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悄悄来到梓宫,发现偌大的宫殿里面空荡荡的,枯草摇摆,还是没有人。正疑惑间,只见从墙根处跳下来六个人,一身夜行衣打扮。领头的那人低声道:“可是十一夜?“
“正是。“
“我们是沈爷派来的人。“
“你们随我来吧。“
到得衣冠冢,其中一人拿出一个酒壶,将里面的液体全部倾倒在那缝隙边上,不一会儿,就见那青冈石发出滋滋地声音并开始冒泡。
“这是?“十一夜见那液体厉害无比,瞬间能侵蚀掉石头,不由问道。
“这可是王水,比黄金还贵,而且连黄金都能溶掉。“带头人解释道。
另外几人纷纷拿出凿子和锤子,铁锹,开始撬那变软的石头。在荒凉的废宫,这锤子凿石的声响尤为清亮。
半个时辰过后,六人汗流浃背,也终于将墓穴凿开了一人宽的洞。带头人划亮了一张火折子,照向墓穴。
只见那墓穴并不宽敞,只能容纳两到三人。洞穴中央,一个女子正盘腿坐着,手里用萱草编织着草狮子。她身上穿着的衣服已经沾满泥土,看不出颜色和材质,仍然掩饰不住那难言的风姿。大概是那火光对她而言太亮,在光亮照进来的一瞬间,她伸出手来挡住了脸。等到她放下手,露出面容的时候,十一夜和那六个人都惊呆了。
这是一张十五六岁少女的面容,风华绝代,用倾国倾城来形容也不为过,因为不见天日久了,皮肤异常苍白,隐约可见青筋和流动的血脉,尽管如此,难掩绝世风姿。能让天子横刀夺爱的女子,穷尽想象也就是如斯吧。
那带头人回过神来,恭恭敬敬地道:“姒姑娘,我们奉涿候的命来接您出去。“
这人如何认得当今的王后,还以姑娘相称?
姒姜慢慢站起来,抖落身上的泥土,环顾了一下四周破败的梓宫,看到那刻着“爱妻姒姜之墓“的墓碑,浑身颤抖了一下,叹了口气:“没想到我还能在有生之年看到我的墓碑。“
那六人也没闲着,迅速将那撬开的砖石放回原位,恢复了墓穴的原貌。
带头人递给姒姜一件朴素的灰色衣服:“现在只有委屈姒姑娘换上侍女的衣服,随我们出宫了。“
那姒姜套上衣服,映着火光,看着十一夜,眼里神色捉摸不定。
许久,她才意味深长地说:“也许每个人的真面目都不是人们所见到的那个,但是,我只要你对满儿好,就够了。谢谢你救了我。照顾好满儿,我们会再见的。“
这姒姜眼光如此锐利,居然一眼就看出了她银色面具后的人皮面具。然而,她也并未感到心虚:“姜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以后见面我会讲给您听的。“
姒姜在带头人的搀扶下走出了梓宫,十一夜紧随左右。如今这宫里的大半人都去参加喜宴了,再加上他们专挑人少的道走,是以一路几乎畅通无阻。
快到朱雀门了,出了这门,便再无阻碍了。守卫看了看守门人递过来的出行令牌,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们一眼,就要挥手放行。
十一夜正欲和姒姜道别,身后响起了姬满的声音:“十一夜,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