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岳大勇被处了斩,听打探消息的小安子说,岳大勇走的时候,整个人显得十分的平静。
接着,齐烨就下了道圣旨将岳大勇名下的所有财产尽数充公,又把岳大勇手里的兵符交给了岳明落的三哥岳城陵,而后又封了岳城陵为镇军大将军。
之后,齐烨又相继罢黜了朝堂之上的陈太尉(陈淑妃他爹)、萧太傅(萧淑妃他爹)。话说,齐雍的这一次谋逆,齐烨下了彻查令,这牵藤摸瓜地虽没查出这两位跟谋逆有关联,但查出了些其他的东西。再加上陈太尉和萧太傅在朝堂之上向来不和,这一次更是卯足了劲儿地栽赃陷害,殊不知鹬蚌相争渔人得利,到最后让齐烨白捡了便宜去。恐怕齐烨想除掉他们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
如今朝局上,早有谋逆之心的二王被收押大牢等待冬日问斩之期,以骠骑大将军、陈太尉、萧太傅三人分权的局面也被齐烨尽数铲除,保得了白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而中央集权又进一步在齐烨手中加强,属于朝堂之上的腥风血雨总算告一段落。
话说回来,岳明落的大哥和二哥在岳大勇死后被找到了,准确的说是岳大勇生前的死士送他们回来的,据说,那老大老二回家时,看见一家子人忙着收拾东西搬家十分的懵逼,因为岳大勇在逼宫之前就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二人送进了小黑屋派人看管着,那些死士之所以会送那老大老二回来也完全是岳大勇下的令。
再说说宫里吧,前面说朝堂之上的三个分权人物分别都有女儿在宫里,而且那骠骑大将军还是两个,我嘛天天吃好喝好没什么问题,已经好久不见的岳明瑶那里也没传什么坏消息,只是听说那陈太尉的女儿自刎了,萧太傅的女儿疯了。
唉,母家变故确实时间大事,可两人的反应也未免太过了些。
那岳大勇名下的所有财产被充了公也无甚可惜,好歹保住了一条小命。好在齐烨为岳城陵开了新府,那一大家子刚好能在齐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情况下,到岳城陵那避避风、躲躲雨。
这一切的变故都成了天下百姓的饭桌茶余饭后的谈资,眼下,令他们最关注的还是宁伯候长子加独子宁之意!
说来也怪,宁之意被重新收押大牢后,之后齐烨就跟没这个人一样对宁之意闭口不谈,尽管朝中的大臣有不少递了有关宁之意的折子,也无济于事,就像是肉包子打狗从来都没有回信儿。
这日,阳光明媚,鸟语花香,前几天连着下了好些雨,降了些初夏的暑热。
我正跟岳明落的大姐岳倾华坐在椒淑宫的小院里说着话。
院子里只有我和岳倾华还有菊香,其他宫人都被我打发走了,这会儿齐渊还在上课,城笙在齐烨那里住着。
岳倾华的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七八个月大了,可母亲身上仍不见多出几两肉来,反倒是瘦了不少,略微圆润的下巴变得尖尖的。站在一旁的菊香正为她打着扇子。
“姐姐,你也真是的,肚子都那么大了,还好到处走。”我对这个姐姐袒露出了自己的担忧。
岳倾华软软一笑,有意无意地摸着肚子,也不知是幻觉还是怎么,我竟觉得她的眉宇之间竟有些忧愁。
“我只是放心不下你,我又不是不知道你这个泼皮性子,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怕你闯祸,早就想来看看你了,夫君却一直不允,现在等风声过了,我这才得了准!”岳倾华嗔了一声。
“是是是,我让姐姐操心了,是妹妹的不是!”隔着椅子我握住了岳倾华的手,“可姐姐你也真是,乖乖听姐夫的话待在府里多好,总比外面安全。话说回来,姐姐,姐夫待你可真好!”
岳倾华闻言眉宇先是一喜带着些娇羞而后又是一愁:“有些事在旁人看来总是好的,可到了自己,唉,不说也罢。”
话落,岳倾华作沉思状,顿了顿,柔柔的目光变得敏捷了许多:“妹妹!”
“嗯?”看着她肚子的我被她突如其来的一唤,有些错愕的抬头。
“姐姐再问你一遍,你对宁伯候之子到底还有没有情意?”
我闻言愣了愣,刚才她也问过我这个问题,我摇了摇头说没有,这会儿她又问我:“哎呀,姐姐,真的没有啦!”
“当真?那为什么我问你时,你犹豫了几分才回答我。”岳倾华神情严肃地道。
真是天大的冤枉!
“犹豫也分好多原因的!姐姐呀!”我干脆抱住她的胳膊,将脑袋靠在她的肩上,不多时,头上就多了只轻软的手。
她的声音在我耳畔低低响起:“好妹妹,你知不知道,我在宫外听了些从宫里传出来的流言,你……那你现在可有中意的人……”
我正要抬头,却被她按住了。
“不管有没有,都是没有。记住了吗?”岳倾华说着话好似叹息,“你这一生,从踏进皇宫起,就注定你的后半生不可以有半点私情,也不可以有一个完完全全值得你托付的人,我可怜的妹妹。”
“谁说生为女子就一定要依靠别人了,姐姐。”我抱着岳倾华的手紧了紧,闭着眼睛,嗅着她身上的香气道。
耳边陷入了一时沉默。
“你这泼皮的性子倒是开朗。”岳倾华随即又用自嘲的语气道,“这样也好,就让菊香陪着你好好的。”
菊香:“是,大小姐。”
“不!等菊香再大点,我就给她找个好婆家,把她嫁了。”把她嫁了,我做某些事也就不怕有负担了。
岳倾华闻言噗嗤一笑,一旁的菊香急红了脸!
“娘娘!”菊香怪叫,活似受了气的小媳妇。
“菊香脸红了!”我咯咯直笑。
哪知菊香见我调戏她,干脆一鼓作气跪在了地上:“娘娘,奴婢要跟你一辈子!”
听了她的话,我在心中叹了口气,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危险的不危险的:“别跪了,上次你为我受伤在床上养了那么久,如今身子骨刚好一点点,你就这么不爱惜自己。”
菊香眉宇划过一丝痛处,似乎是忆起了上次她受伤一事,但很快镇定下来:“娘娘,奴婢发过誓,要誓死跟着您的,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奴婢也是不会离开您的。”
算了算了,我也明白这丫头也是一倔驴,等哪天我遇上了好的,干脆直接把菊香绑了送过去算了,这样我也好拍拍屁股走人不是。
院外忽然来了个小太监:“娘娘,不好了,那六公主这会子气势汹汹的在椒淑宫门口嚷嚷着求见娘娘您呢!”
“难不成又来抄家了!”我话音刚落,那齐晨月已经闯进了院。
卧槽,看守宫门口的那帮子太监都怎么回事,连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都拦不住!
齐晨月来势汹汹,面上颇有得意之色,穿在桃粉衣衫随风翻飞!双手一前一后的大幅度摆着,在她的右手上还拿着什么东西。
这会儿,那看门的太监也追了过来,还有几个陌生面孔,大概是齐晨月的人。
一时间,我这椒淑宫还算宽敞的小院哄闹了起来。
齐晨月这嚣张的气焰,我咋越看越觉得她是来干架的呢?
我从椅子上站起,又迈了一步挡住了岳倾华的视线,吩咐菊香把岳倾华先带进屋里避一避,刚好伺候岳倾华的五六个侍女也来了,我让她们也一道同岳倾华进屋,好以防万一。
齐晨月向我走近,脸色十分肃穆,可等到她走到离我还有七步之遥时,她突然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仰天大笑起来……
我这才发现她额头正中血糊一片,似乎还渗着微不可查的小血珠。
我开了口:“齐晨月,你这脸上怕是生了疮吧,你还不快回去瞧瞧太医,这万一要是迟了变成丑八怪可没有要你!”
面对我的揶揄,齐晨月又那么一瞬眼里闪过凌厉之色,但转瞬即逝,继而她又笑了起来,只是这一次笑得没那么猖狂罢了。
齐晨月:“你输了!哈哈……”
齐晨月笑着在我面前晃了晃手里那长得像圣旨的东西。
什么输了,我不记得跟她打过什么堵来着。
莫非,这女人今天就是来挑事的?搞事情,还在我的地盘搞事情!好的很!
“来人!”我的声音冷了几分。
“在!”几个太监齐齐地应了。
我:“把这个目中无人的臭丫头赶出去。”
齐晨月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慢!”她急急地道,“本公主还没把话说完,你们休得放肆!”
看来她也是有些虚的。
我摆了摆手,让一帮子正准备擒拿齐晨月的奴才先等一等。
“皇兄把我许给他了!”齐晨月的眼里流光溢彩起来,她勾了勾唇,见我不明所以才道:“我本来是去求皇兄放过宁之意的,没想到皇兄竟让我嫁给了他,哈哈哈哈……”
我发誓,她再不说那个‘他’是谁、还有跟我有什么关系的话,我真的会炸毛!
随后,我的耳边就响起了一道银铃般的笑声,是齐晨月凑进了我耳朵,她道:“我要嫁给宁之意了,岳明落你想不到吧,不过我也没想到,皇兄竟然把我许配给他,不,是把他嫁给了我才对,哈哈哈……当年谁又会想到有朝一日,我们之间的结局竟然是这样的。”
在齐晨月的阴阳怪气之下,我终于听明白了,敢情绕这么大一圈子,她就是来给我说这个的?不过,我这心口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又隐隐作痛了起来?
我约莫记起,就在前天,被我打发去给住在齐烨那的城笙送东西的小安子说过,他在御书房看到了跪在门口淋着雨面容憔悴的齐晨月。
我捂着胸口:“阿西吧!”上次太医也没诊出个什么毛病来,本以为我这是操劳过度,可近日我过得也算是悠闲了,如今胸口又痛了起来,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在我神思飘忽的时候,一旁的齐晨月又开始喋喋不休起来。
“本公主能嫁给他,也不枉费本公主为他向皇兄求了那么久的情。呵,怎么,你还不敢相信吗?那你要不要看看本公主的圣旨啊!”她道。
我确实有点不可置信,但不是不敢相信,依她的言把那圣旨接过来看了好一会儿,才理清齐烨的思路。
圣旨里的大概意思是说齐烨的本意是要把宁之意贬为庶人永生不得回皇都的,但齐烨又念着齐晨月对宁之意有意,便收宁之意入赘,这样宁之意还是可以留在皇都。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善解人意的好兄长啊!
我咋没觉着齐烨有多舍不得他这个皇妹呢?
“这下你该相信了吧~母后”齐晨月语气轻跳,看样子是十分的得意,嘴唇到现在还扯着笑。
“我看完了。”我眼皮都不抬一下的将手里的圣旨递给她,心口的疼痛隐隐地似乎又加重了许多。
齐晨月又神秘兮兮地伸出脑袋,向我凑近道:“今天我十分诚心的唤你了一声母后,你知道为什么吗?只因为‘母后’两字加在你身上就注定了你们在一起!呵呵呵!”
齐晨月说的每一个字都落在了我心里,但我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依旧握着圣旨做出递出去的姿势。
良久,齐晨月笑够了,这才伸出了手,可她那嫣红的丹蔻刚要触及到那明黄时,倏地,我将手一松。
Duang!圣旨滚落在了青石地板上。
是,我现在确实不高兴。
“你!”齐晨月惊了一跳,赶忙蹲下身去捡那她当宝贝供着的圣旨。
在这时我下了令:“来人,把这目无尊长的丫头给哀家拿下。”
蹲在地上还没捡到圣旨的齐晨月闻言一愣,抬头错愕地看了我一眼。
随即,几个太监就把把给押住了。
跟着齐晨月的宫人碍于我是太后,不敢轻易妄动。
“你干什么!”齐晨月被人押跪在我跟前,面上露出慌乱的神情。
“干什么?齐晨月,你嚣张了这么久了,是不是该长点教训了!”我好整以暇地拖着身后长长的凤袍,强压着心口的不适,向她走了半步说道。
“你!你要干什么?我,我可是公主。”齐晨月挣扎了好几下却被几个太监押地动弹不得。
“哀家知道,哀家知道公主是金枝玉叶,”我佯装点点头,“可哀家也是太后,后宫独大的太后,既然刚才公主那么‘亲切’地唤哀家一声太后,哀家就应该对得起太后这个称呼,管教管教皇室里你这目无尊长的皇女!”
“你!”齐晨月大叫。
“你今天敢硬闯哀家暂居的椒淑宫,敢在哀家面前耀武扬威,你还真当哀家这个太后会一直做好好先生吗?你当真以为你有强大的后台,本太后不敢拿你怎么样?”说到最后,我连自己都未察觉到我已经愤怒到颤抖!
“那是因为你嫉妒!哈哈,你在嫉妒!”齐晨月突然转了个姿态说道。
“嫉妒!哼!”我怒瞪着她,扳着她的下巴,急言厉色:“你以为我有多喜欢他?”
见齐晨月眼神有几分躲闪,我再道,声音压低了几个音:“你少在那自以为是!你不过是把我当成了假想敌而已!”
“你!”齐晨月不敢相信,眼神朦胧。
“怎么?你觉得看不懂我了?”我凑近她的脸,与她对视。
“齐晨月,你这脾气要是不改将来会吃大亏的!哀家今天,就让你长长记性来人,找把戒尺来!”
“慢!”
哪个不知好歹的敢来捣乱!
我闻言刚想反驳回去,抬头却看到了一抹明皇和一抹深紫。
那深紫便是白飞泽,岳倾华的夫君,他今日的衣服跟小安子的衣服倒很相似。
白飞泽脸色向来很臭,现在更臭,就那么站在齐烨跟前瞪着我。
两人一来,院子里又是一阵哄闹,纷纷向两人行礼。
屋里的岳倾华和菊香也闻声赶了出来。
紧接着,白飞泽便快速的把他夫人接回了原地,又是一阵嘘寒问暖。
那岳倾华本是要向齐烨行礼的,被齐烨免了。
“这又是发生了什么!”齐烨皱着眉头看着院子里乱糟糟一通。
“皇兄,她要打我!”齐晨月这会儿趁没人押着他,飞快地跑到齐烨跟前跟疯婆子一样诉苦。
那白飞泽小心护着岳倾华,离齐烨远了些距离。
“就打你怎么了!让你抄老娘后院!让你硬闯本太后暂居的椒淑宫!让你在本太后面前耀武扬威!”我两手叉腰作出一副要骂街的架势来。
“她说的可是当真?”齐烨双手背后看了看我,又垂首问齐晨月。
齐晨月闻言怔愣了些许,随即用力摇头:“不,我没有!”
她额头上的血迹已经流到了脸上,活像个花脸。
一旁的白飞泽嫌恶地看了齐晨月一看,嘴角抽了抽。
“你还敢说没有!不要脸!”心气到僵硬,我沉声挽起袖子打算把那个花脸给掐屎!
却被齐烨给拦住了,而且人还是单只手!
“你放开我!今天无论如何,这死丫头绝对不能完好无损地走出椒淑宫……”我不依不饶地朝躲在齐烨身后的齐晨月伸出魔爪,然,未果。
咳咳,白飞泽咳嗽了一声:“皇上臣先告退!”
齐烨应了声。
走了也好,让怀孕的岳倾华看到这一幕始终会影响到胎儿的身心健康。
岳倾华倒是有很多话要同我说,但千言万语最终化成了一句:“太后,保重!”
我也顾不得跟岳倾华告别了,心里只想着该怎么收拾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头。
可等白飞泽夫妇身影刚在我眼前收拾,我就感觉到衣领一紧。
齐烨居然单手不顾我张牙舞爪把我从后领提了起来,借着他又道:“你们还不快将公主带回去。”
“喳……”
几个陌生脸就那么在大庭广众之下把齐晨月带走了!
我气得痒痒,一口气似乎要从我的心穿出来似得,对着齐晨月消失的方向大吼大叫:“齐晨月!别让我再见到你!”
话落我就听到了一声低笑。
接着就有人问我:“见到了,你会怎么?”
“剥皮抽筋!大卸八块!居然敢当着老娘的面,耀武扬威地炫耀圣旨!”脑子忽然闪过一道灵光,“你快放我下来!”
齐烨没反应。
“我不打她了!”我向齐烨解释。
“问什么?”齐烨轻轻地将我放在了地上,问我。
因为心口疼的我已经没力气了!
“就是不打她了呗!”我一边转身背对着他,一边朝菊香使眼色,示意她把那滚落在地上的圣旨给偷偷藏起来。
齐烨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一手搭在我的肩上将我转浑身,面对着他。
“你在打什么鬼主意!”齐烨目光停留在我的脸上,不禁皱了皱眉头,神情又严肃了起来:“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越来越白?”
我用尽力气说了句:“心口疼。”视线便在一片天旋地转之后变黑。
我是在一片簇拥中醒过来的,那把脉的太医还是查不出我得了什么病,齐烨一怒之下险些叫人拖下去砍头,若不是菊香委婉地劝齐烨说是我还没醒离不了太医,否则我这会儿醒来也不会有这么多人围着我了。
“你怎么样?”齐烨见我一醒便坐到了我跟前问我。
我摇摇头:“这会子心口又不疼了。”我如是说道,“既然查不出,那大家都散了吧!围着也烦!”
齐烨看着我沉默了一会儿,朝后摆了摆手。
屋子里的人包括菊香都退了出去。
我睡的寝殿只剩下我跟齐烨。
我从床上坐了起来:“你也去忙吧~”
一抬眼,刚好撞见齐烨那双桃花眼。
齐烨:“你这是再赶朕走吗?”
“不是,皇上日理万机,肯定很忙,我这莫名其妙的一晕肯定耽误了你不少事!”我道。
“不妨事,朕不觉得耽误。”齐烨顺口道。
我动了动发麻的腿,忽然有一种错觉:“皇上,你今天来我这儿,不会是特意想来看看那一幕吧!”若真是这样,还真是叫人后怕。说起来,自从我从刑场上回来见了齐烨一面,之后这些天我就再没见过他。
齐烨朝我投了一记冷光,就连面上也冷了几分。
遭了,我说错了话了!当即我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退,齐烨就一把将我拉了回来。
“你倒是挺聪明!”齐烨微眯着眼向我靠近。
“不不,我胡乱猜的!真的。”我一边说着,一边一个劲往后缩。
“是朕!是朕故意的!她来向我求情,倒帮朕解决了个难题——”齐烨阴彻彻地冲我笑了笑,“即不能让一个人死,又不能让某人得到,她的出现刚好帮朕解决了难题!”
难不成全世界的人都以为我喜欢宁之意?
“皇上算漏了一点。”我陈述道。
“漏了?”齐烨愣了愣,“朕的确没想到,齐晨月跟你之间结的梁子超乎了朕的想象,以至于她得了朕的圣旨就立刻来找你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烦躁地推搡着他抓着我胳膊的手,“我根本不喜欢宁之意,你们这帮子人非要给我跟宁之意安个莫须有的关系!”
胳膊上的力道又加重了,我恼怒地瞪向了面若寒霜的齐烨。
“你说你跟他没关系,那他为什么听信了齐雍的谗言替他谋权篡位,还有慈宁宫着火那晚,他不要命地去救你,几次三番,他哪一次不是把你放在第一位,还有,那日你又为何上刑场?”齐烨厉声咄咄逼人的质问我。
“这……这世界上就没有伯牙子期的情义吗?”我被质问得有些哑口无言,的确,宁之意对岳明落用情至深这不假,但我对他除了感激、愧疚还有什么呢?“诚然,宁之意对我很好,可我对他完全不是他对我的那般心绪!我除了对他感到感激、愧疚、抱歉以外就没有其他了,若你非要说有什么,那就是敬佩了,敬佩他为了一个人可以肝脑涂地,敬佩他这么无私的保护着一个人。”
“敬佩?!”齐烨错愕,不可置信地探究了我的神色。
我点点头:“难道一个人为了你哪怕是上刀山下油锅,你都不感动吗?再说了,我知道宁之意犯下打错,即便是将功补过,罪责依然重大,你保他爹娘平安已经是你最大的仁慈了!砍他的头也于情于理!你看,他被砍头,我也没求你,因为我知道这是他犯下错的果。话说回来,他因为我差点害了他爹他娘,这才是我对他最愧疚的地方。”
齐烨在一旁静静的听着,早就觉得他的桃花眼生得漂亮,这会儿凑近了看更是好看,眼眶里的眼睛黑黑的,泛着古水无波般的光泽。
齐烨垂下眼皮而后又是一抬。
“我把话都说到这分上了,你也该松手了吧!”我问。
忽然,他眸光寒射,摄人心魄:“你说的,可当真?若当初,朕没有收回成命,宁家长子人头落地,你可会怪朕?”齐烨的手在我胳膊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你们当年的事,朕知道的一清二楚。”
“疼……你放开我”我嚷嚷着,胳膊都快被他捏碎了,奈何齐烨没当回事。
“回答朕!”
左右他是不会相信‘我’会跟宁之意段个干净的了,“你这个疯子!”我赌气地朝他怒吼,随后又抱着那只抓住我的手,狠狠地咬上……
“嘶……你干什么!”齐烨倒抽了口气,飞快摔开我。
我随着被甩开的方向呈抛物线弹开,嘭,撞到床里面的柱子了。
“哎哟!”我痛苦得捂住头,趴在被子里。
耳边又传来窸窣声。
齐烨:“你怎么了!”他好像有些懊悔,将我从被子上拖到他怀里,被我一把推开。
“走开!我是死是活都不要你管!”我垂着头,心想我怎么这么倒霉,虽然额头没有磕出血来,但真的很疼。
在我惆怅着,我怎么这么倒霉的时候。
周围安静了下来。
随后又是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吱呀’地开门声。
我知道齐烨走出去了。
随后他又在屋外说了些什么,之后菊香就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