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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八)

从大二的上半年开始,强子会经常出去见网友。刚开始的时候都是他一个人出去,晚上就在外面开房,却是从来都不带她们回来。后来再见网友就让我一起跟着去,我故意开玩笑说你见网友让我去干什么?让我给你们当灯泡吗?强子说哪能呢,哥哥这么说不是骂我吗?又故意卖关子说去了你就知道了。

我见拗不过,就跟他一起去了。到了那里才知道,原来他要见面的网友是带朋友两个人一起来的。于是,我们四个人一起吃饭、逛街、唱歌、看电影,晚了就在外面的酒店开房过夜。当然是强子跟他的网友住一间,我跟他网友的朋友住一间。强子的那些网友什么人都有,但更多的还是一些社会上没有工作整天无所事事的女孩子,再就是一些在读的大学生或是职校的女学生,她们中有家是齐都本地的,也有特地从青岛、威海、潍坊、烟台、济南等地方过来的,不过样子都还不错。我故意跟强子开玩笑说,要是见着个丑的,人家大老远跑过来了,你还过不过夜?强子说这你都不懂,丑的我聊都不聊,网上没照片的我根本不聊,要见面起码也得样子说的过去。

就这样,整个大二差不多一年的时间,我跟强子见了差不多十来个“网友的朋友”,她们大多数第二天就回去了,也有在这边玩个三两天的。尽管我们每次都要去酒店开房,做些大人眼中只有夫妻才做的事情。但我那时觉得再平常不过了,我从来不去问她们的真实的姓名、职业。每次见网友,赵刚除了请她们吃饭唱歌开房以外,有时也会给她们买衣服,或者买其他的东西,走的时候也会给她们一些路费。

在我没从网上遇到雨晴之前,我认为所有的女孩子都是一样的,她们上网聊天,跟网友见面、开房,无非是因为无聊,寻找刺激而已。网络本来就是一个虚幻的世界。

记得刚上大三不久,也就是05年的国庆前后,大壮却是出事了。他被发现光着膀子被人捅了十几刀,死在了共青团路上一家夜总会的门外。据说是夜里不知几点钟被什么人砍死的,直到凌晨的四五点钟尸体才被拖走。这事在齐都弄得动静很大,他的家人还有家里所有的亲戚扛着花圈,拉着黑字白底的横幅,堵在学校的大门外讨要说法。最后不知学校怎么解决的,据说赔了三十几万。

大壮出事以后,强子就很少上网聊天了,我的印象里他好像再也没有见过网友。11月底的时候,强子和他们班的那个班花叫张倩倩的女孩子在一起了。我们一起在外面吃过几次饭,我告诉他们,我说我没什么,你们只要觉得没什么不方便的,就搬过来一起住好了。他们两个简直高兴坏了,第二天那个张倩倩就收拾东西搬了过来。

在我的印象中,张倩倩要算是那种性格特别开朗的女孩子。她搬过来以后没几天也就跟我混熟了。她每次洗衣服的时候都要问我有没有脏衣服一起拿去洗,家里的卫生也全是她来打扫。她没来之前,我和刚子两个人大都是从外面买些现成的饭菜回来,却是很少自己下厨做饭。自从她来了以后,她每天都要跟刚子两个人去外面的菜市场买些鸡鸭鱼肉海鲜蔬菜回来自己做。她每次去厨房里做饭,也从来不用我和强子两个人打下手帮忙。她每顿饭至少要做五六个菜,每次都要吃剩下不少。我说以后让她少做几个菜就好了,她说就是要你们吃好吃剩。每次她吃完饭都待在一边看着我和强子两个人喝酒,偶尔她也会陪我们一起喝点,不过她的酒量确实不行,喝不了多少就吐。她偶尔也会学我们抽上几口烟,抽不了几口就会被呛得咳嗽半天,我说看你这么遭罪还是别学了。

我有时喝了酒也会跟他们两个开上几句玩笑,我说强子你媳妇儿又漂亮又能干,你小子挺有福啊!还没等强子开口,张倩倩就嚷嚷着说:“帅哥,你说真的假的?这是你的真心话吗?”我说当然是真的啦。她就开玩笑说这样吧,你看你相不相得中我?要不咱不要强子了,我跟你过吧?我说这不是开玩笑嘛!那怎么行?强子也在一边跟着傻笑。

后来,她见我一个人闷,又嚷嚷着要给我介绍对象,她说她有几个不错的姐妹,比她可漂亮多啦!现在都还名花无主呢?见我不吱声,她又说这样吧,咱们学校里你就说你看上谁了,其他的事情包在我身上?我还是不吱声声,她又说这样吧,学校里的女孩子你相不中,外面的也成,你就说你喜欢什么样子的吧?强子在一边让她别跟着瞎操心了,说咱哥心气高着呢!他真要看上哪个女孩子了,还用的着你介绍?还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等着投怀送抱呢?你还是省省心吧。

后来的一段时间,张倩倩还真就把她的几个好姐妹带回来吃饭,往往饭还没有吃完,她就随便找个借口拽着强子出去,临走不忘给我使个眼色。她的姐妹都是学校的同学,多少会有些拘束拘谨,她们绝不像网上的那些女孩子那般放纵。现在想来还真就是一些不错的女孩子,只是我感觉可以跟她们聊到一起的话题太少,就好像我跟她们是不同世界的两个人一样。加之她们又都是张倩倩的姐妹,因此我绝对不会做那种出格的事情。每次我都会推脱时间不早了,然后我开车送她们回学校。第二天的时候,张倩倩又会缠着问我对她们的印象怎样?有没有感觉?又说人家对你印象还是不错的,就等着你回话了?见我不说话,你要是感觉不合适,还有其他的。

我见过面的张倩倩的几个姐妹,有两个后来主动发短信跟我联系过几次,我大都是出于礼貌简单回复一下,后来也就不再联系了。

06年春节的时候,强子带着张倩倩一起回了德州,据说他的父母对张倩倩印象还是很不错的,刚出正月他们就订婚了。加上那时候,我们再有不到半年就要毕业了,很多同学都开始忙着参加各种各样的招聘会,学校里已经不怎么去了,就等着六七月份回学校拿毕业证了。强子的父母着急抱孙子,他们两个订完婚后就回德州张罗着买房子结婚了,东西也都一起搬走了。

我又重新回到认识强子之前时一个人的生活,他们搬走后,我反倒感觉失落了许多,倒是有些不适应了。我也懒得出去,没事就呆在家里喝闷酒抽烟睡觉。

直到四月中旬的时候,有一天晚上我喝多了酒,凌晨两点多钟才发现烟抽光了,心想楼下的小卖部怕是也早就关门了。这个时间点再想买烟就只能去步行街南头那边了。先是从地上捡起几个烟头对付一下,后来还是憋不住,只得披上衣服下楼开车去步行街南头那边。由于喝了太多的酒,脑子本来就不怎么清醒,加上又是凌晨,开车也就没太留神,结果开到新村路跟步行街十字路口的时候,没有留神从东边过来的一辆雅阁,结果就撞到了一起。我的那辆旧五菱算是彻底报废了,我也只是受了点轻伤。由于我是直冲上去的,坐在那辆雅阁副驾驶上的女人被撞得不轻,右腿粉碎性骨折,在医院里住了将近一个月。我的那辆旧五菱本来就没保险,我又是喝酒开车,而且要负全责。最后处理完了,看病修车罚款加在一起,我一共花了六七万。我不想让家里知道这事,就把鞋城的摊位带货一起抵出去了,这还不够,我又从般阳朋友那里借了两万多块。最后这事我谁都没有告诉,包括强子他们。

我的手头开始变得非常拮据。事故处理完了,也临近五一了,我想先把强子他们原来住过的一间租出去缓解一下,正要准备写合租启示贴出去,刚好去外面的理发店理发,无意中跟给我理发的叫王波的小伙子聊了几句,他说他原来住的房子刚好到期了,房东准备收拾出来给他儿子结婚,他现在正着急找房子呢!我说刚好我那里空出一间,他可以过去看一下,只要合适价格可以算他便宜点。

当天晚上,那个王波就带着他的女朋友过来看房子,看了很是满意,第二天就搬过来了。王波和他女朋友都在一家理发店上班,他们两个看上去也不过十八九岁的样子,老家是东北吉林那边的。他们平时白天基本上不怎么回来,晚上回来也都在十点以后。跟他们合租,我倒是清静不少,只是小年轻难免精力旺盛,晚上回来以后经常会弄得动静很大,我也顾不上这些,没做理会。

接下来,我考虑自己也马上就要毕业了。也得赶紧找份像模像样的工作,学着别人一连从网上投了十几分简历,最后竟然一个回复的没有。我开始变得有些心灰意冷,后来又在心里安慰自己再等等吧,现在刚好赶上五一放假,谁还有时间看你简历。我就是这个时候跟雨晴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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