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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木枝相接

顾右笙带着刘沁儿从客栈后门翻窗逃了出去,路上顾右笙将事情的因果告诉了刘沁儿。本来他还犹豫着要不要去找哪黑衣人,但想起刚才黑衣人在危急时刻从床下出来舍命相救,还有他彬彬有礼的态度,顾右笙觉得他不像是坏人。和刘沁儿一商量,她也觉得还是去和黑衣人汇合比较好,如果那黑衣人居心不良,也正好去救那女子出来。

为了防止那知州老爷派官兵追杀,顾右笙只得带着沁儿往小路走,这样整整走了半夜,直到次日卯时,两人才赶到城外十里亭处。

两人远远地便瞧见一男一女两人站在亭外等候,顾右笙估量着那男子便是昨日的黑衣人,那一旁的俏丽女子,不用说,便是昨晚不省人事、被黑衣人背着的那位。

见顾右笙赶来,两人连忙上前迎接,不待顾右笙打招呼,两人便朝他拱手跪拜。顾右笙连忙将他们扶起,并简单介绍了自己和沁儿的身份。

那黑衣男子此时没有蒙面,俊逸的面庞也显得颇有英姿。他此时也报上自己和边上女子的姓名,原来这人便是空手神医,旁边的这位就是黄知州的千金黄维鹊。维鹊一名出于《诗经·国风·召南·鹊巢》的“维鹊有巢,维鸠居之。之子于归,百两御之”一句,顾右笙不禁暗暗赞叹这名字的妙处。

那吴东岭缓缓道:“我与黄维鹊小姐自幼相识,那是黄老爷虽还不是婺州知州,却也算得上是名门望族。我和维鹊两情相悦,十七岁那年,我去向黄老爷提亲,怎知他毫不客气地将我赶出来了,我也知道他是爱女心切,不舍得教维鹊跟着我吃苦。后来,我跟着父亲浪迹江湖,也学得了一些粗浅医术,蒙承别人叫我一声’空手神医’,倒也算小有名气,我因家住婺城外东山一处,便自号‘东岭’,叫的人多了,便没人叫我的本名了,只叫我‘吴东岭’。”讲到这里,吴东岭哈哈一笑,一旁的黄维鹊也依偎在他怀中,脸上充满幸福的神情。

“八年后,也便是前几月,我回到了婺州,得知黄老爷当上了婺州知州,而维鹊前几日刚刚和一名王姓的盐商之子订了亲,不日便要成婚。得知此事,我心如刀绞,那日夜里,我喝醉了酒,壮着胆子运用轻功潜进黄府,向维鹊表明心迹。”

两人相视一笑,黄维鹊面带红晕,好一对教人羡慕的情人!吴东岭接着说:“我俩私定了终身,我原本想当日直接将她救出来的,可是后来黄夫人来了,我便逃走了。再后来,我用飞镖将信送入她的闺房,教她装病来寻医,我暗中给了前些前去看病的大夫一些好处,他们便纷纷自称医治不好她。这时维鹊的丫鬟借机进言道,江湖上有个有名的神医叫做吴东岭,医术十分高明,于是黄老爷教人找了我,我才趁医治之时将维鹊救了出来。我给人医病有个规矩,便是要教病人家满足我一个要求,对于家境不好的,我只教他们尽力帮助需要帮助的人,而对黄老爷,我单留下一张字条,二位且猜猜我在字条上写了什么?”

顾右笙微微一笑,问沁儿:“沁儿,你可猜得出来吴大哥写了什么?”

刘沁儿皱起了秀眉,半晌思考后,不明所以地地摇了摇头。

顾右笙见她猜不出来,便道:“我却知道吴大哥写了什么。”

那黄维鹊笑道:“那你便说说,我倒要瞧瞧你猜不猜得出。”

顾右笙道:“纸条上写着:我的要求便是将黄维鹊小姐许配与我,是也不是?”

吴东岭和黄维鹊听了他的回答,都笑了起来,赞道:“顾兄弟果然聪颖,我写的正是这句话!”

四人坐在亭中聊了许久,以顾右笙和吴东岭谈地最为投机,两人竟颇有相见恨晚之意。

顾右笙笑道:“事实上我当时还怀疑过吴大哥,以为你真是别人口中的奸邪之徒呢,哈哈哈。”

吴东岭也不见怪,说道:“原本不想和黄老爷起冲突的,毕竟他是维鹊的爹,只是如此一来,唉!”

顾右笙说:“其实你当时出手时,我也打算出手的,那些个莽夫,我也可以对付的。”

吴东岭也看出顾右笙武功不错,不然怎么见他赶了半夜的路,却大气不喘一口?便道:“你我二人相识即是有缘,不如我们来比武一场,你看如何?”

顾右笙昨日见得师公教他的武功如此厉害,也是信心满满,于是欣然答应。

吴东岭教黄维鹊拿来两坛酒,自己去找了两条木枝,说道:“我哥俩点到为止,比武结束,咱们结拜为兄弟,赢的一人称兄,败的一人称弟,你看如何?”

顾右笙拱手道:“却之不恭!”接过吴东岭扔过来的木枝,便要与他比试。

亭内的刘沁儿听得两人要比试武艺,不由眉头紧蹙。黄维鹊看穿了她的心事,拍了拍她的肩膀,冲她笑道:“沁儿妹妹老实说,你是不是欢喜那你那顾哥哥?”

刘沁儿一听这话,涨的满脸通红,埋下头不讲话了。黄维鹊安慰她道:“没事的,他们有分寸的,不会有事的,沁儿妹妹且放宽了心吧。”刘沁儿虽然还是担心,但从表情看得出她有所缓解,只静静地看着不远处的两人。

此时两人已经打了起来,起初吴东岭只用了二成功力,生怕将顾右笙打出伤来。顾右笙心知吴东岭在让着他,便逐渐使出功力,两人在草地上用木枝击打着。吴东岭也发觉这顾右笙功力远远超出他的想象,渐渐使出了十成功力,两人打斗时发出剧烈的噼啪声,势均力敌。且说那顾右笙受郎经天多年的苦心栽培,加之多年训练出的纯纯道派内力,在打斗中竟然不觉得气力不足,反而愈加强势起来。吴东岭看出了顾右笙使的是道派的太极剑法,且内力之深厚,是在难以捉摸!顾右笙翻转击打,巧妙运用郎经天教他的以柔克刚之术,加之清静无为的纯熟至简的心境,眼看就要将吴东岭给击败了。

这时,顾右笙心里忽然想起郎经天曾经教他的“与世无争、莫管闲事、不争强盛”的三句箴言。便收住了手,与吴东岭打成了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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