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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初缘羊脂玉

与羊脂玉结缘,缘于一位大哥。大哥二十世纪八十年代起开始做生意,有了钱了总要买点什么。有人告诉他,羊脂玉这玩意儿好,又养人,又保值,还不占地方,你想想,过去连皇上都喜欢玩的玩意儿能错得了?他一想,也是啊,就玩上了。人家大哥下手早,见过的好东西多,境界也高。看我早就在这圈外头晃悠,从没下手进到这圈里来。也许是大哥了解我的秉性,知道我不傻、不抠、不贪,也还算是个可塑之才’在二十一世纪初的某一天,大哥语重心长地对我说,你玩玩玉吧,这玩意儿特好。当时,大哥也没有特别地跟我说“特好”的特别含义,我也不知道这“特好”二字指的是东西特好,钱特好,还是对人的性情修炼特好,反正大哥人好,他说特好就一定特好。这以后的一两个月里,大哥带我去过好几家做玉卖玉的地方,好像第一次跟他去看玉,我就喜欢上了。

喜欢是喜欢上了,可是我手上没东西,喜欢也是白喜欢。有几次,我都看上了,想买,大哥都给我拦下来。他老是说,着什么急啊,好东西多着呢,慢慢来。说实在的,那时市面上的玉挺多的,而且价钱远没有现在这么离谱。我之所以有点急着把一块玉买回来,是想找—下把一块羊脂白玉放在手中慢慢盘着的那温润的感觉。我知道大哥不急着让我买,是怕我—上手就买错了或是买贵了,一来怕对不住我,二来怕影响了我今后玩玉的心情和感觉。直到有一天,我看上了它——一块带皮子的羊脂白玉的灵芝。那天,那里有不少块玉,当然有的比它大,有的比它贵,有的比它雕工复杂,可是,我一眼就相中了它。它白得油润,白得细密,白得干净,那副冰清玉洁,卓尔不凡,天生丽质,润如凝脂般的样子,即使你没有见过羊脂白玉,仅仅是听说过这山川精气之凝结,大地自然之妙作,也会惊呼:这是羊脂玉吧?

这当然是羊脂玉,中国工艺美术大师,也是玉雕大师董文钟当时在场。当时已是近七十岁高龄,几乎在北京玉雕厂跟玉打了一辈子交道的董大师说,你就要这块吧,这块玉,无论是白度还是润度都可以当哉子了(戬子,是玉雕行话标本的意思,就是可以拿它做参照物比对其他白玉的白度、润度等)。有道是好玉不用雕,因为一块上好的白玉籽料没有任何瑕疵,可谓白玉无瑕,就像是一个天生丽质的姑娘,过分的描眉画眼反而让人质疑她是否真的那么漂亮。所以我的这块羊脂白玉灵芝没有太多的雕工,只是在玉的一面雕出了灵芝的形,流畅自然,简洁大方,而另一面则完全保留了白玉原来的皮子,白中带有星星点点的淡黄香沁色,一如我崇尚的人生态度——尽可能的天然,尽可能的自然,尽可能的淡然,尽可能的悠然……

卖玉给我的刘老板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人,他见我对这块玉如此中意,不仅给了我一个很合情合理的价钱,还从他桌子上的一枝红珊瑚上取下一小截来,当下让雕玉的工人给我磨了磨,也没抛光,打了个眼,就当珠子系在了我的羊脂白玉灵芝挂饰上,我算知道了什么叫珠联璧合,什么叫天造地设,什么叫相得益彰,什么叫神来之笔了。

现在,我也算有了几块还算不错的羊脂白玉了,它们无论是重量还是品质都不输给这块白玉灵芝配饰,可我爱它如故,它给我带来的美好过往,就如同初恋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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