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龙这个叫人闻声丧胆的的土匪头子,竟异想天开,不知天高地厚,竟然也想娶一房媳妇,过媳妇孩子热炕头的日子。这个想法太滑稽可笑了,简直让人笑破肚子。
想不到土匪还向往寻常百姓的恩爱生活。这怎么说都是太天真了。
刘龙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娶不上媳妇全是让土匪这个名字给害的。人家姑娘家一听说他是土匪,都躲得远远的,如同看见妖魔鬼怪,唯恐避之不及。
谁家也不能把自己的清白姑娘嫁给一个土匪。谁也不想把祖宗的清白名声弄埋汰。刘龙自己呢,他也不想过那种同床异梦的生活。强扭的瓜,不会是甜的。
几个因素叠加起来,就造成刘龙岁数的见长,造成刘龙情绪的低落。娶媳妇已成刘龙的当务之急。
爱人啊,你在哪里?有时候,刘龙在梦里喊道。
这几年,刘龙走南闯北也一路搜寻,搜寻意中的姑娘,若是遇上意中的姑娘,他就想一把揽入怀中,绝不客气。
可是,事情往往刘龙的心愿相违,刘龙井没遇上一个中意的,所遇见的姑娘不是长得不好看,就是某些方面,不尽如他意。这事就悬起来,刘龙的岁数也在悄悄地增长。
这个问题成为刘龙的一块心病。
有时候刘龙一生气,不找了,咱不偷不抢,也不说了,咱们不娶媳妇了。
生气归生气,媳妇还得找。刘龙就慢慢地搜寻,希望遇上自己的知己。
不成想,一个偶然的机会,他遇上了阿茹娜姑娘。阿茹娜姑娘出众的长相,过人的胆识,撩人的气质,深深地吸引着刘龙。
这不是自己要找的人生伴侣吗?不过,刘龙也知道自己,自己是个为人不齿的土匪。
刘龙也想,土匪怎么的?土匪也是人,也有情感,也许能引起阿茹娜姑娘的好感呢。
萝卜白菜,各有所好嘛。
刘龙思来想去,思前想后,慢慢地,竟然暗恋起阿茹娜姑娘来。世上的咄咄怪事可真的比比皆是。一个名震草原的土匪,竟然想娶草原上最美的姑娘。这有点像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他觉得聪明美丽的阿茹娜姑娘,就是上天有意赐给他的。
这纯是刘龙的一厢情愿。而人家阿茹娜姑娘却不得而知。
一个土匪竟然暗恋一位普通姑娘,他们毫不想干的两种人,这完全没有联想到一起的可能,连做梦都不可能把他们做在一起。风牛马不相及,他们在一起的概率实在微乎其微,几近等于零。
这可能是全世界最滑稽的事,在辽阔的草原上却要意外地发生。
年轻人好做梦,刘龙也一样。你看他痴痴呆呆的样子,就可以知道,他自己已经不知深浅地坠入爱河了。
而且刘龙一涉入爱河,就一下涉进深水区,达到癫狂的地步。
一想到美若天仙的阿茹娜姑娘那可人的样子,他忍不住暗自傻乎乎地笑起来,满脸胡子的脸庞,堆起灿烂的笑容。土匪刘龙觉得心里很甜。从他的形态来看,刘龙的心里受害不浅。
他被自己制造的恋情折磨着,而且被折磨得处于死于活之间。他被爱害得饱受煎熬。
他变得成天做梦说呓语,笑得莫名其妙。让别人也弄得莫名其妙。
从他的笑容里可以发现,他想象的画面有多浪漫,他想的有多么天真烂漫,荒诞不稽。
刘龙已经不是爱幻想的少男了,可是他幻想起来,那程度并不亚于少男。
痴情的土匪头子刘龙不知道,自己是剃头挑子一头热,自己一个人这头先热了起来。后来的人们管这种情况叫做剃头挑子一头热,而阿茹娜姑娘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被一个土匪暗恋着。后来的人们把刘龙的这种情况叫作单相.思。
他们这叫不打不相识。胆大过人的阿茹娜要不是为了救她的舅舅,不知天高地厚的阿茹娜竟然妨碍土匪的胡作非为,她也就进不了土匪的视野。他们的一面之缘就因此匆匆结束。
她也引不起土匪的注意。
阿茹娜从此在刘龙的心里,留下自己的身影,不管是积怨,还是仇恨。但是,可以肯定地说,开始是没有爱慕的,开始只有仇恨,一肚子的仇恨。
在那个叫人紧张得喘不过气来的时候,而且面对众多杀人如麻的土匪,能挺身而出,需要非同一般的胆量。也可看出阿茹娜姑娘非同一般的爱心。而这个阿茹娜姑娘长得那么美。
在草原上,绝对是凤毛麟角。
总之,阿茹娜姑娘就是跟别的姑娘不一样,有一种叫人粘黏的磁性,吸引着刘龙。也许,这就叫做对立统一。
这也奇怪,由恨到爱,这是人的情感的两极。人的情感的转变,就是这样不可思议。
而这情感的变化,恰恰说明,这个人的爱恨情仇,是那么超凡脱俗。
刘龙自己也发生变化了。
他爱打扮了,原先邋里邋遢的样子不见了,代之以风光旖旎,旧貌变新颜。看现在刘龙的穿戴,衣服干净得光可鉴人,说话也慢声细气,不像以前那样大喊大叫了,连走道的姿势都注意了。弟兄们都说,“刘头儿变了。”刘龙听了,笑而不语。
堕入情网的刘龙忘记了自己的身份,竟然爱得如痴如醉,连做梦都喊着阿茹娜的名字。第二天让弟兄们笑谈,成为弟兄们的谈资。
进入恋爱的人,总有让人不可思议的行为,这也许是人之常情。
没想到,土匪也这样钟情于男女之间的情感。最终土匪自己一个人堕入了情网。谁说土匪只会抢劫杀人?谁说土匪没有情感?
真是不打不相识。一场无谓的怨恨,产生了世上独一无二的恋情来。打,有时候也能冲撞出爱的火花来。
思来想去,刘龙已经近乎痴狂了,满脑子都是阿茹娜姑娘,眼睛瞅住一个地方净呆呆的,连干什么都需要人提醒。
刘龙的土匪习气,干什么都讲究雷厉风行,他怕夜长梦多,怕美丽漂亮的阿茹娜姑娘被人抢去,去做别人的老婆。那他就傻了。
他找了此地最有名的媒婆,媒婆一看土匪来找她,吓得魂飞魄散,以为土匪是来杀她。嘴巴大张着,脸色都白了,呆呆地看着刘龙,脑袋一时空白,连自己是坐着还是站着,都忘了。
那时候,害怕土匪是人之常情。
刘龙看出来媒婆的心理,笑着安慰,“别害怕,我来是求你替我办件事。”那个表情让人觉得害怕,土匪居然还会笑,还会低三下四求人。这可是破天荒的事,媒婆赶紧看了看太阳,太阳还从东边出来。
这倒是奇怪的事情。媒婆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然而刘龙一本正经地对她说:“我是认真的,真心实意地在求你。“媒婆这才相信刘龙说的是真的。
“你替我跑一趟阿茹娜姑娘家,跟她说说,让她嫁给我。”刘龙土匪习气,说话直接单刀直入,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媒婆说了那么多媒,还没有给一个土匪说过媒。这在她的说媒生涯中绝无仅有。媒婆以为她在做梦。一向杀杀砍砍,横行霸道的土匪,竟然低三下四地求她。按常理,土匪要媳妇,抢来一个不就万事大吉了吗?
“你去抢一个姑娘不就行了吗?”媒婆以为这是个好办法。可是刘龙一听摆摆手,不行啊,同床异梦,貌合神离,两人怎么生活?那可是一辈子的事啊。
“什么,阿茹娜?哎呀,爷啊,这个事儿难办,阿茹娜姑娘家我去过,碰过钉子,她谁都看不上,去也是白去。”媒婆一听说是去阿茹娜家,就实话实说。
她想起自己去阿茹娜家的惨痛经历,就战战兢兢地说实话。她明知道一去又是碰钉子。
老媒婆为难了,一边是杀人不眨眼的土匪,一边是冷酷无情的姑娘,这两边都是硬茬,不好应对,都不好办。想不到自己做了一辈子媒,今天碰上这样难办的事情。难道是上天在惩罚我?
媒婆的脸不好看,刘龙的脸更难看了。
“我去,我去。”媒婆都是见多识广的人,会见风使舵,这个眼前亏她是不吃的,一看土匪要变脸,媒婆当即就答应了土匪。无论如何先保住命要紧,要不然会吃亏的。
“不过成不成就不知道了,那个阿茹娜姑娘不是好说话的人。”老媒婆先打起预防针,她怕土匪秋后找她算账。
土匪是一向翻脸不认人的。
像每次一样,媒婆心神不安地来到了阿茹娜家,坐在了炕上。但是媒婆如坐针毡,总坐不稳。媒婆尽管坐在了炕上,媒婆还是心神不定。给土匪说媒,说起来是那么滑稽可笑。媒婆都没法儿人开口提起。
妈妈给媒婆沏了杯茶。媒婆尽管心里七上八下,但还是装作镇静,低头喝茶。其实,老媒婆心里在打鼓,这件事不好开口,弄不好引来姑娘的严厉斥责。
“你来是给谁说媒啊?”阿如娜的妈妈问道。这个媒婆因为给阿茹娜说媒,来过多次,也谈过多次,所以大家很熟悉各自的套路,说话也就一针见血,不用拐弯抹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