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氏玩具的官司有了转机。诗氏在美国积极应诉,力证扣件脱落是乐美公司设计失误。法官采纳了诗氏的主张。有毒颜料的供应商也被找到,与诗氏共同承担赔偿责任。诗氏免于破产厄运。
经此一役,诗佩琳做了个决定:到美国读研究生。她认为,随着全球化的深入,各地的民族主义渐渐抬头。正如中国产品卖遍了全世界,“**********”也随之而来。将来这类商业诉讼会越来越多,只有精通欧美律法,才能为中国人争取到应有的权利。小轩也央着甄老爷同意他跟佩琳一起留学。到了七月,两人已为留学办好了所有手续。
可就在这档儿,发生了一件事,差点累他们改变了原定计划:之之怀孕了。
她惊惶失措,问允诺怎么办?饶是聪明绝顶的他面对这种事也慌了手脚。他不想现在当爸爸,他才21岁,想为人夫都还没到法定婚龄,更别说为人父了。可之之不肯,还说:“我就是弃儿,做不出遗弃孩子的事。”可那是“孩子”吗?不过个小颗粒罢了。但允诺没跟她争辩,要争辩就得涉及到哲学、伦理之类的,料她也理解不了。
他采用了“拖”字决,不见她,起初接到来电满口敷衍,后来连电话都不接。只盼她害怕一个人承担这些事,同意去趟医院把事情了结了。
可没想到,事情没按着他的设计去走。几天后,他被表姐逮在家里了。
佩琳气忿忿如关云长单刀赴会,劈头劈脑地给允诺一记耳光,打得他半脸桃花,然后自己却伏在桌上大哭起来。
“你干嘛打人?”允诺捂着脸问。
“为了你那颗不负责的精子,小轩决定跟我分手了。他要跟他的宝贝之之结婚,认你孩子的账。”
“什么?小轩跟之之结婚?”允诺脑子一昏,差点站不稳脚。不过,稍过片刻,整理了头绪后,他恢复了思考能力:“事有蹊跷,小轩和之之都才19岁,离法定婚龄远着呢,能结哪门子的婚。表姐的表现太做作了。莫非三人在演戏给我压力?——不过——小轩与之之感情之深厚,本就非比寻常,甄老爷又喜欢之之,如果小轩坚称孩子是他的,他定会同意婚事的。”想到这里,他又觉得站不住了,眼前闪出一幕光景:“从此,她跟她的少爷就在船厅过上了她梦寐以求的快活日子,专一在那架古董床上成双作对、朝暮取乐、颠鸾倒凤……OH,OH,MyGod!——床踏板上蜷睡着个可怜的孩子。那是我的孩子,我的!”
这光景光用想的就让他无法忍受,绝对不可是让它发生。允诺气呼呼冲到隔壁之之的住处。
门是小轩开的,他冷冷地看着允诺,眼里失去了往日对师兄的敬意。正在这时,浴室里传出“嗬嗬”的呕吐声。小轩走过去,轻轻抚着她的背,心疼之意溢于言表。
允诺也不去打扰他们,只在外面等他俩出来。他向小轩说:“可以让我跟之之单独谈谈吗?”小轩望向之之,之之点头,他便出门去了。
允诺估算着他已经走远,就不再控制心头那把怒火,直往之之脸上喷:“你要跟小轩结婚是真的吗?”
她靠在桌子边上,低着脑袋不作声,右手抓住左手的手肘。缓缓地用手掌打着圈儿抚肚子。她右手无名指上带着只戒指。
他冲去前箝住她的手问:“这是订婚戒指?”她仍不言语。
不说话,就等于默认。他怒气中烧,捏着她的无名指,使出蛮劲将上面的戒指撸下来,掷向地面。戒指落地后反弹起来,“噔噔噔”几下跳滚到衣柜子底下。
“幼稚!”之之丢下两个字,便弯下腰去捡。允诺扯住她。
“你捡怎的,你的少爷对你还真是有情义,连便宜老爸都肯当。”
“是又怎样?他是比你善良。”之之斜眼望着他。
听见之之说他不如小轩,允诺疯掉了,说话开始不经大脑,口中不经意吐出一段日后每每想都让他羞愧难当的话:“是啊,他是善良……哦,我明白了。原来你使了好漂亮的一招曲线上位!你明知小轩爱心爆棚,所以跟我亲近,怀上我的孩子,再安我个不负责任的罪名。于是你得手了,果然搏得小轩的怜悯,能当上蘅兰园少奶奶了。真是恭喜你啊。嘿嘿,当过乞丐果然与众不同,扮可怜搏同情的本事你认第一没人敢认第二。”
之之被他的刻薄话气得浑身发抖,咬牙切齿说:“我是乞儿怎滴?我又不求你。就算乞遍全天下,我也不求你半分!”
她眼里不住地滚下黄豆大的泪珠,落到地上变成一个个乌溜溜的圆眼珠子,盯得允诺心里又虚又悔。明明知道她最不愿被他瞧不起,他偏就往她最痛的地方刺,好象不让她受伤,就不能解恨似的。可她又不是仇家,是他心爱的人啊。
想到这,他清醒过来,马上转脸认错说:“对不起,宝贝,一切都对不起。刚才的话就当我没说过。我失心疯了,一听说你要嫁给别人就疯掉了。我爱你,你是我的,我绝不准别人染指。不准你嫁给别人。”
“我已经答应少爷了。”之之又跪到地上将衣柜底下的戒指捡起来。
“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我的孩子不可以靠别人的怜悯活着。”
“我不象以前那么爱你了”
“我不管!你非得嫁给我。”允诺象着了魔似地嚷起来,“我一定会让你爱我爱得无法自拔,今生今世只有被我爱着,才能感到幸福。”他不管她答不答应,扯着她径往自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