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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看得见的风景

当年禇灵韵因为惹得老太爷生气,远在京城的国公夫人周氏就派了一个嬷嬷过来给禇灵韵,唤作唐嬷嬷。

唐嬷嬷来了之后,不仅接管了调教丫环的重任,且接任了禇灵韵的启蒙的工作。

唐嬷嬷不仅善于内帷之事,且有较高的学识教养,所以褚家就便宜行事,免了给禇灵韵请老师的麻烦。

唐嬷嬷教学并不拘泥,常常用生活中的事教导禇灵韵,并不只是学习礼仪教养与女四书等知识。

她更侧重于实际,也会教授一些史书与诸家学说,也曾交过禇灵韵女红,但经过证明发现禇灵韵在女红这方面只善于指点江山,不适于动手实践。

所以禇灵韵便只学习了一些基础知识,便再也不涉女红事了。

琴棋书画略有涉及,但禇灵韵自动推了琴与画,只说是术业有专攻,她想做自己想做的,其他的,会鉴赏即可,其实大家闺秀们也不必精通各科的,会鉴赏更加重要。

难道你会比刺绣为生的绣娘绣得更好吗?难道你能与专攻琴乐的乐工技术更加精炼吗?………

不她不能,也不必要!现在的女子最重要的就是学管家交际,做一名贤内助,至于风月之事,这世间还是少有的。

毕竟你家选儿媳妇时,你看得首要是这个人明理贤淑,而不是是不是精于女工有才情。

唐嬷嬷道“小姐今日有些鲁莽了,若是老太爷不依小姐,那当如何?”

“唐嬷嬷,原先听闻姨太奶奶身边有几个唯其命是从的仆妇,而刚刚那位,最为心急粗糙,我也没有想到她会如此无矩,我是禇国公府的嫡长女,太爷不会放任她欺辱我的,若是当时老太爷没有听到,也无事,总的是她失矩冒犯,我也不会放任她欺我辱我”

这样的日子,确实悲屈,一个姨太奶奶的仆妇都能随意冒犯。

唐嬷嬷又道“小姐慈悲”

禇灵韵抿嘴浅笑,那仆妇如此嚣张,已得罪不少人,而她的依仗便是姨太奶奶,一旦失去依仗,这样的人在日子不会好过,斩草除根罢了,哪里来的好意!

“不过小姐下次不得以身试险了”,禇灵韵颔首。

“有所求便有所失去,我也是求仁得仁了,嬷嬷这段时日要好好约束手下的人,勿生乱方是”

今日那婆子如此无礼禇灵韵知道是因为禇灵韵向来与三夫人相近,现在三夫人要给儿子择亲,自然要把管家权给拿到手了,不然哪里有好婚姻呢?

关于婚姻,禇灵韵是没有什么想法的,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姨太奶奶回到自己屋子后,发了一通脾气,正坐在椅子上生气,丫环在急忙收拾刚刚姨太奶奶砸坏的物件,大家都闷着做事不敢说话。

一个仆妇缓缓从外面进来了,在外面的丫环们施礼,仆妇进来之后给姨太奶奶施礼,便道“姨太奶奶莫为这些不知好歹的人生气,不给他们一点教训他们不知道天高地厚”。

姨太奶奶瞟了她一眼,道“你们就是这么给我添堵的吗?现在你们再去教训她,不就落实了我管教无方,放任你们欺负欺负国公府嫡女吗?简直愚蠢至极!”

又无力的道“以后没有我的示意不能擅自主张给禇灵韵添堵,那个丫头诡着呢!你们以后行事都稳着点,别有事没事都给我添堵”。

说罢那仆妇站起来,弯着腰给姨太奶奶按摩,道“奶奶放心,我们一定把差事做好”。

中午禇灵韵还兴致勃勃的钓了半天的鱼,把钓到的鱼分送到老太爷和三夫人那里,自己也留了几条做鱼羹,禇灵韵院子里有小厨房,她的吃食向来随心所欲。

晚上又将是雷雨天气,禇灵韵便把张嬷嬷留在自己的房里陪着自己,外面的人只道是张嬷嬷是因为禇灵韵害怕雷雨天所以每逢这样的日子便把张嬷嬷留在自己的房里,而不知道其实禇灵韵只是担心张嬷嬷而已,这个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

关于禇灵韵的母亲,她只知道她早逝,而唯一能多知道母亲的消息便是张嬷嬷的胡话,偏偏胡话让人听不尽不全,而张嬷嬷的胡话,更是血淋淋,不是乞求便是劝告,真是件悲哀难过的事。

禇灵韵从小就知道,自己与褚家的其他孩子不一样,褚家、老太爷他们对自己防备,疏远,偶尔自己还能从老太爷眼里看到厌恶,甚至是敌意恨意,这怎么可能是自家的长辈对孩子态度,这不是!

就算三老爷是老太爷不喜的庶子的儿子,老太爷对三老爷一家都还是正常的,所以禇灵韵心想,老太爷对她的这些态度以及她在褚家的存在形式,都是因为自己外家的关系。

只是有关吹领域母亲以及她的外家的事,除了从张嬷嬷那里知道一些零星片段,自己也是一无所知,没有人告诉她,就算是张嬷嬷,也只是在雷雨夜里从张嬷嬷的胡话里知道。

张嬷嬷又说胡话了,而且比以往的更甚,这些年也是逐渐加重。

在胡话里,禇灵韵知道了她的外家没有了,已经覆灭了,然后张嬷嬷又开始啜泣,禇灵韵一如既往照顾她。

原来自己的外家没有了啊!怪不得自己在彭城这么多年没哟听过自己母族的消息,原来他们不在了,那为何老太爷要这么对待自己?

在禇灵韵的记忆里,自己与老太爷相处得最和谐的一件事便是当年唐嬷嬷说到水经注里李冰父子建造都江堰的事后,便想效仿李冰父子,在西江引了一条灵渠进入西院建造堰湖,这件事当时在禇府引起了一场风波,禇国公夫人大周氏坚决反对这件事

但是老太爷说修建灵渠是件于民有利的事,西江水汛期时也偶会害及彭城下游的老百姓,自禇府上去,又没有地方引流,唯有禇府可做开口。

但禇府何等门第,如何会冒着破了风水的风险给官家修水呢,所幸也只是雨水过多时候会有危险,多年来也是相安无事。

但恰恰禇灵韵突发奇想提了,老太爷是开国功臣,如何不会答应呢?

便做主在北府的东院与西院之间修建了灵渠,并引水进入西院建造了堰湖。

皇帝因为灵渠的事对老太爷甚为夸赞,给予了许多赏赐。至此灵渠便扬名了,禇灵韵在彭城也算是一个小有名气的人了。

这是他们之间唯一的和谐的回忆,真是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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