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满的吃了两海碗剁荞麦,吃的肚皮溜圆,禾武对这对夫妇是万分感激,一直说好人有好报。夫妇留着禾武过夜,禾武赶忙推辞,不能再给人家添麻烦了。自己外面随便找个地方睡一夜就行。夫妇问禾武准备去哪里?禾武豪气干云的指着东方:“遥远的东方。”
不好意思的又向夫妇讨要了一个破旧的筛子,牵着同样肚子吃的圆鼓鼓的毛驴,告别了这对好心的夫妇,出了村,继续向东方前进。长路漫漫,群山如海,禾武如同一叶扁舟,在海里浮浮沉沉。渴了吃一点雪,饿了吃点自己带的干粮,或者厚着脸皮在经过的村子里讨要一点。
这样过了五六日,禾武从家中带的粮食就吃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几把黄米了,此时禾武走到一个山坳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饿了总得想办法啊,这时,禾武从那对好心的夫妇那里讨要来的筛子就派上了用场。
这几天一直时不时的飘一点雪花,地上的积雪有两三寸厚,整个大地都被裹得严严实实的。麻雀也应该饿得差不多了吧?
禾武找了一块平地,用木棍清理出一块一米见方的地。找了一根小木棍,把毛驴的缰绳解下来,让毛驴去不远处找草吃。把缰绳绑在木棍上,最后,用这根小木棍把筛子支起来,下面撒了一点米。禾武拉着绳子藏在一丛野草后,钓鸟。
俗话说,下雪不冷消雪冷,平时走在路上感觉还不强烈,但此时蹲了一会儿,就冻得直打哆嗦。不过好在麻雀饿得久了,或者,这里人烟稀少,麻雀不怕人,不管怎样,反正是就在禾武冻得受不了的时候,麻雀来了。
四只麻雀蹦蹦跳跳的先在筛子周围观望,没发现什么危险后,低下头猛吃,筛子外面的米吃完了,然后就四处蹦跶,就是不进去,把草丛后面的禾武急的恨不得用手把它们揽进去。麻雀跳一下,他的心就跟着跳一下。
这时,又飞来一只麻雀,这只特别爽快,筛子外面转了一圈,发现没吃的之间跳进筛子下面,开始大吃特吃。禾武握了握快冻僵的手,其他的麻雀还没进去,禾武急了,再不进去,米可要被吃光了,你们不饿么?
其他四只麻雀终于抵抗不了米的诱惑力,全部都跳进去了。禾武见麻雀都进去了,大喜,赶紧一拉绳子,筛子“啪”的一声落了下来,只有一只在边缘啄米的麻雀见机不对,逃得飞快,其他的四只全部落网。把禾武乐的要命,晚饭终于有着落了。
禾武跑过去,看见四只麻雀正在使劲的撞筛子,禾武喜笑颜开,宝贝们,我会感谢你们的,哈哈。捡了一根细木棍,从筛子的网眼中穿过,将四只麻雀一一戳死。虽然有点血腥,但总比饿肚子强。
赶紧在旁边生了一堆火,水罐吊起来,装满积雪,让慢慢热着。然后才将筛子拿开,细细的将四只麻雀的毛拔干净,内脏掏干净,脑袋扯掉。就等着水开了丢进去煮了。
禾武一边流着口水一边烧火,焦急的不行。好不容易水开了,赶紧将四只麻雀撕碎放进去,又加了一点从农户家里讨来的盐,搅了几下,盖上盖子。然后站起来,又找了一堆干柴,然后坐等开饭。
等啊等,终于闻到香味了,赶紧揭开盖子流着口水看一下,没熟,赶紧盖上,如此几次,肉总算熟了。不顾烫嘴,用木棍把肉捞出来,就往嘴里送,真正的吃肉不吐骨头。最后连汤也没有浪费一滴,全部喝进肚子里,吃饱了,感觉全身暖洋洋的,浑身是劲。
把毛驴找回来,套上缰绳,一人一驴继续前进,就像虔诚的教徒朝圣一般,禾武坚决的向着东方走。如此又走了几天,发生了一件不好的事情——禾武感冒了。好几天的吃不好,而且又在外面露宿,再坚强也扛不住。
头晕乎乎的,难受的要命,禾武想快点赶到村子里,可是走了好久,都没有人活动的痕迹,一个山头连着一个山头,望不到边。天快黑了,去村子里医治已是无望,现在最要紧的是找一个避风的地方过夜。
找了好久,总算找到一个树洞,虽然没有山洞好,但也聊胜于无吧。先扳了一些干树枝生火,烧了一罐热水,喝进去感觉好多了。头脑清醒了一些后,才想起了小梅给他留的药,小梅可是说能延年益寿的,治个感冒应该是小菜一碟。
先给毛驴在离树洞不远的地方找了一个避风的山坳,安顿好,走的时候想起别让毛驴也感冒了,所以,吃点药预防一下。掏出贴身的药瓶,打开来,里面有五颗药。当初想给李婶他们一些,但走得急所以忘记留下了。
禾武想起以前小梅每次都是吃两粒,那我也应该吃两粒,毛驴身体大,吃三粒吧。禾武一边抽着鼻子,一边倒出三粒药后,喂给了毛驴。然后自己也赶紧跑回去钻进树洞,准备吃药,这是传来声声驴叫,高亢嘹亮。这家伙,又不是没有一个呆过,怕什么。
禾武正难受着呢,也没在意。赶紧把药倒出来,瓶子依然贴身装好。嘴一张,使劲一咽,药就进去了。初时没感觉。可刚过了一会,就感觉胃里像着火一样,烧的疼,接着浑身血管暴涨,血液也变得热起来了,禾武忍不住,大声吼叫起来,这时才明白刚才毛驴为什么要叫了,可转眼间,就陷入了巨大的疼痛中。
禾武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烫,到处红彤彤的,眼睛都变成了血红色。不停地扭动着身体,可是树洞本来就不大,没有多少空间供他扭。忍不住跳了出来,在雪地里不停地打滚,不住的往嘴里塞雪,雪水流进胃里,感觉浑身清凉,可接着又是燥热。只好不停地打滚,吃雪。可没过一会儿,又出事了。拉肚子,忍着痛,赶紧起来脱掉裤子蹲下,顿时稀里哗啦,臭气熏天,比平时的臭多了。拉完好多了,走到一边继续在雪里打滚,吃雪,来回好几回,整个人出了一身大汗,躺在地上没力气了,好在不拉肚子了。
就这样在雪地里睡了一夜,一直睡到太阳升起。醒来后,禾武感觉神清气爽,,身上不热了,头也不晕了。在雪地里睡了一夜,不但没生病,还治好了感冒,真是好药啊。
检查了一番身体,这才想起了同样吃药的毛驴。赶紧往山坳跑,感觉身体特别轻,一步迈好远。山坳中。毛驴也正在蹦跶,不过看到禾武后,就像见到鬼一样,撒开腿就跑。
“这畜生,给你吃药还不好,还跑。”禾武拔腿就追。跑得飞快,比平时快了好多,当然,毛驴更快,一跑一追,很快就跑过了两个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