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我。”他说着,再我旁边坐下,抬手拭去我眼角的泪水。
“井溪他。”
“放心,井溪现在没事。”他轻怃我头上凌乱的发丝。
太好了,太好了,井溪没事。我一激动,不小心哭出声来。井溪,我实在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你不在我身边了,我该怎么办。
“旖梦。”萧君夜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呵,旖梦。萧君夜,你还认为我是江旖梦吗?
“萧君夜,有一件事情一直没告诉你,我不叫江旖梦,我是夏青,是江旖梦的父母找来代替她嫁给洛熵的。”
“所以你因此离开,对么?”
“你怎么知道的?”这个人,真的不简单。
“猜的啊!夏青,听起来怪怪的。”
“那你就叫我青青好啦。”不知怎么,总觉得和他在一起时心情总会很好。“你刚才要告诉我什么?”
“青青对不起。”他垂下眼眸,脸上是一种淡淡的忧愁。
“怎么了?好好的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青青,”萧君夜望向我,眼中翻滚着太多我看不懂的情绪,“对不起我没有保住你的孩子。”
你有没有体会一种感觉,叫做撕心裂肺。
你有没有这样一种心情,叫痛不欲生。
此时,这正是我的心境。
我想哭,却哭不出来;想笑,也忘了如何去笑。仿佛世界一瞬间将你抛弃,再也找不到可以依靠的臂膀。那个还没有诞生,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没有体会过母爱的孩子,就这么,脆弱的消失掉。他曾经给我生命中的阳光,也随着他的离去,不见了。
洛熵,这一刻,我是那么的恨你。恨你的无情无义,恨你对我的不信任,恨你没有照顾好你的骨肉。你甚至……不知道他的存在,你不配做他的父亲。可是,我却那么需要你,为什么,在我最伤心,最难过的时候,你总是选择离我而去呢?
“青青。”萧君夜压低声音唤我。
“我没事的。”话刚一出口,泪水已经滑下脸颊。
越流越多,蔓延成河。
他看着我,俯下身,轻轻揽住我。他纤长却不单薄的肩膀,现在,已是我唯一的依靠。
孩子,是母亲对不起你。
我再也克制不住,将脸埋在他的颈窝处,哭出声来。
呐,人们常说,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其实,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明明那么爱你,但面对你的离去,只能哭泣,却无能为力。
良久,我抬起肿胀的双眼,对他说:“萧君夜,带我去见井溪。”
“不行,你就这样的身子怎么去。”他想也不想就拒绝。
“拜托了我已经失去了一个最重要的人,不想再让任何人为我而死了。拜托你,带我去见他,拜托。”
萧君夜无奈的叹了口气,将我扶起,裹上一件厚厚的毛裘长袍,抱我走了出去。
当我见到千井溪的那一刻,已经凝固在眼眶中的泪水落了下来。
这真的是千井溪么?原本白皙的脸庞更显的憔悴苍白,毫无血色;原本就冷冰冰地他,此时看起来更加没有生气。好像他安静的躺在床上,纤长的睫毛覆盖住紧闭的眼睛,他就这么沉沉的睡着,好像陷入一个美好而甜美的梦境。
“他中了毒,是一种快速剧毒。三日后,我将送他去逸汐山,那里有位医术高超的神医,一定会救治他。”
我静静地躺在萧君夜怀中,静静地听他诉说,像是在听一件事不关己的故事。只是眼泪还在一滴一滴下坠。摔在地上,绽出点点晶光。
井溪,你为我做过那么多,请给我一个回报的机会,好不好?
“他会没事的,对不对?”
“嗯。”
雅文山庄内,家丁丫鬟在院子里来回穿梭,仿佛空气中弥漫着一层紧张的气息,让人透不过气来。
正厅内,不菲的松木质的木具上摆放着让人叫不出名字的名玩古物,冰绸的纱帐似两道流线的瀑布,自然的垂落下来,大理石地板上的羊毛地毯开出簇簇繁复的花纹。这里的每一处都能看出是精心布置的,看似简单的摆设却透露出主人不俗的气质,巧夺天工,无可挑剔。
正厅是雅文山庄接待外客的地方,每天都显得尤为热闹。而此刻却是静幽幽的,格外的沉寂压抑。
萧君夜坐在雕工精致的松木椅上,一只手端着茶盏悠哉的喝茶,另一只手有节奏的轻敲木桌,似乎外面的气氛丝毫影响不到他。偶尔传来茶杯轻微碰撞的声音和手指轻敲木桌的声音,将大厅衬得更为沉寂压抑。
立于大厅中央的黑衣人看着眼前悠哉喝茶,近乎完美的人,一股敬意从心底油然而生,他家公子是何等风华卓越的人啊!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萧君夜终于放下手里的茶盏,悠悠的开口,打破这满室的沉寂。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黑衣人先是一愣,似乎没有料到他会忽然开口,但随即他换上恭敬的语气:“回公子,事已办妥,代替千公子的尸体已经放到了当时打斗的地方,而且属下已经放出千公子已死的消息,相信很快就会传到青衣人同伙的耳朵里。”
“嗯,很好。”萧君夜轻啜一口茶,似乎很满意。
“只是……”黑衣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只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