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沐昂然道:“你们世子癖好特殊,不知弄死了多少少年,我可是替天行道呢。”
将领冷然道:“大胆狂妄之徒,不仅杀害贵族,还妄图污蔑贵族名声。我看你死后连全尸都保不住了。”
公子沐漫不经心地说:“杀人偿命的道理我懂,那大不了我就自刎在你们面前,解了你们的心头之恨。这碧落宫上下都是和你们士兵一样的平民,是否能放过他们?”
十一夜望着公子沐,眼里有震惊和不敢置信:“你真要束手就擒?”
公子沐将扇子掩在面前,轻声道:“我怎么可能为了这么个色狼去送命,只是一场假死的戏罢了。”
将领依旧冷笑道:“世子的命比你们金贵多了,只你一个人陪葬怎么能够,这碧落宫里的愚民们,除了女人不杀,其他的都得死!”
公子沐眼里闪过一丝寒意,轻蔑地道:“原来你们这些王军和不讲信义杀人放火的强盗也没有什么区别。既然这样,我就不能自刎了,太亏。我跟你们打一个赌,你们这些士兵,就算是三百个人也打不过我。你敢赌吗?”
将领眯起了眼:“好大的口气。三百个人,怕是将你踩都踩成肉酱了。”
公子沐敛了敛衣袖:“那就来罢,我在后山等你们。”
说罢,纵身奔向后山,身影如白色流光,转瞬即逝。十一夜也随之跟上。
那将领喝令手下跟上,转念又停住,冷笑道:“这后山必定有埋伏,我若受了他的激将,带了少数兵马去,肯定被他算计。”
他当即下令一百余人马继续镇守碧落宫,其余的随他去后山。
倾盆大雨很快瓢泼而下,岩壁间乱石滚落,浑浊的泥泞雨水在地上混成了条条小溪。
公子沐与十一夜站在崖边的青松底下,听见士兵们的呼喝声越来越近。这个山崖,便是那日她和赫连昌意跳下去的地方。
十一夜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想不到沐公子可以以一敌三百,我倒是想见识见识。”
公子沐神情肃穆:“不用我自己动手,老天爷会帮我。”
雨越下越大,雨帘厚重,几乎遮住了人的视线。几百士兵费力地爬上了崖顶,见二人在悬崖边上的松树底下,便一窝蜂地冲了过来。
这个时候,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脚底下的土地上本来快淹没脚踝的泥水竟然迅速地干了下去,地底传来隆隆的声音,仿佛地震。
冲在最前面的几十个士兵惊诧地看着脚底下的大地裂开几条大缝,惊叫道:“塌方了!”
那几条大缝仿佛有生命般极速蔓延开来,而且越扩越大,裂开的无底黑洞迅速吞没了这群惊慌失措的士兵。山间的山石崩裂,泥石流奔涌进无底黑洞里,将它的洞口扩的更大了。
近两百条生命,转瞬就消失在眼前的地裂黑洞中!
十一夜缓缓地道:“沐公子,没想到你还有预测天灾的能力。”
公子沐难得的神情严肃:“这不是预测,是计划。这座山,本来就是空的。连年的风雨侵蚀,终于到了山崩地裂的时候了。”
“山是空的?那这山里面是?”十一夜惊讶道。
公子沐回头瞥了她一眼:“你做好准备了?当你知道了里面是什么,有很多事情就会不一样了。”
十一夜凝神望着一望无底的黑洞,它从地底散发出来自地底的寒气和泥土的腥气,里面的空间十分巨大空旷,遥远的深处似乎还隐隐传来参杂着来自灵魂深处的绝望、愤恨和无奈的叹息。这种感觉,带着强烈的失落和悲伤入骨,是如此古怪而熟悉,就像她当初看到姬满身上的图一样。她不由地失神了片刻。
看着公子沐跃入黑洞,十一夜不假思索地也跟着他跳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