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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沉弦之透明对白

沉默年代或许不该太遥远的相爱。

我送你离开天涯之外你是否还在。

琴声何来生死难猜用一生去等待。

泪就这样让顺着我的脸颊滑下,滴在画上,将墨渲染成一片。

这就是答案吧,值得他用一生去等待的人,就是画里的女子吧,一直藏在他心底最深处的那抹伤,就是画里的女子吧,原来,他的淡漠里还藏着一份深沉的爱,却又是一份安静的爱……

我伸手将脸上的泪擦干,用力挤出一丝笑容,将画放回桌上,便轻轻的退出书房。

就装作不知道吧,就和以前一样吧,我还是会站在他身旁,一直一直守护着他,就像他给画中女子的爱一样……

安静的爱……

亦如我给他的爱……

一直很安静……

依旧望苍山,依旧苍山远,只是心情非旧时,辜负云霞晚。

还是迎春风,还是春风暖,面对春光融融意,独自肝肠断。

又是一个春暖花开之季,花团锦簇,柳丝依依,在北渚的疆界是看不到的,这里展现了春的另一面,没有皇城的柔弱于娇媚,而是边疆特有的豪放与刚强。将军说,这里是造就英雄的地方。

天才蒙蒙亮,士兵们响亮的口号与整齐的步伐声便充斥着整个军营,这早已是见怪不怪。

与往常一样,我端着洗脸水来到将军的营帐。营帐里烛光还在闪烁,我瞥了瞥墙角的床榻,被褥整齐的摆放着,一点褶皱都没有,不用说就知道,将军又是一夜未眠。

听到了动静,本来坐在桌前低头看书的人抬起了头,看到是我,他微微一笑,说声:“早啊。”

他的声音很好听,像叮咚的泉水,宁静清澈,没有一丝波澜。每当这时,我都会有一瞬间的失神和悲伤,因为这样的将军像是一个不小心落入凡尘的仙人,不沾世间的烟火,好像随时都会消失不见。即使是淡淡的笑着,也觉得他比任何人都悲伤。

我恍恍神,将脸盆放在木架上,对他道:“将军,您又看了一夜的军书吧!”

他只笑不语,这是默认。

我叹口气,道:“将军,您过来洗脸吧。”

他笑笑,放下手里的书,走到我身边,看看脸盆,又看看我,说:“顺子,你不用每天都这样伺候我,你还小,应该多练武,多看书,而不是把时间浪费在这里。”

我挠挠头,憨笑着,“将军,这都是兄弟们拜托我的,再说,我也是心甘情愿的伺候您。”

他想说什么,但没有开口,只是笑着摸摸我的头,怜惜的看着我。

从营帐里出来,我叹口气,不禁想起从前。

我叫李顺,七年前还是一个人见人骂的乞丐,吃不饱,穿不暖,再加上连年的战争,我真的是差点活不下去。

但是,我遇到了他,我这辈子最崇拜的人,沉弦。他将我带回军营,我这才知道,他就是北渚国的神话,擎轩将军。

后来,我成了他的贴身小厮,每天负责他的饮食起居,有时,我也会随着擎轩军一起训练。

将军对每个人都很好,他从不嫌弃我们的身份,每天与我们“饭同食,衣同穿,屋同住”。但是每当训练的时候,他就会变得异常严肃,一丝不苟,不允许我们有丝毫的松懈。他说,现在的北渚是靠无数人的鲜血得来的,我们必须守护好它,不让它受到一丝威胁。他还说,这里,是造就英雄的地方。

从那以后,我记住了那句话。这里,是造就英雄的地方!

就这样,时间像流水一样过了七年。这七年里,我学会了坚强,学会了忍受,学会了宽容,学会了很多很多……但最重要的,我学会了悲伤。

将军并不快乐,即使他每天都是淡淡的笑着,但他的周围总是笼罩着一层浓郁的哀伤。不只是我自作聪明,还是我真的看透了,他很孤独。

我跟着他七年,他就孤独了七年。有时,我也会想,为什么像他这样完美的人会待在这样荒凉的地方,没有繁华,没有奢华。但是,我始终没有问出口,因为我有预感,这个答案是他心里的一道伤。

后来,我还是从老兵的口里听到了一些关于将军的事情。原来,将军的身上背着这么多的伤痛,痛的他只能用笑来掩饰;原来,他的心里一直藏着一个人,一个可以倾国倾城的女人,也是一个可以母仪天下的女人。

刚开始,我恨过那个女人,我恨她竟然为了荣华而放弃了像将军这样完美的人,恨她竟然忍心伤害像将军这样无暇的人,恨她……

但是现在,我才想明白,正是将军的完美才会让他这样的寂寞吧,才会让他和那个女人错过吧,因为他的善良,因为他的重情重义,他是不会丢下他的擎轩军,不会丢下他那些战死的兄弟而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现在的将军,只是为了我们而活,为了他心中的情意而活……

这样的将军,或许真的会乘风而去吧……

七年,七十年,七百年……

我想我会与将军同生死,共患难……

明月中秋,夜风拂柳凉初透,云白水秀,只盼相厮守。

无奈星河,空使清波皱,枉怀想,难相聚首,热泪湿衣袖。

细碎的阳光透过茂密的树枝洒下班驳的光点,在夏日清晨的街头,连绵至路的另一边喧嚣成一片光影的海洋;聒噪的麻雀在窗台跳跃,唧唧喳喳间依稀可见夏天的气息。我轻轻推开窗,湿热干燥的味道扑面而来。这,是我最爱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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