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跟阿茹娜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他们两手空空,自己回来了。他们垂头丧气,灰头土脸,再看牛,牛都没有了。他们形影孤单,显得很狼狈。他们的情况人们一眼就看出来,他们出事了。
见到他们两手空空,垂头丧气地回家,大家都好生奇怪,他们的怎么了?他们的牛怎么没有了?他们赶那么多牛走的,怎么一个都不见了?可是刘龙一下就明白了,他们的牛被别人抢走了。
他们把牛弄丢了。在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的,就把牛抢走了。这就是当时的现实。土匪过于大胆,过于粗暴,过于强悍。
在大白天,两人放牛,还让土匪抢走,这就是不争的事实。丢失牛的哀伤在家里一时散开,舅舅连连叹气,阿茹娜阴沉着脸,看他们的脸色就猜出,不用问,大家都猜出,他们遇上土匪打劫了。
看到舅舅和阿茹娜的样子,人们都不敢问,其实,这都不用问。事实说明了一切。土匪把他们的牛都抢劫而走,一个不剩,只放他们回家。这是严重侵害百姓的行为。
刘龙明白,土匪这么大胆,在野外明抢,是有原因的。土匪们当时受到各种打击,已经很少在人多的地方明抢,只能跑到人少的野外去撒野。野外人少,没什么阻力,更不受打击,好下手。所以,大白天的他们在野外人少的地方下手。舅舅他们就是无辜的牺牲品。
刘龙一看阿茹娜脸色不对,就忍不住上前问阿茹娜:“阿茹娜,你们的牛呢?”
舅妈也焦急地凑过来,担心地问舅舅,“牛都哪儿去了,怎么你们自己回来了?你倒是回答呀。”
可是舅舅不说话,他还在气头上。丢了牛,他心里憋气。大家也都为牛的事情而犯愁,大家都为牛的事情而着急万分。牛都没了,等于断了全家的生活来源。
刘龙和阿茹娜都在心思,怎样把丢失的牛找回来?怎样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
舅舅低下了头,愁容满面地叹了一口气,生气地说:“不用问了,丢了,都让土匪抢走了。”那么多牛都让土匪抢走了?那是全家的生活来源。牛没了,全家的生活根基动摇了。
阿茹娜一下子掉下泪,哽噎着说事情的经过:“突然来了一帮土匪要赶走我们的牛,我们不让他们赶走。那土匪就是不讲理,我们扭打了一阵,牛还是让他们抢走了。”阿茹娜丢失牛的哀伤终于爆发了,她伤心地哭了。果然是土匪,粗暴地把牛抢走了。
刘龙发现,连阿茹娜这样,心理坚硬的人都掉下了眼泪,可见事情的严重性非同一般。他从来没见阿茹娜流过泪。一般情况下,她是不流泪的。丢失牛群的愁绪和对土匪粗暴行径的愤恨,使她忍不住了。
“有人放的牛还让人抢走了,这个强盗胆子太大了。”舅妈吃惊地问着,眼泪流了下来。这年头,什么事儿都发生,有人放能的牛还被抢走,在大白天都被抢走,土匪太明目张胆了。
“没事儿的,不就是土匪吗?咱们给他抢回来不就行了吗?”刘龙宽慰阿茹娜说道。还是刘龙心胸开阔,看得开,不像别的人那样愁眉苦脸。
听见刘龙这样说,大家的心里才稍稍安慰了一些。阿茹娜静静地看着刘龙。那意思是说,你有那么大把握?你能把牛找回来?
看见阿茹娜受了委屈,刘龙打心眼里心疼。他暗暗心里发誓,一定要替阿茹娜出头,消去阿如娜的愤恨。替舅舅家消去愁云,消去悲伤。
但是,这件事坐起来有点难度,土匪是谁不知道,牛赶到哪里也不知道。没有一点蜘丝马迹。要找到牛,要费一番周折。这个谁都心里清楚。
牛都丢了,这对于舅舅这样的小户人家来说,那是天大的灾难。舅妈着急地来回走着,“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嘴里不停地叨咕。舅妈在心里着急,宣泄着心里的不安和犯愁。
舅舅紧锁眉头,“吧嗒,吧嗒”接连吸着旱烟。阿茹娜伏在刘龙的肩上,低声哭泣。
整个屋里,都弥漫着丢失牛的哀伤。大家都不说话,都不知道牛该怎么办?牛找不回来,全家的生活怎么办?愁绪在家里弥漫,对土匪的愤怒,在家里发酵。
现在,全家的主心骨就是刘龙了,大家时不时地看一眼刘龙。刘龙脸上很安详,他笑着安慰大家,“大家不用太着急,牛丢了,就找回来呗。我刘龙肯定把牛抢回来。明天开始吧,我去找牛。”看来刘龙信心十足。一看刘龙的样子,大家稍稍把心放下来。
“刘龙,这不好办啊,你连土匪的方向都不知道,怎么找啊?”阿茹娜眼泪汪汪地问道。这里蕴含着强烈的担心和无奈。土匪太强悍了,无法与他们抗争。
可是桑杰显得很积极,“刘龙哥,我也跟你一块去。”这小子倒是很有干劲,连土匪都不怕,到是有股闯劲。刘龙看了看桑杰,笑着点点头。
这小子真可以。刘龙心里想道。
到了吃饭时候了,大家愁得都没心思吃饭了,舅舅坐在炕上,抽个烟袋不停。“也许这件事儿跟巴德玛有关。”舅舅冷不丁说了一句。舅舅说出了自己的疑问。大家一听,巴德玛,那个土匪的狗腿子,肯定是他,他不是要跟舅舅报仇吗?
”巴德玛?那是个村子里的混混啊,你怎么得罪他了?“舅妈犯愁了。看来那个巴德玛很不好惹,惹上他事情就不好办,连舅妈这样不出门的人都知道一二。
刘龙倒是心里记住了。牛的下落好像清楚了,把牛找回来就容易多了。
“为什么说跟他有关呢?”刘龙想弄清楚这样猜测的理由。
舅舅把前几天发生的事儿,跟大家说了一遍。”他偷人家的牛,我就说,除非我看不着,看着了我就说。“舅舅吐出一口烟,愤愤不平地说道。舅舅就这个脾气,舅舅可不怕他,舅舅宁折不弯。
刘龙想到了,一切根源在这里,是巴德玛这个人在背后搞鬼。牛的去向找着了。是巴德玛找土匪干的。是对舅舅的报复。这个人和巴图色冷一样,离死不远了。
因为舅舅跟他结怨,他心里产生怨恨,是他把土匪请来,来整治舅舅,报那个一箭之仇。可见这个人心有多狠,是个村里人都不敢惹的家伙。
别看他穷得叮当响,可很有报复心,这次竟然动到舅舅的头上来了。他不知道,这里还有个刘龙,惹了舅舅就是惹了刘龙。刘龙是当过土匪的人,最不怕的就是土匪。
刘龙想到,直接去找巴德玛是没有用的,没有真凭实据。牛是拿不回来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尽一切力量寻找,找到牛然后再跟他理论。
刘龙认为,但是,敲打敲打巴德玛是有必要的,让他从此止步,产生畏惧情绪。从此不再纠缠舅舅。一句话,给他点颜色看看,让他尝尝苦头,然后把牛拿回来。
第二天一大早,刘龙和桑杰两人一起,刘龙腰间别了块小刀。两人往巴德玛家走去。他们决心要会一会那个巴德玛,要把牛找着。
牛是全家生活的来源,是全家的希望。只有把牛拿回来,才能消去全家的哀愁,燃起全家生活的希望,才给大家活路。所以,找到牛,是很必要的。
这个巴德玛,是个游手好闲的家伙,缺吃少穿,平常没有人去他家。他家在村东头,跟舅舅家正好在村子的两头。
刘龙自从不做土匪,隐入民间以来,很少动枪动刀,怕对舅舅产生不良影响,使得舅舅声誉不好。通过这些年的经历也知道了,当土匪没有好日子过。相反,他也恨土匪祸害百姓。一听见那样的事情,他就怒不可遏,就像出手制止。所以,对土匪,他一点都不畏惧。
但是这一次,不动真格的是不行了,牛都丢了,等于切断了全家的生活来源。刘龙深知这一点,他决心要把牛找着,才跟他算账,让他知道跟舅舅结怨是没有好下场的。让他忘望而却步,让他从此不再想干。但是为了找到牛,适当地敲打敲打他,是不可缺少的步骤。
桑杰是本村人,熟知巴德玛家,两人来到巴德玛家,一下子进去了。纵是虎狼窝,刘龙也要探一探。刘龙心里憋着气,就领着桑杰直接走了进去。就是这里的主人,勾结土匪,抢了我们家的牛。“小心他家的狗。“就要走进巴德玛家的院子的时候,刘龙小声提醒桑杰,可是桑杰说的话,把刘龙逗乐了。“就他?连狗都养不起。”两人都乐了。
桑杰真是好样的,面对巴德玛家,他毫不畏惧,一下子走了进去。这里,除了有刘龙替他壮胆以外,他也对土匪赶走他家的牛而愤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