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目光朝这边看了一下,皱了皱眉,随即开口吩咐:“过来!”
萧清瑜看着他的视线移到旁边的椅子上,嘴角一抽,暗想她如今这样哪里还能走过去,还不如凑合着站在这里好受点儿。
然而,尉迟封毋庸质疑的目光却又明显的让她不敢不从。萧清瑜暗暗吸了一口气,只是才移开一步便踉跄一下身子不受控制的朝前边倒去。
萧清瑜陡然失色,有些慌乱的想要抓住什么东西,却发现自己倒在一个结实的手臂中。他的目光静静的看在她的眼中,双目对视,这样的亲密若是放在之前她一定觉得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只是,当下却让人感觉怪怪的,说不出的尴尬。
萧清瑜微微朝他点了点头,只略微动了动身子便从他的掌控中挣脱出来,恭顺的立在边上。
如果之前错了,那只希望之后不要一错再错了。因为,在这深宫之中,她还没有勇气为自己的大意付出代价。
尉迟封抿紧唇,半晌才说道:“可是有什么大碍?”
他的视线落在她的膝盖上,明显有几分不悦的皱了皱眉,不知是在气她还是在气自己。
此时此刻,萧清瑜自然不敢再像往常一般以不变应万变,她不慌不忙面带微笑的说道:“皇上多虑了,臣妾没有什么事!”她身上虽然真有几分不适,却也不敢再生出什么差池了。
一只手抓在了她的膝上,萧清瑜被他骤然突袭,不由得闷哼一声,作势想要推开他的手。
“不要动!”尉迟封猛地呵斥一声止住了她的动作,萧清瑜很少见他这种色厉内荏的时候,脸色一怔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在萧清瑜怔住的片刻,他猛然将她拦腰抱起朝内室走去,声音透出几分凌厉的朝殿外吩咐:“来人,传太医!”
随着他的吩咐,外面候着的人躬身应道,很快便退了下去。
萧清瑜微微有些诧异,不知是为了他的骤然发怒还是为了别的什么。
因是皇上传召,一会儿的功夫,太医就急急忙忙的候在了殿外,薛公公进来回禀,随后才命太医进来。
萧清瑜隔着帷幔看到来人恭敬的朝尉迟封行了个大礼,这才转过身来朝她这边说道:“容微臣为娘娘把脉!”
萧清瑜虽是觉得有些小题大作,却也只好顺从的将手伸了出去。心中却不由得腹诽道,先不说这恼人的礼数,她伤的可是腿,如今这把脉怎么可能把的出来?
不过此时,她更担心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宫里什么事情都传的很快,尤其是事关皇上,今日尉迟封留在了凝芷宫,偏偏还传召了太医。恐怕用不了几个时辰,这满宫中就都知道她被圣上责罚了。
萧清瑜这边才想着,太医就搭完了脉,恭敬的回道:“回禀皇上,娘娘只是偶感风寒,并没有什么大碍,容微臣开几副药服下就能见好。”
虽是不合时宜,萧清瑜也突然间就有些好笑。偶感风寒,宫宴上的话可是一语成记。这些个太医,心里不知道转了多少个道道,也难怪能在宫里混了这么久。
萧清瑜的目光朝帘外看去,隔着薄薄的帷幔,撞上了尉迟封幽深的双瞳,她猛地垂下眼来,只听他毫不避讳的问道:“娘娘膝盖有些不适,这几****就常来看看吧。”
太医眼中掠过一丝诧异,很快便掩饰下去,只恭敬的应了一声拱手领命出去。
这一下,房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怪只怪,这人刚进门就命众人候在门外,如今虽是隔着一层纱帐萧清瑜却愈发觉得不自在起来。
一只修长的手掀起了帷幔,萧清瑜眼瞧着尉迟封的身影朝她这边移了过来,他的目光直直的落在她的身上,让她有几分紧张的掩下了眉。
一股属于男人的阳刚之气迎面袭来,一只手微微用力,抬起了她的下颚,逼着她仰面迎上了他的视线。
萧清瑜不能动弹,强忍着心里想要挣扎的欲望不动声色的看了过去。
他的指尖触碰在她的脸颊上,来回的游移着,他低下头,温热的气息顷刻间浮在了她的面上。
随着他的靠近,萧清瑜脸色微微一变,刚想别过头去,却又想到什么似的任由他压了下来,承受着他有些野蛮的吮吸。
今日的她,变得格外的柔顺,就连尉迟封刻意的轻咬几下都只见她微微皱了皱眉,将这份痛楚给掩了下去。
尉迟封微微一顿,眼眸中露出一抹难测的光芒,接着眉梢一挑,沉沉的压了下来。
察觉到异样的萧清瑜睁开了眼睛,不解的唤道:“皇上!”
这声称呼让尉迟封的脸色变得愈发的冷冽起来,没等萧清瑜开口,那人就重重的覆在她的身上,用力一扯,强势的探入了她的衣襟,手掌用力的捏在她的肌肤上,眼睛却一动不动的看着她缓缓的吐出两个字:“很好!”
听到他的话,萧清瑜心里猛地一凛,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怒气,泪水终于不争气的淌了下来。
第二日天还未亮,萧清瑜感觉身侧的人有些许动静时反射性的睁开了眼,刚要起身就被尉迟封按住了肩膀:“好好歇着吧,一会儿再叫太医来瞧瞧。”
入宫这段时间,尉迟封虽然对她很是不错,可也少见的这般温柔。萧清瑜突然想到了昨晚的那一幕,她以为他必定是怒极的,可是没有想到他却只是神色难测的看了她一眼,最后缓缓的圈住了她的身子,就这样抱着睡了一夜。
看着他眼中的执意,萧清瑜只轻轻地点了点头,她不知道此时该说些什么,似乎说什么都有些不妥当。
那人动作轻柔的给她掩了掩被角,说来也怪,经过昨日之后,他做这些事情倒是越发的自然了,可是此时的萧清瑜,却是愈发的不自在了。
萧清瑜心中有事儿,自然没有心思再睡下去。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叫了荣姑姑和琳琅进来侍候。许是这些日子叫人服侍惯了,如今身边没个人还真有几分不习惯。
穿戴整齐之后,萧清瑜先是喝了一盅参茶,随后就躺在贵妃椅上静静的看书。萧清瑜认真专注于书籍,许久都没有说话,候在屋里的众人也静悄悄的忙着手里的事情,不用说她们都知道自家的主子,肯定是不自在了。
昨日虽然他们候在门外,可瞧着皇上阴沉的脸色,哪一个摸不出些门道。更不用说,之后还惊动了太医院的人。
这后宫的女人,再是尊贵,在皇上面前,恐怕也只是个奴才。
过了半晌,萧清瑜终于开口问道:“昨日的事情怕是传开了吧?”
琳琅先是摇头对上她的视线之后又无奈的点了点头,嘴中愤愤的念道:“也不知道是哪个贱蹄子,有的没的朝外边乱传话,好好的叫人瞧了笑话。”
“既是事实,她不说也迟早会有人知道的。”萧清瑜将书放在桌上,略末半晌,细微的叹了一口气。
不怪别人,昨日她先被责罚,后又急召了太医。这一前一后,傻子都能看的明白。怪就怪,自己仗着那人的宠爱,有些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其实,说到底,她也只是后宫中一个稍有些地位的主子,而尉迟封的心思,她更是有些拿捏不透。
只不过,经过昨天的事情之后,她倒是有些通透了。不管如何,她得好好的守着自己的本分,否则一着不慎,可不就像昨天那么轻松可以过关了。至于其他的,不谈也罢。
荣姑姑看着躺在贵妃椅上的主子眼中掠过的一抹神色,这才轻轻地松了一口气。在宫里这么多年,她自然看的出来皇上待娘娘不一样。可正因为如此,才更不能失了分寸。保不准皇上的一时兴起,如今喜欢娘娘这样的性子,日后若是厌烦了那就都是罪过。
深宫的女人,谁都没有那个资格来心安理得的享受着皇上的宠爱,即然是宠,那就不一定有爱,又何谈以后呢?
她看着主子清清静静的性子,倒不是个立马能陷进去的,可再通透的人,也难免因着旁人的纵容失去了警惕。更何况,这人,不是别人,而是九五之尊的皇上。在他有意无意的纵容下,又有谁能不将这深宫之中的危机看淡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