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在滨海大酒店,钱坤设宴招待薛大伟和邸子柱,当然有他们几个哥们陪同参加了。
席间,女镇长对邸子柱的工作能力大加赞赏,哥几个轮番敬酒,把个不胜酒量的邸子柱喝的晕乎乎的。
他举杯对镇长说:“镇长,你知道百姓最缺的是什么吗?钱啊!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那些贫民百姓了?你给我的那些票子发挥了主要作用了。我按照你的旨意做了,那些票都是薛大伟他们自己拉的,我没参加任何活动。老百姓个个见钱眼开,让他们选谁他们就选谁。”
钱坤看出邸子柱喝多了,说出了不该说的话,但桌子上没有别人,她也就没当回事。
“好了,好了,你不要再喝了,要注意保密。”随即招呼服务员:“服务员,给他来点苹果醋,让他解解酒。”
邸子柱知道自己说走了嘴,连忙道歉,然后自己打自己的嘴巴:“我该死,我不该说,我保证以后不说了。”让他自裁吧,也没有人理会他,一个镇里的财政所长,他们哥几个根本没把他当回事。说错了话是要受到惩罚的,大家明白的很。
钱坤转身对马哥说:“马哥,谢谢你啊,关键时刻总是你帮助我。”
“看你说的,咱俩还分你我啊,我那些钱足够你花的了,有什么困难你就说话,我们哥几个都没问题,会全力帮你的。”
哥几个随声附和,“马哥说的对,我们不分彼此的,以后你有困难尽管开口,我们哥几个一定会全力以赴的。”
马哥举杯对薛大伟说:“兄弟,七妹把艰巨的任务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干好,千万别给她擦脸,这可是她任镇长后的第一炮,打响打不响就看你的了。”
薛大伟三十八岁,也是血气方刚的男子汉,长的四方大脸,浓黑的眉毛下,两只圆眼睛冒着凶光,给人以不怒而自威的感觉。他身高一米八一,身材魁梧,皮肤黝黑,看起来壮似铁塔,坚如磐石。他能得到镇长的支持,他从心里感激,并发誓一定干好,让钱坤放心。
酒桌上,听马哥这么一说他举起酒杯站了起来:“诸位都是钱镇长的哥们,看着你们感情这样好,我也深深感动着,人一生最宝贵的财富莫过有几个真心朋友,钱镇长是事业、友情双丰收。我一定会尽全力做好我的工作的,让书记和镇长放心,让全村的百姓放心,让在坐的诸位弟兄放心。来,我敬大家,你们随意。”说着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然后哥几个共同举杯,祝贺七妹马到成功。
吃罢,大家纷纷散去,马哥吩咐老四用车把邸子柱和薛大伟送回家里,然后他对钱坤说:“走,带你去兜兜风啊!”
“好吧,我正想出去散散心呢,这段时间可累坏了我,脑子不停地转,透支了我十年的脑细胞。”
马哥最懂她的心了,每次她不开心或者烦恼了都要找马哥解闷散心,她已经习惯了靠住他肩膀上的感觉,只要和马哥在一起,她便会觉得安全、安宁、安心。
她靠在马哥的肩膀上,眼睛微闭,显出一幅疲劳的样子,更让马哥疼爱怜惜。他故意放慢车速,防止颠簸和刹车,又关掉音响。他尽量想给她安静的环境,让她好好地休息休息。
“也真难为她了,一个弱女子当什么镇长,男人们都死光了吗?妈的!可恶的组织部。”他在心里骂道。
车子穿过繁华的街道,来到了城边一个幽静的地方。
这是民兵训练基地,是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临近大海,有一条大坝将海水拦住,这是他们经常歇息观海的地方。因为是浅滩,这里听不到涛声也看不见浪高,是个很幽静、很僻静、很安静的地方。再加上坝身很宽,水泥路面,很适合情人们在这里落脚。
她想起了第一次来这个大坝上的情景,那是十年前的一个盛夏,在她婚前一个月的夜晚。
那时父亲已经把她和程书轩的婚事定了下来,尽管钱坤对这幢婚事不满,尽管她心里想着马哥,但她不能违背父亲的意愿,所以偷偷写信把她结婚的事情告诉了马哥。
那时的马云飞正在某武警部队服役,听到这个消息后肺都要气炸了。他爱钱坤,是他从小就认定的妻子,但是由于两家贫富差别很大,且一个是官宦女儿,一个是贫民的儿子,所以马云飞一直很自卑,也未曾谈婚论嫁,他觉得他五大三粗的配不上美丽温柔的钱坤,但他的心里却早于默认了钱坤做他的老婆。
他是个粗人,书又读的少,再加上正值血气方刚的年龄,依他的意思就想回家阻止这们婚姻,但临行前他还是和老二王伟德说了自己的心事。
王伟德高中毕业,先于马云飞一年来部队,能在一个部队遇到一个县城的,实在是难得,所以他们俩很快成了好朋友。王伟德是部队的文职人员,也算是马云飞的上司,很有思想有头脑。他听了马云飞的话后,拉着他的手说:“大哥你不能鲁莽行事,那样只会事与愿违。既然钱坤都没奈何得了这门婚姻,你去了又能怎么样呢?我看你们俩是不合适的。程书轩是知识分子,有文才,又是政府的工作人员,人家前途无量,你算什么?你能和人家相比吗?如果你真爱她就让她顺利地嫁给程书轩,过安稳的日子,这样才是你正确的选择。知道什么叫爱吗?爱是无私的,爱是神圣的,爱就是奉献。爱她就要她幸福,爱她就不要给她惹是生非,只要她幸福了,你就应该心安理得了。再说了,程书轩那是她父亲挑选的驸马,所以你没有资格和他比。如果你回家抢了这门亲,非但给不了她幸福,还会让她和家人反目成仇,这样众叛亲离的日子一辈子也不会安宁的。你仔细考虑考虑,千万不能轻举妄动,那样毁了她的一生,也毁了你的前程。男子汉大丈夫,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呢?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识别强求。那是命中注定的事情,你明白吗?”
王伟德一席话,说的马云飞茅塞顿开,他拍了拍王伟德的肩膀说:“你这话说的我酸溜溜的,不过也是这么个理,我虽然是粗人,但我也希望她幸福快乐地生活。可钱坤要我回家一趟,你说我去吗?”这一次王伟德仿佛成了他的主心骨了,他虽是粗人但他很羡慕文化人,所以有什么事情经常找老二给他出谋划策,所以他们在部队成了莫逆之交的弟兄。
被马云飞这么一拍,王伟德有点趔趄,用痛苦的表情看了一眼他“哥们轻点啊,我这幅身板可架不住你拍啊!”然后,老二长出了一口气说:“我能猜出她要你回去的意思来,但是不能告诉你。为了不给她留有遗憾,你最好是回去一趟,圆了她的梦。”说着狡猾的目光看了马云飞一眼,笑了笑。
“看你那鬼样,又有什么花招了吧?管他呢,那我明天就回去一趟。”他们说着笑着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第二天,王伟德将一封“爷爷病重速归”的电报递到了马云飞的手里。
“你小子真有高招啊,连爷爷也咒啊?”
“呵呵,为了孙子的目的能达到,那就只能委屈他老人家了呗!希望爷爷不会怪罪于我,回家和爷爷道歉去。”他拿起电报一溜烟地消失在王伟德的视线里了。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王伟德笑着摇摇头。自言自语道:“这小子真是交了桃花运了,这好事怎么轮不到我身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