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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他还是他,她也还是她

皓月当空,钟义暄和徐美姝并肩坐着。

“我可以干涉你的选择吗?”

徐美姝侧头看着钟义暄,眼睛映衬着白白的月儿,“王爷,你知道那个叫念的女人吗?”

钟义暄也不知这问话是何意,却听徐美姝说到,“听闻念在暄王朝成建的那一天便跳进了护城河,也就是那条叫做念的河里。可知是为什么?”

且不说这念的身份非同一般人,就钟义暄自己本就经历了,怎么会不知道?或许现下的人,也只有他能够说出当时的情景。

那时,天下混乱!暄朝开国皇帝披荆斩棘,终于一统天下。皇后的唯一人选自然是念。然而念无心皇宫后位,只希望一生无拘无束……钟正麟于是失去了耐心,下了一道圣旨,换来的只有天各一方!

这些不过是世人传说,钟义暄明白徐美姝这样说便是希望自己不要逼他!可是,没了这一世,他便只能在暗无天日的阴曹地府里生生世世为奴……这是和阎王的交易!

“美姝,明天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吧!”说罢,钟义暄从腰间拿出一把葫芦丝。

徐美姝微微张着嘴,“你也喜欢葫芦丝?”

钟义暄转头看着徐美姝,微微一笑,“我爱的女人喜欢葫芦丝。”

难怪?!想必是那个叫子瑜的姑娘喜欢葫芦丝。这才让他对我另眼相看吧!徐美姝哦了一声,只是安静地坐着听曲儿。

葫芦丝的声音有自己独特的风格,而每一把又有自己的特点。就像是人一样,凭着五官性格身材可以辨别,葫芦丝也可以辨别得十分清晰。可是徐美姝吹了那样久的葫芦丝,却第一次听到有人能把它的音色变得和箫声了一样,顿时肃然起敬。

钟义暄从十岁就昏迷了,醒来也不过短短数日,可是为什么说话做事全然不像是个十岁的孩子?若是在昏睡之中也算是在成长之中,那可以把自己带着飞起来的功夫和这娴熟的吹奏想必是神童也是说不过去的,难不成当年十岁的荣亲王便是这样了?

徐美姝不敢相信,又或许真是这样,不然怎么会说是宫中的传奇?对于眼前的人儿,徐美姝有太多的疑问了,他的儒雅和气质让人心生羡慕,他的怀抱和尊敬让人温暖,可是他的其他却是让人害怕不已。

纵使心生怯意,然而徐美姝不得不承认,他的葫芦丝音中有能让人安静的力量。和一直与自己合奏的那位琴乐师的淡雅不同,钟义暄的音中更多的是甜美和快乐。不知不觉,徐美姝竟然靠着钟义暄的肩膀睡着了。

钟义暄停止了吹奏,轻轻偏头,一只手绕过徐美姝的背,将她环绕抱在怀中。徐美姝发丝的清香依依飘来,“美姝,为了这一世能够不再喝下孟婆汤忘记了你,我用尽了我的生生世世。所以,请你一定要留在我的身边。美姝,我会等你,等着你慢慢的靠近我。”

带着徐美姝回到丞相府的时候,府里却是灯火通明。钟义暄看着怀里安睡如意的徐美姝微微皱了皱眉头,只好转身从后院轻车熟路地翻墙进了去。安置好了徐美姝,钟义暄才起身走向了前院。

“你怎么从里面走出来?”

看着钟义赫火冒三丈的样子,钟义暄没有理会,只是径直走到了徐广面前,“丞相,实属无奈,才从丞相府的后院进入。美姝,我已经安全带回来了,现下睡着了,还请丞相宽心。”

听到徐美姝平安无事,徐广也是胸中大石落地,“多谢荣亲王救了臣的小女。”

钟义赫俨然沉不住气了,走到钟义暄面前,“四弟怎么会和美姝在一起?”

“碰巧去河边,看见了独自一人的美姝罢了。”言简意赅,多说无益,钟义暄又向徐广行了拜别礼,临走时,钟义暄拉住了正要往里走的钟义赫,“美姝今天也受了不少的惊吓。若是三哥真心喜欢美姝,现下就别去打扰她安枕了。有这样的闲工夫还不如去查查刺客何来?明日,本王定不会让美姝受伤。”说罢,钟义暄迈步离开。

如此说,是劝谏,更是告诉钟义赫,他不会把徐美姝拱手相让!

这段时间能够睡到自然醒是那样的久违,徐美姝睁开眼睛,和往日的昏沉不同,今日格外地神清气爽。她分明记得她在听钟义暄吹葫芦丝,也分明记得自己在钟义暄的怀里睡着了,那样温暖的怀抱让徐美姝不愿意醒来,就那样由着自己睡去。

“小姐,今日想穿什么衣服?”

徐美姝看着衣架子上的衣物,似乎都不是自己想穿的,便走到了衣柜前,打开衣柜,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一个粉色的纱衣,纱衣上用金线绣着神气活现的蝴蝶。

彩云睁大了眼睛,这可是徐美姝最宝贝的衣服了,因着徐广向来节约,徐美姝也耳濡目染,不像其他官宦家的小姐只要好的。这件蝴蝶衣还是徐美姝及笄前一个月,徐夫人亲手做的。素日里,徐美姝是绝不会穿的,即使是生辰那日也没穿。

见着阳光下的徐美姝,和那日身着云霏妆花缎织彩百花飞蝶锦衣的徐美姝不同,那日显得那样厚重和悲伤,现今简单的蝴蝶衣却让徐美姝更是姣好。那日是像蝴蝶仙子,这会子倒真真是了。

徐美姝也没有再一味地将头发理顺在身后,今日是扎了两个小辫,钟义暄的眼睛竟然有了泪,他的美姝本该就是这样,就算是时代变迁,她那个让他爱到骨子里的她。

两人相对站着,微笑看着彼此,就是这样,只感觉是过了几个世纪,他是他,她也还是她。

“王爷,昨天谢谢你。”今早听彩云说了昨晚的事儿,知道钟义赫无事便也放心了。徐美姝又突然想起自己只知道逃开钟义暄,对昨日的救命之恩却是忘却了。

“想谢的话,今日就多帮衬着我。可好?”

徐美姝点了点头,看向马车外,马车已经驶出了城门,看样子自己又要被带到郊外了。想来老天是在弥补自己过去的十五年不出门吧!这些日子真是天翻地覆,人总不能满足,徐美姝突然想走得远些,到那些文人口中的仙境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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