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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磨朱砂是很有讲究的,以精血和之为最,以灵泉和之为次,以普通的血与水和之屈居于最末。
而修真之人,精血最为充沛,只要不滴那心头血,对自身并无大碍。是以,韩文韬直接就用剪子划破手指,三滴血过后,他割破的伤口就已经完全愈合。好恐怖的恢复能力,韩文韬心下凛然,眉头皱都不再皱一下,我割,我割,我割割割……如此重复了几次之后,终于化开了碗中的那块朱砂。
将黄表纸裁成巴掌大小,狼毫墨笔占了和血的朱砂,他屏息静气,提起笔来稍稍沉思片刻,一挥而就。
首先,韩文韬绘制的是【纳物符】,明决子早已经将绘制五种一品符箓方法与运笔手法统统都印在了他的脑海里,因此绘制起来并不麻烦,但他依然失败了有三次之多。
不是笔法上的衔接问题,就是笔画的粗细,体内真元灵力反倒够他挥霍。将灵力灌注笔身,他耐着性子,一遍又一遍的不厌其烦。终于在绘制第四张的时候,随着他最后一笔收尾,平铺在桌面的黄表纸符猛然间金光闪烁,他知道,终于成了。
看着飘在面前三尺虚空之中的【纳物符】,韩文韬满心欢喜。
用特殊的手法折起符纸,他迫不及待的掐指打决,念了一声‘疾!’那枚折起来的【纳物符】突然‘噗’的一声燃成一枚火球,韩文韬知道这是正常现象,因此他没有丝毫惊慌。
将燃烧的【纳物符】拍到左臂之上,小屋内顿时响起了一声‘啪’的空爆音,响声很脆,犹如甩鞭。火球也随之熄灭,化成化作烟尘一起湮灭消散,随后韩文韬将精神力集中到了顶点,微微见汗的面庞终于浮起一丝笑意。一个尺余见方的储物空间仿佛吊在他左臂之上,看不见,摸不着,韩文韬却能真真切切的感觉到它的存在,就像是一个小箱子一般。
将手中墨笔丢进去,韩文韬意念一转,墨笔又凭空出现在了手上,他屡试不爽,百玩不厌!
敲门声响了起来,想是刚才那声空爆音惊动了旁人,果然,就听韩文艺的声音在外面喊道:“哥,你睡了吗?刚才听没听到什么声音?”
“没有,不过你等会,我穿件衣服先。”韩文韬速度惊人的把朱砂藏了起来,让后将黄表纸与墨笔一股脑的丢进储物空间,想了想,又扯散了被子,这才下地打开房门,问道:“怎么了?这么晚还不睡啊?”
“没……没什么,就是刚才响起了‘砰’的一声,像打雷一样,然后人家就再也睡不着了,看你睡没睡?睡不着的话,陪我说会话呗。”
韩文艺自小就怕打雷,怕是到如今也没有更改,韩文韬此刻即便是有再要紧的事情要做,也不忍心将妹子给轰走,只能侧身让进屋来,一通瞎聊。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一聊就是接近半个小时。直到实实在在的困了,韩文艺这才放过他。
妹子走后,韩文韬强忍着睡意,想坚持着再画两张符箓,却全都以失败告终,终于恼火,去球。睡觉……直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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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钟家这次没有失信,天还没亮,老钟叔就早起杀了一口大黑猪,钟妈在旁边看得直心疼,骂道:“你咋恁么窝囊啊?跟了你我可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老钟叔也不吭声,只是自顾埋头收拾着带毛的猪肉,当时他刨韩老爹那一锄头也确实是失手,本来只想吓唬他一下,却不知被谁从身后推搡了一把,现在想来,应该就是当时站在背后的婆娘了。
钟妈依旧在一旁嘟嘟囔囔,日常家里虽然她说的算,但在大方向上,还得当家的点头才行,因此,老钟叔硬要杀猪,她也阻拦不住。
儿子大壮碎了俩门牙,也折了一根肋骨,倒是二壮挨了韩文韬一脚之后就开始装死,因此没啥大碍。虽然在心里一直骂骂咧咧的,但报复心却一点生不起来,显然是被揍怕了。
一口猪收拾到了晌午,老钟叔才洗净了手亲自上门来赔罪,韩老爹却在此时拿开了把,故作姿态,但在人家再三的央求下,还是‘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下来。
韩文韬在一旁看着老头儿惺惺作态差点没憋住笑。这一上午,他也没有丝毫闲着,五种符箓也都各自画了几张,成功率勉勉强强,十张内也只能画成三、四张而已。当然,这多半也是由于韩文韬手生的原因,他有把握以后再绘制符箓,就不会这么差了。
老钟叔摆下了流水席。院子里放了十几张桌子,显得诚意十足,钟妈见事已至此,也只能陪着笑脸相迎,她不傻,这席也摆了,再赚不来个好,岂不是白瞎了吗?
说实话,农村老家的杀猪菜对这两年长期在外的韩文韬也算是一大诱惑了,大块的猪肉油腻爽滑,香喷喷的,用筷子夹起来一颤一颤的,吃到嘴中也是十分的过瘾。
“爹,医生说了,太油腻的东西你老少吃点,儿子帮你多吃点,这酒也不是啥好东西,儿子帮你多喝点,你老人家就陪钟叔唠会嗑,不然今后乡里乡亲的,见面时心里面始终有个疙瘩,反而不美。”
“为啥?”韩老爹眼珠子一瞪,骂道:“你小子吃好了没,吃完了赶紧滚犊子,别说这些屁话影响老子吃饭的心情。”
韩妈也在一旁劝道:“你这老头子怎么说话哪,儿子这都是为了你好,少吃一顿又不会掉块肉,等你头上的伤好了,我把咱家大黑猪也给收拾了,再摆上一桌也就是了。”
“嘿,这可是你说的啊,儿子、闺女可都听着了,可不兴出尔反尔啊。”韩老爹一副奸计得逞的嘴脸。
“德行!”韩妈给老头子一记白眼,倒是韩文艺在一旁捂着嘴,嗤嗤的直发笑,韩文韬问道:“你咋不吃?”
“人家要保持身材。”韩文艺怯怯的嘟囔着,韩文韬一口白酒差点没喷了出来,认真瞅了她两眼道:“你可赶紧拉倒吧,浑身掐吧掐吧没有三两肉,像柴禾似得还保持身材,可别学城里那帮姑娘家,人家身体底子好,小时候就没坑过嘴,咱和人家可比不了。赶紧多吃点。哥都听说了,现在可都喜欢丰满点的呢,咱可不能亏了嘴啊。”
韩文艺嗔了他一眼,红着脸娇声道:“妈,你看哥,嘴里都没有个把门的,哪有人这么说妹子的。”
韩妈却首次站到了儿子阵营。点头认真道:“嗯,你哥说得对。”
席间的气氛就这么一直热火朝天的继续着,老韩叔先后来了桌上三次,最后干脆就直接的留下来作陪,韩文韬也和朱二壮碰了几杯,大有一副杯酒泯恩仇的架势。
“二哥,我……我先干为敬,二壮就服……服你,不是因为你能打,是因为……是因为……呼噜……呼噜!”钟老二明显喝多了,话还没说利索就爬到了桌子地下。
韩文韬被他这一声‘二哥’给喊得浑身上下异常别扭,却是再也吃不下东西去了。
老钟叔闲儿子实在丢人显眼,就叫人把这货给架进了屋里,宴席继续,李婶子却在这时跑了过来,她倒不是来敬酒的,而是来做媒婆的。
“我说淑芬啊,你看二小子这些年也出息了,媳妇说了没啊?咱村的老老少少可都眼巴巴的等着喝二小子的喜酒呢。”
淑芬叫的正是韩妈,韩妈娘家姓王,本是下河村人,但95年的一场大洪水下来,家里就再没啥亲人了。
“有啥出息啊,李大姐你可千万不要瞎说,这个小王八犊子可是经不得夸的。再说了,哪家的闺女能看上咱家里的娃子啊。”
“哦。那就是说还没有对象喽?这事儿就好办多了,我倒是认识一个合适的,不如趁着二小子如今在家,正好把这事……”李婶子生就一副热心肠,韩文韬却头疼了起来,他没想到,都这个年头了,家里面还兴这个。
站起身来就打算告退,韩妈却死活不放儿子走,骂道:“你个完蛋玩应儿,老实给我坐着,妈和李婶子还能害你是咋的?”
韩文韬一声苦笑,只能硬着头皮再次坐了下来,反观韩文艺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韩文韬恶狠狠的道:“别着急,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人家才不稀罕呢。”嘴里虽然这么说的,但韩文艺的小脸却拉成了一个苦瓜,韩文韬看的心中直乐,继续逗妹子道:“你这大学是白念了,就没想找一个合适的,那可是燕京啊,哥可听人家说了,那里遍地都是高富帅?”
“你瞎说什么啊。懒得理你了。”韩文艺红着脸嗔道。
韩文韬虽然嘴里调笑着,却一直在察言观色,虽然心里面也是希望妹子能找个好归宿,但又怕这丫头单纯,在一些方面吃了亏。这时见韩文艺的反应毫无异状,才算彻底放下心来。
李婶也觉得自己似乎也有点急了,再三言道:“姑娘家原本是下河村的,实不相瞒,还和我家老头子沾着亲戚,这些年去了临江县,长相也说得过去,人也本本分分,我看哪,倒是和二小子绝对般配”
韩妈道:“那就麻烦李姐了,这事可就拜托你了,咱家的条件你想必你也清楚,我就不多说了,啥时候见面,你跟我打声招呼就成。”
“好嘞。”李婶子也是满脸欢笑,韩妈扭回头来对儿子道:“还不快过来谢谢你李婶。”
韩文韬无奈之下只得千恩万谢。等李婶子走后,他只能化悲愤为食欲,心里则在琢磨着:哥到底是从呢,还是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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