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嗖嗖两支利箭破空而来,准确地穿透了瘦长狼的喉咙,它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跌落到了地面上,双目圆睁,已然断气。
随后,更多的箭雨倾盆而来,柏木下的狼群无处可逃,不一会儿都在哀嚎中被射成了筛子。
一盏又一盏的油明灯点了起来,照亮了这黝黑的树林。影影绰绰的灯火下是一支百人的劲旅,统一身着黑色的军装,领口处绣着银白色的狮子。在那队伍的中央停着一架华丽的轿子,锦缎绣帘,金丝楠木鎏银,气宇非凡。
一个年轻的军官提着一盏灯,照向她,刚一凑上去,心里一惊,差点后退,自言自语道:“莫不是遇到山鬼了?”
那时候的她五官尚好,面部皮肤好似被毁容,坑洼起伏,红肿难辨,若不是那双明亮眼睛,简直就如混沌一片。
军官问道:“小孩儿,你叫什么名字?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你父母可是山里的猎户?”
她拖着狼尸溜下树来,也不答话,阴沉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要走。
军官赶紧抓住他后领,提溜起来,教训道:“这小鬼没家教啊,我们三公子救了你都不道声谢,拔腿就要跑。这大半夜的还在树林里溜达,八成是小奸细!”
她挣扎起来,双腿乱蹬,回头张口朝着军官的胳膊就要咬下去。军官眼疾手快将刀柄横在胳膊中间,她一口咬到了刀柄,呸地一声,大声叫到:“放我下来!”
军官呆了一呆,不由自主松开了手。趁这会功夫,她拔腿拖着狼尸冲进了莽莽森林之中。
军官正准备去追,轿子里传来了一个声音:“罢了,让她去吧。百里,派几个人跟踪她,找到了住所再汇报。”
“是,三公子殿下!”
她逃回了自己的洞穴,这个洞外边杂草葳蕤,如果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不过军官一行人很快就追踪到了她,在外边停下。
虎娘感受到了外人的气息,发出低低威胁的虎吟。
外面有人道:“怎么,这小姑娘刚脱狼群,又被老虎吃了?”
立马有人报告说:“那小女孩进去后,中途还出来清理了一下脚印,应该对这洞穴很熟悉,按理说还活着呢。”
不一会儿,一行人就进来提灯照亮了洞穴。洞穴中央横卧着一只骨瘦如柴的白虎,一副病恹恹的样子,那是她的虎娘,而她则跪坐在地上,用匕首切开狼肉,正耐心地一点点喂着它。众人皆看呆了。
虎娘见有人来,挣扎着咆哮要起来,可惜动弹一番只能喘着粗气,身上并没有致命伤口,看来已是病入膏肓。
她霍地站起来,目光炯炯,做出防御的姿势,俨然一只小老虎。
一个十一岁左右的少年分开众人,向她走了过来。他眉目清秀,英气逼人,身上却透着十几岁少年少有的杀伐果断之气。
他挥手让众人退下,柔声道:“别怕,我是来救你的。”
她眼神里依然满是警惕:“你们衣服上绣着动物,你们是来杀老虎的!”
少年揪着衣领凑过去:“你看,这是狮子,不是老虎。我们不杀老虎。”
大概是少年突然靠近的动作刺激了老虎,白虎突然低吼一声纵身一跃,闪电般扑向他!这时百里眼疾手快劈刀下斩,白虎闷哼一声,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
她像疯了似地扑在白虎身上,声音凄厉地哭喊道:“虎娘!”
众人更是诧异,她把这白虎认作母亲?想来是幼年失怙,被遗弃荒野,被白虎收养了吧。
她红着眼睛,拿着身边的长刀便向军官砍过去!
虽然是八岁的小女孩,但愤怒的力道迅疾如风,呼啸入耳,让军官也为之一动。尴尬的百军官此时也只是拿着刀格挡,她不管不顾疯魔一般地往他身上劈砍,但终归力气太小,再加上悲伤过度,走了几步便踉踉跄跄地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