没有办法去抓住,因为也许从他们命运的一开始,他们就注定要在憋屈中挣扎一辈子。
齐格飞深吸一口气,面前包围着他们的教廷军人不会给他们多余喘息的时间,教廷军士的包围圈变得完整之时便发起了凌厉的进攻,在这最后的时刻,他恐怕都已经忘记了手中挥舞的是剑,唯有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咬牙抵抗才对的起他的一生吧。
突然间,森林间袭来一阵烈烈的疾风,它从裹着成群的残叶狂啸而来,此时的空气中不只有那种磅礴宏大的风声,还有风中那个前冲而来的少年的喊声。
起义军士兵们和教廷的士兵们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们听到过洪亮而威严的喊叫声,却从未听见过这种令人胆寒的吼声,那吼声中仿佛饱含着无数人的呐喊,总要有人们能够听得出那其中的不屈与悲愤。
那少年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使用魔法的人,他们速度极快的到达了齐格飞所在的战场,朝着教廷的包围圈杀了过去。
齐格飞在下一个瞬间便看清了前来的少年,他便是前些日子刚刚加入起义军的西蒙。他只见得少年冲杀于人群中奋勇不退的身影,却丝毫不见得少年有一丝颓弱下来的势态,反倒是越战越勇,越来越加快的速度渐渐拟补了并不巧妙的剑术,烈烈的风中满是他充满不甘的怒吼。
他身后的那个光明法师也是这样,他的双手好像能将太阳光化为自己的力量传递给战斗的西蒙,使西蒙无惧那么多士兵的进攻。同时他还守在西蒙的身后,他们的配合极好,正似一个从天而降的陨石砸破了教廷所成的包围圈。
“突围!”齐格飞突然一声大喊,让在场战斗着的所有起义军士兵瞬间抖擞起无数精神,他们的喉咙里发出已经哑掉的嘶吼,跟随着齐格飞和西蒙一路突围过去。
在西蒙冲向教廷士兵的包围圈的时候,塞弗望着那少年的背影不经突然想到什么,为什么这个少年总给他不一样的感觉呢?他所说的话从不像是一个从乡村里出来的少年,反倒像是个穷酸落魄的游吟诗人,可就是这种不着边际的话,却也能让自己听的舒服。这少年身上总有什么不同于乡村少年的地方,也根本不像是个贵族子弟,这样风格奇怪的少年行走于世,也许总会有他一人才能完成的事情吧。
他已然顾不上再思考很多,他和西蒙一齐向前奔去,在教廷士兵的包围圈中背靠背冲杀突围着,他们并不知道,他们的到来,将会给多少起义军带来可贵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