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夜毓向前走着,直至从洛熵身边走过,然后他转身笑道:“最近北诸南释两国关系很紧张,丞相大人可别引火****啊!”
洛熵没有转身,只是笑笑,笑的有些讽刺:“多谢驸马提醒,若是没有别的事,本相就先回府了。”说着,他转身向宫门走去。
“真像啊!”安夜毓微微叹息,开到宫门的洛熵停住脚步,安夜毓继而说道:“旖梦也对我说过类似的话。”
“所以呢?”洛熵站在那里没有动,看不见脸上的表情。
“所以……”安夜毓拉长声音,向洛熵走去和他面对面,眼神变得深邃:“所以,我为你感到可悲。”
“哦?是吗?只是这些吗?你不要忘了,旖梦现在是我的结发妻,是名正言顺的丞相夫人,驸、马、大、人!”洛熵笑了,有些轻狂,有些轻蔑,但声音却是轻柔的。
“呵呵,丞相大人不必针锋相对,我只是有件事感到很奇怪,想请教丞相大人。”安夜毓似乎不以为意,他的脸上总是漾着三月春风般的笑容。
“请说。”
“为什么令夫人不记得我和她之间的事,却记得我随意编造得人,不奇怪吗?”安夜毓语气淡淡的,却颇有深意,四周的空气似被抓扯得有些紧张。
洛熵似乎怔了一下,他沉默着并没有说话,良久,他才开口:“呵呵,我同样为你感到可悲。”
“什么意思?”
“还不懂吗?旖梦宁愿记得一个从未存在的人也不愿记得你,可见在他心中,你连个虚幻的人都不如,我难道不应该为你感到可悲吗?”
安夜毓的脸色似乎有些苍白,笑里也有些苍凉:“丞相大人不必扯开话题,像你这么聪明的人应该能听懂我的意思,是真是假,一试便知。”
“呵呵,那就谢谢了。”洛熵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冷冽的寒风划过苍穹,墨色的长发四起,华丽的衣裳边角翻卷,熙微的阳光将两抹身影拉的细长。他,俊美无暇;他,温润如玉。
池塘的那边,飘来一阵疏雨,雨吹云散,我目送日光,傍晚的景色萧条疏旷,一切仿佛都静止了,只有雨细碎的敲打着池水。这天气真的很懂得配合人的心情,我哭不出来的泪,它都替我流了。说也奇怪,几日下来我竟然一点泪都没有流,心里也颇为平静,也许一个人,真的是只有在受过伤后才会变的坚强吧。
“夫人,细雨伤身。”
一把伞为我挡去这稀落的细雨,一只手为我撑起了这把伞,我扭头,那人湛蓝色的头发上滴着水珠,有些顺着头发滑落到他的鼻间、下巴、宝蓝色的锦衣已被雨水打的一片****,那双漂亮的眸中闪烁的光芒,令我的心一阵刺痛。
“没事,我喜欢淋雨。”我冲他笑笑,将伞推向他。
“那我陪你。”说着,他将手里的伞仍在地上,往后退一步,微微低头,不再说话。
我看了他许久才将头扭回去,此时我心里的感受以不是任何言语可以形容的,那就让我心里的感受随风化成一句轻轻的。
千井溪……
谢谢你……
“夫人,天冷了,您还是去屋里坐着吧。”如意站在我的旁边,将一件狐裘大衣披在我身上,语气中有隐藏不住的担忧。
“不碍事。”我随意挥了挥手,继续坐在屋檐下茫目的望着四周,一年了,我在这里生活过一年了,这一年中,院子里草木的颜色随季节更换了一次又一次,每一处都留有我的足迹。如果有一天,我忽然离开了萦香小筑,这里的一切,都会变了吧。
“说说这几天发生的事吧。”我抬头笑盈盈地看着她们。
吉祥眼珠转了转,然后一拍手,高兴的说:“夫人听说过擎轩大将军沉弦吗?”
我怎么可能听说过这些打打杀杀的武人之事呢?擎轩大将军沉弦?我脑海中立刻冒出一个手持大刀满脸络腮胡子,身形魁梧的硬汉形象。
间我摇头,她接着道:“沉弦大将军是我朝开国以来百年难遇的奇才,他13岁是率两千精兵击退西沧四千余人,全胜而归,皇上大为赞赏,就封他为右将军,16岁时一举击败东罹国三万精兵,20岁时因战功累累,被先皇封为擎轩大将军,率兵驻守我国东部……”吉祥喋喋不休的叙述着,大有今儿个我非得把沉弦的事讲个遍不可的架势,我不禁苦笑着打断他:“这位擎轩大将军还真是年少得志啊,不过现在应该已经年近不惑之年了,这跟最近发生的事有什么关系呢?”
如意“噗哧”一声笑出来道:“夫人成天待在府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当然不知道这朝中之事,夫人,前几日南释军队屡次侵扰我国边境,皇上就派沉弦将军率兵镇守我国南部,还有夫人,有件事你搞错了,沉弦将军他……今年只有二十二岁。”
神啊,有没有搞错!二十二岁!这个沉弦将军真是比汉朝大将军霍去病还牛!二十二岁已手握重权,怪不得吉祥会那么崇拜他。
“夫人,您还是回去吧,外边太冷了,您身子骨会受不了的。”吉祥也附和着如意,催促我进屋。
我抬眸,看着她们写满关心的脸,心里忽然难受的说不出话来,一直以来,都是我一直受到她们的关心和照顾,我却从未为她们付出过什么,现在,我还有机会回报吗?应该……没有了吧。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回去不就行了。”我站起身来,冲她们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