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到会议室时,里面已经坐满了人,只差我一个,因为昨天睡得太晚,今天起来的有点迟,还好在路上遇见一个人,虽然我不情愿坐在他车上但为了今天的会议也只能如此。
韩征坐在上首,看见我推开门好像松了一口气,疲惫在他脸上依旧很清晰,我对他鞠了一躬,他点点头,然后我对在座的各位说了声抱歉,接着就是讲解我的设计方案,在讲解的过程中我是有一点紧张的,但韩征的眼睛看着我给了我很大的力量,那里有他给的肯定和赞赏。
散会后,人渐渐走出会议室,韩征却没有立即走开。
“工作不要太累了”,他站在离我很近的地方,我听得到他的呼吸声,有一种让我很安心的力量。
“我不累,你知道我对设计很感兴趣的”,我贪婪的看着他,眼睛不舍得离开他一秒,生怕下一秒他就要走开。
“你瘦了”,他的声音好温暖,我的鼻子又开始酸酸的。
“没有,心遥总说我胖,现在在减肥呢”,我找的借口很烂,我两位数的体重在韩征千辛万苦的大鱼大肉的恶补下也未曾突破过三位数,现在依然停留在两位数。
“我不放心你怎么办?”韩征抱住了我。
一时之间我不知道要说什么,在他的怀抱里我曾笑过、哭过,在那些无助的时刻我相信只要躲到他的怀抱一切就都没事了,谁都没有办法让我离开那个依靠,现在我依然想要在里面停留,虽然只是短短的一会,虽然那个怀抱不再只属于我。
我们都抛开了那个夜晚,韩征亲口对我说了分手的那个夜晚,多想时间可以在这一刻停留。
“景悠,我不想放弃,真的不像放弃,我放弃了就像放弃了整个世界”,韩征的声音是从所未有过的无助。
“那就不要放弃,公司一定可以渡过难关,我会帮你的”,我了解他现在面临的艰难,了解他的无助,他曾像守护神一样保护着我,现在我也可以像守护神一样保护他。
“韩总”,总裁秘书走了进来。
我挣开那个温暖的怀抱,韩征刚想问清情况还未来得及开口林默凡就走了过来。
“我载你过来,你就用这样的方式谢我?”他的话明明是对我说的,而他的眼睛却看着韩征,似乎想要在韩征脸上挖出两个洞来。
“我会谢你的”。
“怎么谢?”他的眼神看得我发冷。
“你说怎样谢就怎样谢,”现在我的工资还可以请得起他这样的人吃一顿饭。
“我想要你陪我睡一夜你也同意吗?”
“林总你别说笑了,我这样的怎么能入你的眼呢,我请林总吃饭吧?”我强压住心里的怒火。
“林总,请你尊重我的设计师”,韩征把我拉到他身边。
“韩总,我们这是礼尚往来,你当老板的应该管不着”,他嘴边绽放一抹邪恶的笑。
“那么我就代替员工来答谢林总”。
“那倒不必,我们就喜欢一些小打小闹,以前在学校里我们两不就是成天吵嘴斗气,你还记得吧,韩总?”
韩征的脸色苍白了许多,而林默凡却一副打了胜仗的神色。
“韩征他在说什么?你告诉我他在说什么?”我抓住韩征的袖子。
“怎么,不敢讲了?我告诉过你要告诉她真像,但你好像没有遵守约定”。
“林默凡,那些回忆对她来说真的太残酷了,你就不要再纠结于过去了”,韩征的眉头皱成一团。
“你知道那三年对我来说是多残酷吗?”他一步一步向韩征逼近,“三年来一个人守着一座城,所有的人都告诉我叶景悠不会回来了,他跟你在一起了,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你知道那三年我是怎么过的吗?”痛苦在他脸上蔓延。
“全是我的错你不要怪景悠”,韩征迎着他恶狠狠的目光。
“我本来就没有想过要原谅你”,他走到我跟前伏在我耳边,“还有你”。
我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韩征扶住了我。
“景悠在那次事情之后就因为受了太大刺激得了间接性失忆症,你这样对她不公平”。
“公平,你告诉我什么叫做公平,你们对我就公平了吗?”他指着我“她是属于我的,现在她却不记得我了,这就是对我的公平吗?”
“你对我怎样都可以但是请你不要再令她为难了,她真的经不起折腾了”。韩征的语气很卑微,我又让他这样放低自己,一切都是为了我。
“你还真伟大,她是我的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请求我”。
“我不是你的,也许过去是但是现在我只是我自己的,他管不着我,你也一样”,我冲着他大声说。
“别说的太早,后来会怎样谁都不知道呢”,他的手放在我肩膀上,我厌恶的拿了下来,他又一次放上去,我再次拿下来,反反复复。
“林默凡,你真的很令人讨厌”,我实在对他这样的人忍无可忍。
“你以前也对我说过,但不久我们就在一起了,你们女人最喜欢心口不一了,我理解”,他的话烧得我耳朵发烫。
“你以为你说什么我就会相信吗”,我再次拿开他的手,这次他倒没有在放上来。
“你可以问韩征”,他转向韩征。
韩征没有回答他,但韩征的脸色告诉我了我一切。
“韩总有需要帮忙的地方随时来找我,我也不是喜欢拒绝的人,毕竟我们都是同学一场”。他在说他可以帮韩征吗?他和韩征真的是同学吗?为什么世界会这么小,有些不该出现的人,还是在兜兜转转里又再次遇到,就像现在我们和林默凡的相遇。
“我不会让你就这样忘记我的”,他的笑像在告诉我,“你等着吧,我会让你知道我到底有多残酷”。他离开了,我和韩征还站在原地。
“现在请不要告诉我任何关于以前的事,我还不想知道”,我在韩征开口之前先说了话,在现在这个局面帮韩征解决难题是我最想做的事,那些未知就等到一切都安定了再去探究吧。
“你真是这样想的?”韩征探寻似的问。
“是的,我要去吃饭了”,我笑笑,逃离了那里,再多呆一秒我怕自己会软弱,会告诉韩征我不想看到他难过,不想看到他很累的样子,不想忘了曾经。
回到办公室我看到办公桌上放着一张函件,打开看原来是国际时尚大赛的初赛我通过了,刚刚的阴郁被这个喜悦稍稍冲淡了。
我坐在位子上反复看着,是真的,只要能在通过复试我就可以拿到全球最优秀的设计师荣誉,还可以得到机会到著名的设计公司就职,,我就可以让很多人穿上我设计的衣服,这是我一直来的梦想,但现在缺少了与另一个人分享的喜悦,多少显得有点荒凉。
不过没关系,等到公司的状况好转我就可以离开,好好的过我的生活,一个人完成所有的梦想,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下午我做的方案就出结果了,我很怕不会通过,所以也就没有什么食欲,我趴在桌子上看着方案画稿,我自己很喜欢这个方案,以童话为主题,是许多女孩子喜欢的梦幻形式。
如果世界上真的存在童话,我希望每一个人都能在自己的王子那里穿上那双美丽的水晶鞋,穿着白纱走到王子身边,最后以童话的结尾为生活,“最后他们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下午还是会议室,我却有了与上午不同的心情,上午是紧张与自信并存,而现在有的只是紧张与不安。我坐在位子上手紧紧揪着自己上衣的下摆,会议室里除了悉悉索索的翻阅纸张的声音就别无他声。这让一切显得更加严肃,悬疑感更加强烈。
后来又是股东和各位部门管理人员的热烈讨论和意见发表,我没有在听他们说什么只等待结果,对于我来说结果就是一切,其他的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感觉好像过了几百年,答案才被韩征公布下来。
“方案通过”。
掌声在会议室里响了起来,可能是期待了太久,当答案真正到来时,心神却不在位,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坐在我旁边的路锦撞撞我的胳膊,我才知道我的方案通过了。
我站起来向大家道谢,撞上韩征凝视着我的那双眼睛,有赞赏、有喜悦、有欣慰、还有淡淡的忧伤,我迅速转过头躲开他太过复杂的情绪。
为了庆祝方案通过,晚上我请Ann和路锦吃饭,我对Ann说:“晚上把你家的王子带过来”。
“好啊,我家的王子真的帅的一塌糊涂”,Ann答应的干净利索。
因为我对于吃没有太多研究,就请路锦指点迷津,后来我们去了一家露天餐厅,燃起的蜡烛星星点点,安静的环境让人很舒服。
我和路锦是先到的,过了一会Ann才带着她的王子赶到,当我看到王子时真的有点不敢相信,他居然是Melody心遥以前的男友,现在我要假装不认识他吧!
“这是我男朋友Melody”,Ann大大方方的介绍。
“你好”,路锦伸出手和Melody的手握在一起。
“欢迎”,我对他说。
“谢谢”,他表现得倒是很镇定,也许是时间太久了他忘了我也不一定,这样也好免得大家都尴尬。
“请坐吧”,我招呼他们坐下。
那顿饭吃的还是很融洽的,Melody还是和以前一样话虽不多但讲起话还是很幽默的,Ann唧唧咋咋说了很多,路锦讲了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他的博学真是让人受益。
因为已经对公司有了深刻的了解,而且现在我要着手进一步跟进方案的实施,经常会熬夜,更重要的是现在她不是一个人了,所以不想再打扰Ann,就告诉她要回去住了。
Ann心领神会的对我笑笑,也没有再挽留我,路锦先载我到Ann那里取回东西,然后又送我回家。
“好好休息,明天还要给某人卖命”,路锦从车里探出头对我说。
“好,你路上小心”,看着路锦的车子消失在黑暗里我才慢慢的走回去。
天真的很凉了,门口的路灯照着挂着稀少几个树叶的梧桐树,风轻轻一吹就簌簌的落下来,我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加快脚步往屋子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