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妈妈说:“温先生,暖暖现在不在家,离婚协议书她已经签好了,手续也已经委托律师了,我想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你如果有事的话就直接给暖暖打电话吧。”苏妈妈对于温顾言当着众人的面所带给苏爸爸和苏暖的羞辱一直耿耿于怀。
“我不是来看苏暖的,今天听说苏主任出院了,恢复的相当不错,我是特意来看望苏主任的,瞧,这是上等的血燕,对于苏主任一定很有帮助,苏主任应该希望自己长命百岁吧,也是,俗话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前年。”温顾言的声音中透露着明显的厌烦和憎恶。
“你是什么意思?”苏妈妈已经没有好脸色。明显不悦了。
苏爸爸坐在沙发上,看着温顾言,似乎也想从他的脸上找到答案。
温顾言轻轻笑了一声,走近苏爸爸,弯下腰,直视着苏爸爸说:“苏主任,都说贵人多忘事,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顾向元?”
苏爸爸的眼睛露出明显吃惊的神色,苏妈妈看到温顾言走向苏爸爸,就苏爸爸旁边护着他,警惕的看着温顾言。
温顾言又退回去,淡淡的说:“从您的表情看来,苏主任还没有忘记你的老同事呀,没错,我就是顾向元的儿子,我本名叫顾言,温是跟随我继父的姓,你认不出来我也是正常的,我长得像我妈妈。”
苏妈妈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接近暖暖是不是有目地的?”
“苏夫人,你不知道顾向元?”温顾言明显有些不信。
“没听过。”苏妈妈说。
“哦,也是,这么不光彩的事情苏主任也不好意思说吧,那么让我来告诉你吧,我的亲生父亲是苏主任的同事,当年竞聘科主任的时候,两个人都是候选人,但是苏主任背地里给我父亲做了扣,下了套,诬陷我父亲给一个连环变态杀人犯伪造病历,出具假证明,贪污受贿,我父亲什么都没做,可是证据太完美了,杀人犯也一口咬定我父亲作伪证,我父亲不但被吊销执业执照,还锒铛入狱,最后这股火上的没出半年就病死在狱中,亲戚朋友也误会我父亲,对我们家是指指点点,说尽了风凉话,离得能有多远就有多远,我母亲也大病一场,从此身体就一直不太好。可是我父亲明白,背后一定有人捣鬼,而且嫌疑最大的就是苏主任,可是我父亲在身在狱中没有办法,我还太小也做不了什么,但是从此之后我就下定决心不会善罢甘休。”温顾言看着苏爸爸,又看了苏妈妈一眼,继续说:“后来我找到了一些证据,可是有些遗憾,苏主任很精明,他从来不直接出面,所以直接的证据无法弄到,而且苏主任的仕途平步青云,想要扳倒还真不太容易呢,我只能另辟蹊径了。”
“所以你就盯上暖暖了?”苏妈妈气愤的说。
“起初也没有想这么做,只是凑巧的接触上了,这么好的条件当然的利用一下。”温顾言冷冷的说。
“你,你,枉费暖暖那么信任你,那么喜欢你,你居然利用暖暖。”苏妈妈气得满脸通红。
“那是她自愿的,对了,我今天来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们,”温顾言露出一丝微笑,苏妈妈看得只觉得心里发毛,温顾言说:“苏暖,是我找人强她的。”
苏暖手里的钥匙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面色苍白。
苏妈妈急忙从厅里跑出来,看见苏暖的样子,吓了一跳。
“暖暖,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苏妈妈有些慌张,也不知道苏暖听到多少,先把苏暖往客厅里拉。
温顾言也从厅里走出来,面无表情看着苏暖。
苏暖也看着温顾言,她的脑海里不停的回旋着他刚才的话,居然是他找人强她的,她所有的痛苦居然都是他一手造成的,还导演了那么一出戏,让她身败名裂,之前她居然不恨他,最恨的就应该是他。
苏暖恨恨的看着温顾言:“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希望这辈子都没有遇见过你。”
温顾言淡然的看了苏暖一眼,说:“苏暖,要恨就恨你父亲吧。”说完径直走出大门。
苏暖一下子跌坐在地上,苏妈妈也跪在地上,搂着苏暖,一边哭一边说:“暖暖,我可怜的孩子。”
屋里突然传出一声闷闷的轰隆声,苏暖和苏妈妈立即爬起来跑进厅里,只见苏爸爸倒在地上。
苏暖和苏妈妈赶紧将苏爸爸翻过来,苏爸爸双目紧闭,眼看着只有出的没有进的气儿,苏暖心惊,苏爸爸本来就是大面积脑梗,现在又出现呼吸困难,若是再次脑血管意外,活的希望就很渺茫了,她赶紧挂了120,又联系了王主任预留了一张床。
到了医院,苏爸爸就开始被抢救,可是已经回天无术了,到了后半夜去世了,到了宣布死亡的那一刻,苏妈妈哭得晕了过去,苏暖强压住心里的悲痛,去照顾妈妈,白莹莹帮苏暖处理了苏爸爸在医院的相关手续。
苏妈妈躺在病床上,苏暖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母女俩流着泪相对无言,病房静悄悄的。
苏暖没有更多的时间去悲伤,苏妈妈已经不能管事了,这接二连三的打击已经把她击溃了,可苏爸爸的后事还得需要苏暖去出面。
这个年就这样过去了,苏爸爸初二出殡。
追悼会这天,灵堂里摆满了花圈和挽联,苏暖一身黑色的西服,鬓角边戴了一朵白色的小花,神情悲肃,苏妈妈在白莹莹的搀扶下勉强站住,接受着大家的吊唁,慰问。
散会后,白莹莹载着苏暖和苏妈妈回家,白莹莹想让苏妈妈和苏暖去她家住一段时间,苏妈妈状态不好,苏暖又不会做饭,但是苏暖不同意,她告诉白莹莹是时候她应该承担家里的一切了。
苏暖一直没上班,苏妈妈也一直请假休息,白莹莹有空就去苏暖家看看,买点菜送过去,买点日常生活用品什么的,她看见苏暖更加消瘦了,苏妈妈状态时好时坏。
刚过正月十五,苏暖突然给白莹莹打电话。
“莹莹,我需要你帮个忙。”苏暖的声音听起来很沮丧。
“你说。”白莹莹走出办公室,来到安全出口的楼梯。
“我怀孕了,想做人流。”苏暖说。
“什么?”白莹莹声音禁不住高八调,饶是这么淡定的人物,也有抓狂的时候,说:“你没吃药?你不知道你是熊猫血呀?”
“吃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失败了。”苏暖的难过的说。
“你用试纸试的?会不会是假阳性?”白莹莹有点不死心。
“应该不会错,我用了两份不同牌子的。”苏暖也无语了,怎么这么倒霉。
“你来医院吧,先抽个血化验一下。”白莹莹说。
“好。”苏暖说。
苏暖没敢告诉苏妈妈她怀孕了,就说是出去买点东西,苏妈妈也没起疑。
来到医院,苏暖没敢坐电梯怕遇见熟人,就从楼梯走到妇产科那一层。
白莹莹悄悄的把苏暖领到夜班休息室,亲自给她抽血,抽了两管。
苏暖奇怪,明明一管就够了,白莹莹抽了两管,难不成也要做校对。
白莹莹把血亲自送到检验科和中心实验室。
苏暖本来想走人,回家等结果,白莹莹不让她走,说是还有有事要跟她说,苏暖只好在夜班休息室等着。
过了一会儿,白莹莹回来,手里拿着一张化验单递给苏暖。
“确诊了。”白莹莹说。
“什么时候能做?”苏暖叹了口气。
白莹莹看来苏暖一下,说:“能不能做还要看另外一管血的结果和你的决定。”
"我的决定?当然是做呀,这是毫无疑问的。"苏暖一脸的坚定。
"我先给你打个预防针吧,你是Rh阴性血,这样的人通常我们产科都不建议怀二胎,首次怀孕也不建议流产,除非检测抗体表示没有被致敏,而且及时的使用了免疫球蛋白,否则等到二胎的时候老二不但因为溶血容易死亡,对于孕妇也很危险,老二即使生出来了也是毛病一大堆,如果老二胎死宫内了,老三出生的可能性就更渺茫了,除非那个男人也是Rh阴性,那就无所谓了,但是这种可能性等于你中了五百万,因此现在只能寄希望于你还没有被致敏,还可以来得及挽救。"白莹莹和盘托出。
苏暖楞了,她没料到这么麻烦,这个孩子她不想要,她连孩子的父亲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可是万一她真的被致敏了,如果不要这个孩子,那就意味着她要冒着终生做不了母亲的风险,太矛盾了。
"结果什么时候能出来?"苏暖的心纠结不已。
"下班前吧,要不你先回去等着,结果出来了我给你电话。"白莹莹站起来。
苏暖明白若是继续在这儿待着也无济于事,还容易被院里人看见,她失魂落魄的按原路返回,现在的她从来没有如此的恨温顾言,逼死她的父亲,家破人亡,找人强她,害的她不能在医院继续工作,现在连她做母亲的权利都要被剥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