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篝火渐渐熄灭,李军一夜没睡。他看了看刚刚入睡在身边的狗娃父亲和大鹏爸爸,一个侧着身子,一个卷曲着小腿,鼾声不停传了出来。他俩都有一个共同的表情,那就是双眉紧锁,一脸的忧郁。再看看睡在火堆四周的村民,他们仿佛把火堆旁的杂草当成了自家屋子里的床铺。一位大个子村民,此时翻动了一下身子,侧过身,呼噜呼噜的又打起鼾来。
赵阳揉了揉眼睛,来到了李军的身边。
李军从地下站了起来:“二爸,您睡好了吗?”
“哪睡得着呀!两三分钟醒一次,只是我不想打扰你们,才没过来。”赵阳说着说着便伸手拉了拉李军的衣领。
“你一夜没睡,怎么受得了!”
“没什么,不就是一个晚上嘛!”李军苦笑了一下说。
“哎,你说这三个孩子整夜被堵在洞里。洞中又黑,没吃没喝的他们怎么过呀?”
“是呀,那洞中还很潮湿,听二毛说,他们还遇到过蟒蛇。”李军补充道。
“蟒蛇只是吓人而已,我想只要我那孙儿不去惹怒它,是不该有什么危险的。我问过二毛,二毛说好大好大。我让他用手比了一下,他的手一时比大,一时缩小,因此我对二毛说的话不是那么在意。”赵阳在一旁安慰李军。
“快叫大家起床吧,你看周围的树木都看得清楚了!”
李军看了看脚下睡得很沉的村民们说:“再让他们睡一会儿吧!”
“不行,找孩子要紧。”
赵阳没有继续征求李军的意见,就大声的嚷了起来:“喂,都起来吧!天都亮啦!等我们找到了奇奇巴拉他们,回去再好好补个觉。”
静静的山里顿时有了回声。这时,有两三只小鸟从林中飞了出来。那横七竖八的村民们一个个从地上爬了起来。
秋哇睁开眼睛便对身旁的父亲说:“爸,我昨晚做了好多好多梦。我梦见奇奇巴拉把那蟒蛇打死了,那蟒蛇身上流了好多好多的血呢!那血溅在他的身上,把他全身都染红了,只露出一对眼睛。”秋哇说这话时,神情紧张。
“哇儿,奇奇巴拉很聪明,不会有事的。他都要有事了就不叫小神童了,别人不了解他,你还不了解吗?”秋哇爸爸用手摸着女儿的头安慰着。
二毛靠在父亲身边,虽然倦意还没完全退去。但听完秋哇说的梦话后,也马上作出了回应。“我也做了个恶梦,我梦见奇奇巴拉、大鹏、狗娃被狼抓去了。”
“狼?亏你想得出来,那洞那么黑,狼在里边能看得见吗?”
“嗨!还是班干部,一点知识都没有。”
“狼都是晚上才出来活动的,它的眼睛就像两只大灯笼。”二毛像跟狼打过交道似的形容说。
秋哇紧紧抓住父亲的手,反驳着二毛做的梦。她说:“你就是爱捉神弄鬼的,那洞中如果真的有狼,那他们不是自己送上门去找死吗?”秋哇说到这,摆着手不让二毛说那不吉利的话。
“我刚才说的只不过是一个梦而已,你何必当真呢!”二毛说这话时有些动容。
“不就是一个梦吗,二毛不说了。”蛐蛐父亲劝说着。
二毛爸爸也劝说:“孩子,你比秋哇的年龄大一些,怎么能惹妹妹生气呢?快别说了。”
李军见大家都醒了,便吩咐说:“现在按昨晚的分组去找人吧,大家一定要多加小心!”
可能是体力得到了恢复,不一会儿的功夫,聚集在山头上的人全都散了。他们沿着二郎山的四周展开了拉网式的排查,李军将手上的棍子伸来伸去,敲打着每一块大石头缝,并大声呼着儿子的名字,秋哇父女也学着李军的样子,他们迂回在二郎山的丛林中。
“啊!”
忽然秋哇发出一声尖叫。
她抓住父亲的手说:“爸爸,你看!”秋哇用手指着一条在杂草中蠕动着的红蛇。
“看把你吓的,我们不去惹它得了。”
秋哇跟着父亲继续往前收寻,她不时还扭过头去看那蛇。
按照约定时间,各小组陆续返回到了二郎山顶。大家垂头丧气,各自说着自己的寻山经过,李军和二毛的父亲还没回来,山头上的气氛显得特别的严肃。李军和秋哇父女俩也急匆匆的回到了山顶,李军用那期待的目光扫视了一眼大家。顿时,他的心一下全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