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王家马车驶入霸下村时,马车上显眼的王家标记,立刻引发了小骚_动。
一群见到新鲜事物的熊孩子,成群结队,就像一条小尾巴一样跟在马车后不散。
就连道路两旁农田里正农忙的村民,也都暂时停下手中动作,直起身好奇望着驶入村子里的马车。
马车在穷乡僻壤的霸下村,那可就是土豪的代名词,代表着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才能坐得起,光是车厢加上拉车的成年壮马,就足以抵得上一家好几年积蓄,还是不吃不喝那种。
因此,随着马车深入霸下村,身后围观尾巴越聚越多。
一时间,村民都在猜测,卧牛镇第一大户的王家,今天怎么突然进入霸下村,没听说过霸下村有谁是王家亲戚啊。
直到一颗小脑袋伸出马车车窗布帘,村民们就更加吃惊了,哎哟,这不是苏守信家的厚住儿吗,怎么跟王家过来的老爷同坐一辆马车?
不过很快的,村民们反应过来,前日晚上厚住儿不是跑出村子说认识王家,要进镇子找王家救苏守信吗?难道这件事是真的!
想到这,有村民目露艳羡之色地看着苏秀清所乘坐的马车。
“厚住儿,厚住儿……”一名村里农妇追着马车,摇手大喊,气喘吁吁。
“李奶奶。”苏秀清礼貌回应,对方是他的邻居。
驾车的车夫未减速,马车依旧速度不减地往苏家方向行驶着,马嘴里咴啾啾叫着。
很快,农妇的身影只剩下一个小点。
农妇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焦急道:“错了,错了,方向错了,厚住儿,你爹不在老苏家了。”
苏家。
大门。
咴啾啾,马的嘶鸣声,王家马车稳稳当当停在苏家门口。
马车还未完全停稳,已经迫不及待的苏秀清,匆匆跳下马车,撒开小短腿飞奔进苏家。
“爹,娘,娘,我请来大夫给爹治病了。”苏秀清急忙忙跑向自家厢房位置。
然而,当到了厢房后,苏秀清小_脸表情一愣,自家厢房怎么锁上了?
我爹和我娘呢?
苏秀清喊了好几声,门窗紧闭的厢房内,始终没有任何动静。
而此时,听到外头动静的祖母、大伯母张氏、二伯母刘氏齐齐跑过来,当看到是苏秀清的那一刻,三人全都面色一变,然后看向苏秀清的目光,躲躲闪闪,似乎在刻意躲着什么,有些不敢与苏秀清的眼睛对视。
“祖母、大伯母、二伯母,我爹,我娘呢?怎么我家厢房的门是锁着的,难道我娘带着我爹出门寻医了吗?”苏秀清着急询问。
苏老太太几人还未开口,就在此时,王家大门外,闹哄哄的,传来吵杂之声,跑进来几名村民,叫喊道:“厚住儿,你爹已经分家了,不在老苏家,在村东头。”
村民们跑进苏家大院后,才发现苏老太太几人居然都在场,立马住嘴,一时间院中气氛尴尬,凝固住。
苏秀清如遭雷击,心头重重一痛。
“分家?”
“祖母、大伯母、二伯母,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厚住儿……”二伯母刘氏张口欲言,可张了几下口,却又发现难以启齿,实在对一个小孩子说不出这种话,只能重新闭上嘴,木讷站在原地。
二伯母刘氏都如此,苏老太太和大伯母张氏,就更加难以启齿了。
沉默。
沉默。
“我明白了。”
“谢谢祖父祖母、大伯大伯母、二伯二伯母,一直以来地照顾。”
苏秀清朝三人弯腰,鞠躬,而后毅然,决然的,头也不回离开苏家。
坐上马车,最后一刻复杂望了眼苏家,在咴啾啾声中,马车渐行渐远。
看着苏秀清坐着王家马车离去,原本围观在苏家门口的霸下村村民,苏家左邻右舍,全都炸开了锅。
诸如讨论苏家肯定要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居然硬是把三儿子分家出去,可谁又能想到呢,整个苏家最有出息的,恰恰是厚住儿,想不到厚住儿竟然真的能认识卧牛镇第一大户的王家,苏守信一家这下要发达了。
也有村民夸苏秀清懂事,孝顺,离开苏家时非但没有大哭大闹,还很懂事的先鞠躬再离开,苏秀清长大了,肯定孝顺父母云云。
听着邻里议论声,站在苏家大门口的苏老太太脸色变青,看着离去的马车方向,神色极是复杂。
一间茅草屋。
破落得连院墙都没有。
在风中萧瑟发抖,孤零零矗立,仿佛在诉说着某一种悲凉之意。
站在茅草屋门口,苏秀清努力拾掇了下心情,收起离开苏家前的感伤,换上小孩子的童真,惊喜笑容,兴冲冲跑进屋子里,边跑边欣喜叫道:“娘,娘,我给爹请来王家的大夫了。”
不多久,屋内传出苏母周氏哭声。
是夜。
夜凉如秋水,道不尽的凉意与戚戚。
好不容易安抚好苏母周氏,连着几天几夜未合眼的苏母,终于肯睡觉休息。
而此时的苏父,在大夫与药石地治疗下,一身伤势已经稳定下来,已无性命之忧,一家人都放下一颗心头大石。
院子里,苏秀清孤落而立,遥望着天上残缺圆月。
这几天,发生在苏家的事比较多。
大堂_哥苏飞考上恩科,得了三乙,虽然排在末尾成绩,但也已经符合恩科二试资格,二试将在不久后开考。
与之同时,大乾国科举将在三月后正式开考,大伯父苏宇重和往年一样,提前三月赴考场准备。
然后,大伯父对祖父祖母私底下哭诉,坦言他今年定能考上练气士,定能为苏家光宗耀祖,但是他不能得罪他的那位大来头朋友,于是分家了。
在苏秀清消失的二天时间里,曾有一名王家丫鬟找过苏母周氏,不然苏秀清二天未归,苏母周氏肯定要精神崩溃,思及此,苏秀清不由想到王家那名婴儿肥少女女婢彩蝶,正是他托付的彩蝶,假若他一天未出王翦房间,就帮他带一句口信给苏母,报一声平安…想到彩蝶离去前,还给苏母留下几两银子,苏秀清感到心头微微温暖。
虽然穿越了,这个世界有许多令他陌生,也有一些令他讨厌的事物,但也有许多有血有肉的亲切之人,这个世界啊,待得久了,真是越难割舍呢。
过不多久,苏秀清并不嫌脏,干脆在院子中盘膝坐下,而后观想神庭镇狱观,轻松心灵出壳。
心灵一出壳,就见在苏秀清手臂上,有如锁链一般,缠绕着一圈黑气。
苏秀清手臂一震,黑气锁链自动脱落,而后变幻成一名身躯长大,脸颊有些瘦,一头乌发,身罩灰色长袍,一双眼睛如鹰隼一般锐利,透着一股阴冷气息的老者。
老者一现身,立刻满眼煞气环视一圈四周,身上散发出一股久坐高位的不怒自威气势,见四周环境安全,气息阴冷老者微微颔首,然后转头看向身后苏秀清,脸上威严表情马上转变成掐媚地笑。
“主人,我已经视察过周围一圈,此地安全,并无其它风吹草动,主动请小心些飘飞,注意脚下有石子。”
苏秀清并不为之所动,冷声哼道:“不要给我耍任何小聪明,如果再发生如梦境世界里的最后场景,我不会再慈悲,会让你永生永世受尽噬心咒之苦。”
当听到噬心咒,老者心灵一颤,似乎想到什么大恐怖景象,神色惊惧,惶恐,看向苏秀清的目光透着深深忌惮之意,嘴上连称不敢不敢。
“司徒贱,我问你,你这心灵修行之法,是从何处得来的?”苏秀清冷哼一声,毫不客气开口道。
“主人,是司徒剑,不是司徒贱。”老者卑躬屈膝,小心赔笑着。
“你有意见?”苏秀清瞪眼。
“没意见,没意见,只要主人喜欢,叫司徒贱我也高兴。”老者司徒剑掐媚说道。
“心灵修行之法?主人可说的是上古修行法门,神魂修行术?这是我成为永生称号时,恰逢神迹开启,于是随人一起进入神迹探索,遇到大机遇才偶然获得。”
神魂修行?苏秀清眉头一蹙,明明是心灵修行,为什么现在却被人改名成神魂修行……
“神迹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苏秀清提出另外疑问。
司徒剑皱起眉头,努力沉思道:“这个怎么说呢…嗯,可以简单地讲,神迹并不在我们所存在的这个世界,那是一片神奇广袤的土地,没有进去过的人,终生无法想象其中的瑰丽,神奇,神秘,而只要进去过一次,会深深迷醉其中,再也不想离开。”
苏秀清额头一黑。
“你这是在侧面鄙视你主人是乡巴佬,比你这个奴隶还没有见过世面吗?”
司徒剑搓_着手掌,连忙掐媚说不敢不敢,可苏秀清看司徒贱那张老脸上的得瑟表情,分明就是如此,苏秀清气得冷哼。
“那我该如何进入你所说的那个神奇世界?”苏秀清没好气道。
“主人你进不了。”司徒剑摇首道。
“为什么?”苏秀清微微一怔。
司徒剑只是简短一句话回答道:“因为入口一直被大乾国皇室控制。”
“皇室外的人若想进入,唯有一个办法,武举中举练气士,启灵的时候才有一次进入机会。”
闻言,苏秀清皱眉,目露几分沉吟,思索之色。
“你是怎么陨落,怎么会躲到这么偏远的地方?”苏秀清忽想起一件事,随后问道,哪知,司徒剑立刻暴跳如雷,如泼妇骂街般开始破口大骂。
翌日清晨。
心灵修行了一夜,心灵归壳后,苏秀清肉_身缓缓阖开双眼。
而此时,苏母周氏也恰好睡醒醒来,休息了一晚,苏母的气色已经好了很多,苍白的面色渐渐有了红_**色。
不一会儿,简陋的茅草屋,袅袅炊烟升起,苏母开始准备早餐,而苏秀清帮忙打下手。
但是,苏秀清刚抱起一捆柴禾,准备走向厨房,一辆豪华马车径直停在门前泥路上,然后走下来两个小身影。
“姐夫,姐夫,哈哈哈,我王翦来登门道谢了。”第一个小身影有如猴子耍宝似的,是小胖墩王翦,小_脸肉呼呼,很有喜感地跑近。
“王翦!”冷若寒霜,怒气值飙到满值的第二个小身影,居然是苏秀清好久未见到的傲娇小萝莉王蓉。
“姐夫,别看我姐很凶巴巴,我告诉你哦,马车里有很多带给你的谢礼,都是我姐吩咐下人安排的,不过我姐拉不下脸,所以在马车来时的路上,硬是逼我承认礼品是我准备,是我带给姐夫你的,我好可怜,姐夫你看看,一路上我胳膊上都被我姐掐乌青了。”小胖墩王翦可怜兮兮道。
冷不丁的,二根小柔荑掐住王翦耳朵,然后一百八十度旋转,嗷呜,小胖墩王翦发出惨绝人寰的惨叫声。
“姐,我错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