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御书房,阿玖跟皇上说了那小太监的事,皇上也只是扬了扬眉,并不惊讶。
“那小太监好过分。”可不是吗,居然受人指使,观察皇上的神色告诉外人,就是为了讨些赏钱。
“那定是母后的人没错了。”诸葛枍低声说了句,阿玖听的并不真切。
他让阿玖继续去练字,自己却没了批折子的心思,只是望着被自己折起来的信纸发呆。
为什么要折起来?
因为他半点也不想看到里面的内容。
他和母后是生疏的,从小便是。因为他是皇上的嫡长子,所以一直被当作皇位继承人一样的培养。
按照先皇的想法,作为太子的他必须十分独立,很小便离开了母后。
他刚开始还经常会听人说,母后又在太子府前站了许久,回去又被父皇给骂了。
后来就慢慢没有了。
再后来,他的母后生了个弟弟,也就是诸葛沛。此后他会经常听说,弟弟闯了祸母后是如何跟父皇求情的,母后是如何疼爱弟弟的。
他假装听不到,变得越来越独立,父皇越来越喜欢他,母后偶尔见了他,也是满眼的欣赏赞叹,转身佯怒着跟诸葛沛说,你看你哥哥多优秀,再看看你。
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会很开心,于是更加用功。
表面上总是与母后很生疏,但心里又很在乎。
但他对母爱的盼望却止于五年前,母后逃避什么灾难似的行为,彻彻底底地让他寒了心。
是不相信他吗?抑或是……
他不想猜下去。
如今,五年后,太后那边可算是来了一纸书信,上面字语逼人地确认着自己的身份地位,强调着自己过两日要回皇宫了。
今天太后的贴身宫女都来了,但故意让一个小太监来送,无非就是想再次强调自己的身份地位。
诸葛枍移开视线,看着正在认真练习的阿玖,说道:“朕……还没有输,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
“嗯?”阿玖一脸迷茫的从桌子上抬起头。
“一切都才刚刚开始。李扬不是甘于平淡度过下半生的人。”诸葛枍说完这么几句莫名其妙的话后,便低下头批折子,再也没有看过那封信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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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看过信了?”净心殿,一个身型修长,抚媚中透着玩世不恭的放荡,黑发披散的……男人,倚在床上,问着回到殿内的那个女人。
“玉郎怎么我一来便问这个,真是薄情。”荆淑容佯怒嗔骂着,一双大眼极美,明亮有神,随便画个妆一点也不像三十有余的女人。
“谁说的?我这不是担心吗,万一皇帝埋怨你,你回去了日子可怎么过呀。”被叫作玉郎的男人瞪大了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委屈得很。
“哼,他是我儿子,怎么会埋怨我?”荆淑容挑了挑黛眉,捶胸顿足地说,“再说,我来这常青寺又不是为了享什么清闲日子,我为他父皇守了五年墓,还日日祈祷佛祖保佑蜀汉风调雨顺。要不是我,他……这天下能这么安宁吗?”
玉郎赶忙为她拍了拍胸口,道:“蜀汉全仗太后娘娘的福啊,能伺候太后娘娘真算是我的造化。娘娘辛苦了这么些年,也是该回皇宫真正享享福了。”
荆淑容认同地点头,随即又皱起眉头说:“唉,我那两个儿子真不是个省心的,尤其是那个大的,都快十八了还不定亲,真不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婚事还要我这个母后来操心。”
玉郎握着荆淑容的手,深情款款道:“太后辛苦了,还好丞相大人给出了主意。”
荆淑容一想到丞相大人教的办法,愁容慢慢散去,眉眼舒展开了。
还是丞相大人有办法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