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还有不少以前存储的干肉,不过小松他想用最好的饭食来招待两位新到的贵客。虽然现在天色渐暗,他依旧起身到野外寻猎而去。
小松急切的寻视了好些地方,都没有遇到猎物,于是只得顺路采了些野菜。在他就要不甘而回的时候,竟然就近的碰到了难得一见的斑羚羊,凭借他现如今的本事当然不会就此将之放过。
为了省事,小松习惯在外边就将猎物给处理干净带回。当他回到崖下之时,天色已经黑了起来,老者和女孩现正在屋外坐着闲聊。让他不解的是,白天衣着厚实的女孩,天黑后却‘单薄’起来,她现在没有穿那可爱的白袄也没再带手套。
小松在白天时候看到女孩衣着厚实,就以为她是怕冷,没想到天黑后她竟然将厚实皮袄手套都给脱下了,因为要忙着准备晚饭,他也并未上前询问原因。屋里没有隔墙,若是在屋里生火做饭的话,会弄得满屋是烟。他还是习惯的在屋外开始生火做饭,就两样,一为烤肉,二是肉汤,这是他最拿手的两样。
女孩明显没有见过寻常人家是如何生火做饭的,所以在小松开始准备时就跟在一旁欣喜的看着。
小松将切割工序做完后就开始准备生火了,女孩并没有随他一起来到搭建的炉灶旁,而是又退回远处,蹲在三丈外的地方观望。她撑着脑袋盯着徐徐燃起的火苗,怔怔出神,眼中闪现着虔敬而又害怕的神色,身体有些微微颤抖。
小松见女孩有些冷,于是走上前去,邀她到离炉灶近些烤火取暖。
女孩听后尴尬的摇头拒绝。
小松见她时而瑟瑟颤抖,于是打算直接拉她过去,当他刚抓到女孩的手时候,当即就给吓愣住了。
她的手很冷,冷的袭人,这让她很难理解。
刚开始女孩慌忙的挣扎,想要挣开被抓住的手,可是小松他抓的太紧,女孩一番尝试都没有成功的挣脱开。面对小松的坚持,没法挣脱的她自得埋着头,不敢再看小松吃惊的表情。
小松先是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他开口道:“冷就靠近炉灶一些,那样就暖和了。”
女孩弱弱的摇头说道:“不能离的太近,离得太近的话会受伤。”
“又不是要你将身体投于火中,间隔一两步就可以了。”小松笑着说道。
女孩听后依旧是摇头拒绝。
小松见女孩不肯靠近取暖,任凭身体又打着寒颤,于是就用手帮她捂着,又不时给她吹暖气,让女孩寒凉的双手能够暖和一些。
老者一直没有理会小松他和女孩之间的事情,只是偶尔会不经意间露出丁点莫名的笑意。
女孩看着他的笨拙的手法,也不在意那有些油腻的双手,感恩的点了点头,显得很高兴。
这时候老人终于走了过来,给小松解释。
老人开口道:“她叫小雪,今年六岁,由于在出生前遭遇变故导致不足月而生,制使体内阴阳失调,天生就体弱偏寒就此而落下病根。”
“需要有什么药来医治?”小松看着老者又道:“我知道附近山上长有各样的草药,赶明我去采些回来试试。”
老者听后看了小松一眼,眼神里闪现过一丝兴奋,但终究没说,只是神乎其神点了点又摇了摇。
小松见到老者他闭口不言,心想还是找点草药会来试试,随后他开始返回继续做饭。
烤肉的一面已经被烤得暗红,油脂渐渐沁出,滴落在炭火中发出噗噗声响,肉香四散,石锅里的水也烧沸腾了正噗噗冒着气泡。小松赶过去将烤肉翻面,然后将准备好的肉块和野菜依次下于汤锅里。
没多久后,烤肉和肉汤相继熟了,他开始邀请老者和女孩过去享用。老人听后摇头拒绝了,女孩并没有拒绝,她满是期待的看着小松点了点头,随后又有担心回看了下老者,老人已经走开了并没有理会她俩。
老者暂时不吃,这让小松他有些失望。
他拿一大块烤肉着来到女孩的身边,将烤肉递到她面前。
女孩看着小松送过来的烤肉皱眉道:“这么多,我吃不下!”
“没事!你先吃,能吃多少算多少,吃不了的就还给我。”小松笑着安慰道。
女孩接过烤肉,看了眼满是油香的烤肉,又看了下满是期待的小松,开口赞道:“真香!”然后这开始小口的咬食起来,几口过后,她就不再多吃了,微笑着将烤肉递还给小松。
小松见此又有些失望,以为女孩不喜欢他最拿手的烤肉,于是连忙返回盛来一大碗肉汤。
女孩也不客气,好不犹豫就接过肉汤,开始品尝,同样也只是小小的喝了几口,然后就递还小松了。
小松看着她递回来的肉汤,感到既失望而又疑惑。女孩试吃后的表情,并不像是说烤肉和肉汤的味道不好,但是却都只是浅浅的吃了那么一点。
女孩抬头,看着有些失望发愣的小松,心有所会,连忙拿出一个紫色的果子向他挥了挥,意思是我还可以吃这个。
小松“哦”了一声算是回应,然后转身回去埋头啃起烤肉来。他不是浪费的人,首先就将女孩没吃完烤肉和肉汤先给吃掉。他并没有吃太多,想着给老者和女孩多留些,以防他们饿了不够。
女孩看着小松狼狈的啃食完自己吃剩烤肉,脸上微微有些泛红,心中也有些感动。待他吃完喝完后,女孩把果子分成两半,给了他一半。
小松接过那一半果子,仔细的看了看,又再闻了闻。这果子他从未见到过,所以多多的留意了下。
他并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后,随后一口就咬了下去,清甜爽口,一种难以言表的味道随之散开,果肉咽下不久就自动的化开,只感觉一股暖流从咽喉处四散来,让他的全身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好一阵舒坦。
女孩看着他吃完后,这才拿起手中的另一半果子慢吞吞的品嚼起来。
小松看着细嚼慢咽的女孩,又转头看那边如同一方石头一样的老者,心中一宽,也不再为老人他没有吃饭而忧心了。
女孩吃完果子后又歇坐了一会,这时隐藏在云层中的月牙跳显出来。她去到老人不远处石头上站停下来,小脸轻仰,然后闭上了眼睛。
不久后,小松感觉月空中将下阵阵雾气,凝聚在女孩的周围。
小松不懂审美,但他就是觉得此时的小雪很美,美得‘冻’人。月光下微风吹得女孩发丝轻舞,轻薄的衣衫也是随风摆动,这一画面比他第一次攀上高崖观赏到的朝霞夕阳更美。
他亦感到不解,白天时候看女孩穿的那么厚,就以为她是怕冷,现到了夜里她的身体又那么的寒凉,却反而穿的更单薄起来。
夜深了,老者和女孩没打算在继续在外久呆下去,两人开始起身回屋。
女孩见小松依旧是呆站着,于是伸手碰了下还在发愣的他,提醒他到屋里去休息了。冰凉的手指将小松冻得不禁打了一个寒颤,经之前的那么一站,女孩的温度显然更低了不少。
女孩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小松也认识到自己反应伤到了她,连忙主动去牵她手臂,哪想刚接上手就被她坚决的甩开了。
女孩快步跑到老人身旁。
小松见自己无端又惹女孩不高兴了,但又想不出任何讨好的办法,自得就那样呆呆的跟着后边。
老者带着女孩来到他平日睡觉的平台歇坐下来,老者盘足打坐,女孩则平躺下来,一头枕着老人的大腿,看来这俩人不甚介意这个杂乱的崖穴生活。
小松站在平台外看着老者奇怪的‘睡觉’姿态,不禁心中犯疑道:“这样也能睡着么?”
看了好一会后,他也接受了老者这样睡觉的姿态,随即前去将油灯熄灭,然后摸着来到石台的另一边躺了下来。平台很大,以前老夫妇俩都在的时候,他们三人也是就那么睡在平台上。
老人和女孩并没有计较什么,就这么默许了小松同睡在一旁。
天亮了,小松早早的就醒了,女孩也醒了,正用小手梳理那有些凌乱的长发,老者依然是一动不动的闭眼盘坐着。
家中有客,小松也没有像往常一样早早就出去。他寻思了会,然后示意女孩跟一起出去。
进过一夜的调整,女孩的体温也恢复到常态,她现在的心情似乎也还不错,跟着小松下了台面,满是疑惑的跟着来到屋口,又扶着门柱有些畏惧的向外望了望,停步不前。
小松转身催促,叫她快些跟上。
女孩摇头拒绝,有些别扭的指了指天空。
不明就理的小松也懒得询问原因,直接返回去将她拉了出来。
面对小松的蛮横,女孩略微有些抗拒,但依旧是给拉出来了。被拉着又走了一段后,她终于开口道:“我不能再向前了。”
“为什么不能向前啊?我还要带你到山前转转,看能不能找些对你有用的药草”小松开口道。
“因为…因为……”
她最终鼓起勇气开口道:“爷爷说过,我不能就这样出现在阳光下,那会使我发病的。”
“哈哈…”
果然不出她所料,刚一说出口就被小松给嘲笑了。
“哼……”。
女孩转身就要负气而回。
小松快速拦住了她,开口道:“哪有这样的说法,昨天我们还一起在阳光下赶路呢。”
“那不一样,那是我穿好防护后才行的,我都还没有体会过阳光直接照晒在肌肤上边的感觉。”
小松听她这么一说,顿时来了兴趣,连忙问道:“小雪你难道从小就没有直晒过阳光么?”
女孩不假思索的开口道:“以往我和爷爷都是寸步不离,爷爷当然不会准许我那么做。”
“晒太阳能有什么不可的,以前收养的奶奶在生病的时候,还主动的要我扶她出来晒呢,她说晒太阳好的快。”小松继续又道:“我看你身体冷,就该在阳光下多晒晒,晒了就不冷了。”
随后小松开始一个劲鼓吹晒太阳的感觉,并建议女孩可以先试着尝试一下。
也许是小松描述的过于诱人,又或者女孩也真想尝试一下阳谷沐浴在肌肤上的感觉,经过一番思想挣扎后她终于同意了。
太阳还没升起,小松开始描述自己以前爬到山崖上看日出日落的情形来,听的她一阵陶醉。
听着小松谈论自己以往的‘英勇’事迹,时间也过得很快,没多久太阳就出来了。女孩站在崖前荫凉处,在小松的怂恿下颤巍巍的伸出一手臂放置于阳光下,心中满是期待。
初升的骄阳所发出的光照很弱,常人是很难感受到它的温度,但女孩不同,她在小松的怂恿以及自身的好奇下,感受到了浓浓的暖意。初尝甜头,她准备将手臂更多的部位伸入到阳光下。
“呀!”
女孩脸色大改,快速的将手臂缩了回来。
小松见她异常的反应,连忙寻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女孩一边故做没事的摇头,一边开始不断的搓擦被晒过的地方,随后不久,就开始变得抓挠起来。
小松看她突发的异常反应,明显是晒出问题了,却什么忙都帮不了,只得急在一旁原地打转。
“爷爷…能救我,快通知他。”情急之下,女孩率先想到了老者。
小松连忙抱起她向屋里赶,一遍呼喊正在屋里盘坐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