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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红拂女(2)

在走之前,红拂女给杨素留了一封信,上面写道:妾以蒲柳贱质,得傍华桐,虽不及金屋阿娇,亦可作玉盘小秀,有何不满,遽起离心?妾缘幼受许君之术,暂施慧眼,聊识英雄,所谓弱草附兰,嫩萝依竹而已,敢为张耳之妻,庸奴其夫哉!临去朗然,不学儿女淫奔之态。

杨素见到信后,起初颇为恼怒,转念一想李靖的人品才学确与此佳人相配,最终没有难为他们。

3.伉俪同行,路上奇遇虬髯客

李靖与红拂女一路上谈笑风生,在快要到达太原的时候,他们住进了一家旅舍。红拂女因旅途劳顿,长发显得有些凌乱,就垂了下来,用梳子梳理。而李靖则去洗刷马匹。

这时,有一个中等身材的人,赤髯如虬,骑着一匹驴子而来。他直接走向李靖的房间,卧在床上,看着红拂女梳头。李靖见此十分生气,不过依然低着头继续刷马。

红拂女仔细审视了这个客人,貌似粗鄙,却有一种不凡的气质,于是晃了晃身子,暗示李靖不要冲动。然后,她赶快把头梳理好,上前与那客人攀谈起来。原来那卧在床上的客人姓张,家中排行老三。

红拂女微笑说道:“我也姓张,应该是你的妹妹。”说完拜倒在地。那客人听了很是高兴,说:“我今天遇到了一个好妹妹了!”红拂女于是对着门外喊道:“李郎!快来见过三兄!”李靖快步走了过来,以礼拜见。

然后,李靖买了一些酒食,三人一边吃一边畅谈起来。

客人说:“我看你实在是一个贫士啊!跟别人有什么特别之处呢?”

李靖缓缓说说:“我虽然现在有些困窘,但志存高远!既然兄长问我,我自然不必隐瞒,只是不知兄长要到哪里去。”

客人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其实是要到太原躲一阵子!”两人推杯换盏,喝了一阵酒之后,客人笑着说道:“我有一些下酒的东西,李郎要和我同食吗?”

他说着从革囊中取出一个人头和心肝,把头放入囊中,用匕首切心肝,恨恨地说:“这个人是天下最可恨之人,我找了他十余年,如今才得到他的人头和心肝,总算了却了我的一个心愿!”接着又问道,“李郎你器宇轩昂,确实是真丈夫,你知道太原有哪些奇人异士吗?”

李靖说:“我知道一人,他就是太原太守的次子李世民。此人虽然年轻,但却兼具文韬武略,日后定然非同凡响。”

客人听后,便想要见他一面,希望李靖帮助引荐。

李靖说道:“我的朋友刘文静与他相熟,我去和他说一下。但不知兄长为什么要见他呢?”

客人微笑道:“望气数的人说太原有王气,所以我特地来探访一下。”

随后,三人来到了太原,很快就找到刘文静。在刘文静的引荐下,他们见到了李世民。交谈一番后,李靖与李世民顿觉相见恨晚,客人也对李靖说李世民有九五之尊,以后必定能够济世安民。

时间不久,客人便离了太原,去了京城,临走之前嘱咐李靖夫妇二人要去长安见他一面。

后来,李靖宇红拂女到了京城后,见到了虬髯客,发现他竟是一个非常富有的人。

彼此畅谈了一番之后,虬髯客让家人抬出十几箱东西,各自用锦绣覆盖着。他命令家人把锦绣拿掉,下面原来都是文簿、钥匙等东西。

虬髯客感慨着说道:“这里面包括了各类宝物以及各种兵书,我要把我现在所拥有的一起都赠送给你。你知道这是为何呜?因为英雄豪杰想要在世间干出一番功业来,需要二三十年的时间,才能有所成就。如今既然有了明主,我还留着这些东西干什么用呢?太原的李世民,确实为英明君主。我料他日后定能登上皇位,使乱世得以太平。李郎以你的才华与抱负,辅佐这位英明之主,竭力为之,肯定能够成为位高权重之人。”

“妹妹你以美丽的姿容以及才艺,一起和李郎建功立业。非妹妹配不上李郎,非李郎配不上妹妹。现今天下大乱,群雄并起,正是闯出一番事业的大好时机,希望李郎能够用我所赠的这些东西,辅佐真主,从而建立不朽的功业。我心足矣。”

接着,他又将自己的房屋田契一并送给了李靖夫妇,然后独自一人骑马而去。李靖日夜研究虬髯客留下的兵书,兵法韬略大大增长。

李世民爱慕李靖的才识和胆气。不久,李靖就被李世民召入麾下。李渊父子起兵后,李靖显示了他卓越的军事才能,在帮李渊父子建立大唐、扫平群雄的过程中建立了盖世的功勋。

4.妇因夫贵,受封一品诰命夫人

武德元年(公元618年),李渊建唐称帝,李世民被封为秦王。为了平定其他割据势力,李靖跟随秦王东征,平定了在洛阳称帝的王世充,以军功授任开府。从此以后,李靖开始在唐军中崭露头角。

不久,李靖又率军平定了邓世洛、冉肇等人的叛乱,因而受到了李渊的重用。

武德四年(公元621年),李靖根据当时的具体情况,上疏陈述了攻灭萧铣的十策,得到了唐高祖的重视。随后,李渊任命李孝恭为夔州总管,任命李靖为行军总管兼任行军长史。

李靖全力组织人力和物力大造舟舰,组织士卒练习水战,帮助李孝恭出师,只用了两个月的时间,就消灭了盘踞江南的最大的割据势力后梁。因为李靖战功卓著,唐高祖封他为上柱国、永康县公。

在攻取江陵的过程中,李靖表现出了杰出的军事才干,因而进一步得到了唐高祖的重视。战事刚一结束,李靖就被任为检校荆州刺史,命他安抚岭南诸州,并特许承制拜授。

武德六年(公元623年),原本投降唐朝的农民起义军将领杜伏威、辅公两人不合,辅公乘着杜伏威入朝的机会,率军占领了丹阳(今江苏南京),公开举兵反唐。唐高祖命李孝恭为帅,李靖为副帅,统率李绩等七总管东下讨伐辅公。李靖运筹帷幄,判断准确,很快就平定了辅公的反叛。唐高祖为了嘉奖他的军功,赏赐他许多物品,并赐奴婢百口,良马百匹。后来,唐高祖设立东南道行台,任命李靖为行台兵部尚书。

武德八年以后,突厥不断进犯唐朝边境,使得唐太宗决议出击东突厥。贞观三年,李靖被任命为定襄道行军总管,会同其他将领,向东突厥发起了强大的军事攻势,后对突厥人的战争大获全胜,李靖因功被封为卫国公,红拂女因夫受封,也被封为了一品夫人。李靖虽在战场上勇猛善战,叱咤风云,但却性情沉厚。事后,御史大夫萧妄加弹劾李靖治军无方,在击破颉利可汗牙帐时,一些珍宝文物都被兵士抢掠一空,便请求司法部门予以审查。

唐太宗为此责备了李靖,李靖一时负气,索性就托病隐居在了长安城外的羡陂山麓,与红拂女悠游林泉,过起了自由闲散的生活。功成名就,别无他求,李靖与红拂女整日栽竹种花,闲谈品茶,不再奢求什么。每当想起往事,都觉得恍如一场春梦。这样的时光不知不觉过了好几年。

贞观八年(公元634年),盘踞在青海一带的游牧民族吐谷浑兴兵大举侵犯大唐边境,朝廷决定兴兵反击。在任命统帅时,唐太宗自然想到了威名远播的李靖,认为他是最为合适的人选。

这位老将军虽然已经年逾花甲,但一听到朝廷将派军远征吐谷浑的消息,立时精神抖擞。他不顾足疾和自己年事已高,主动去求见宰相房玄龄,请求挂帅出征。唐太宗大喜过望,这年十二月即任命李靖为西海道行军大总管。

李靖当时已经65岁高龄了,而且红拂女正在病中。李靖对于撇下爱妻远征有些不忍心,因此又踌躇不决。明晓事理的红拂女强撑着病体劝说丈夫要以国事为重,不要牵挂自己。就这样,李靖带领大军直驱边境,跨过黄河的发源地——积石山,终于生擒了土谷浑可汗,取得了胜利。

率军凯旋归来以后,饱经宦海沉浮的李靖对于功名早已厌倦,于是他再次回到了羡陂山。从此,李靖与红拂女二人在自己的小天地生活,不再管尘世的纷争,就连亲戚故旧他们也很少来往。红拂女的病情一直没有好转,李靖每天亲自煎熬汤药,悉心照顾自己的妻子。

到了贞观十四年,红拂女的病情更加恶化,最终撒手人寰,只留下了伤心欲绝的李靖。在他看来,红拂女一去,生趣全无,他的心已随着自己的爱妻逝去了。

为了表彰红拂女辅助李靖建功立业的功勋,唐太宗下令在她的墓前修筑突厥境内的铁山和吐谷浑境内的积石山模型,并命令大臣魏征亲自撰写墓志铭,自己则亲手题下“大唐特进兵部尚书中书门下省开府仪同三司卫国公李夫人张氏之碑”的碑名。

红拂女虽然是歌姬出身,然而却能独具慧眼,看出李靖潜力无穷,并跟随李靖投明主、建功勋,当获得功名富贵时,又能够及时急流勇退,最终得享盛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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