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两人要转身离开这里时,阿浩忽然说道:“不对!”
“哪里不对了?”杨一惊愕地看着阿浩道。
阿浩目光盯在屋里一口倒扣着的大缸上,说道:“这口大缸应该是用来装水的,可为什么会扣在这里呢?”
“是很奇怪。”杨一道。
“缸里有东西。”阿浩运起透视眼,看到缸里隐约有甚事物,但由于是在黑夜里,所以看得不是很清楚。
“我过去把缸给掀过来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杨一一边说着,一边向那口大缸走去。
“等等。”阿浩连忙拦住杨一。因为今晚两人经历的都太过怪异,不得不让他多加了一份小心。
“怎么了?”杨一心里一惊,不由得退回到阿浩的身边,说道:“你能看清缸下扣着的是什么东西吗?”
阿浩摇头道:“就因为我没看清楚,才让你不要轻易掀开呢。”
两人慢慢地挪到那口大缸前,杨一问道:“这下你能看清吗?”
“缸下有人,快快掀开吧。”阿浩又惊又喜地道。
“我来。”杨一把手里的火把递给阿浩,然后一步抢到缸旁,伸开双臂就去掀那口大缸。
这口大缸口径就足有三尺多,重量少说也得有一百多斤,一般的人绝搬不动它。可杨一却并把它放在眼里,双臂攀住缸壁,轻轻松松地如同抱着一个枕头般就将那口百十多斤的大缸给掀起来了,然后又轻轻地放在一旁。
缸下果然藏着一个人,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竟然没死还有微弱的呼吸。
“这人还没死。”杨一惊喜地道。
那人此时竟微微张开了双眼,乍见到火光,吓得他蜷起身子一个劲地打起了哆嗦。
“不要怕,我们不会害你的。”杨一安慰那人道。
“你们是人还是妖?”那人畏畏缩缩,战战兢兢地道。
“我们当然是人了?”杨一不由得笑了,道:“你看我们可像妖怪吗?”
那人慢慢地抬起头来,仔细地打量着两人,兀自不敢相信地道:“你们真得是人?”
杨一伸出右手,递到那人的跟前,笑道:“你放心好了,我们是实实在在的人。来,我拉你起来。”
那人确信对方真得是人后,才敢把手慢慢地递到杨一的手掌里,然后慢慢地站起身来,目光四下打量着,说道:“那些妖怪可走了吗?”
“那些妖怪早就走了,你看见那些妖怪了?它们都是什么样子?”阿浩道。
那人满脸惊恐,颤声道:“那是好多好多的妖怪,它们好恐怖好吓人。它们将全村的人都害死了,它们还要害我。”那人越说越激动,到最后不由得痛哭出声。
“全村的人真得都是妖怪给害死的?”杨一睁大了双眼,惊惧地道。
那人显然看到了极其恐怖的景象后,吓得心智有些失常了。他渐渐止住哭声,道:“那些害人的妖怪都是从东山下来的,它们害死全村的人,我是亲眼看到的。”
“那些妖怪都是什么样子。”阿浩继续问道。
“它们有的是巨大的蜘蛛,有的是人立行走的猛虎,还有的是半人半猴的怪物,总之好多好多,我不敢看下去,于是躲在了这口缸下。我也不知在这缸下过了多久,只到你们将我从缸下放出来。”那人哆哆嗦嗦地说完后,身子一晃,便欲跌倒。
杨一手疾眼快,忙将他扶住,然后扶着他躺到床上,道:“你现在安全了,那些妖怪走了,不会再来了。”
直到现在两人才确信村庄里所有人都是被东山上的那些妖怪给害死的,而这人躲在缸下这才侥幸地逃过了一劫。
东山上真得有妖怪,而思绮现在在哪?她会不会有危险?杨一与阿浩想及此,不禁为思绮的安危担起心来。
“我们现在该怎办?”关心则乱,杨一心里一时乱了方寸,不由得问阿浩道。
“思绮与邵华的约会在明天,她现在应该是安全的。”阿浩虽然如此说,但心里实是没底。
听阿浩这么一说,杨一心里也放心多了。
“还没请教两位的尊姓大名呢?”那人躺在床上问道。他藏在缸下三天了,滴米未进,身体甚是虚弱,加之又惊吓过度,此时躺在床上才也无力起身了。
两人一一报了姓名,杨一又问道:“你又叫什么名字?”
“我叫赵迁。”那人道。
“你们家就你一个人吗?”阿浩不解地问道。
“我父母去世的早,而我至今还未娶亲,所以还是光棍一条。”那人有气无力地道。
见赵迁已饿得可怜,杨一于是转身出去给他找来一瓢水,待他喝过后,又将身上带着的干粮拿出来递到他的手里。
赵迁见到干粮尤如看到救命药丸一般,狼吞虎咽地将那些干粮都吃光了。这些干粮本是掌柜王一汉给两人的口粮,不想被赵迁一个人全吃了,这下两人非要挨饿不可了。
赵迁吃完喝完后,又休息了一会儿,好似有了体力,于是从床上骨碌起身,双膝跪地道:“若不是你们赶来,我这条命虽没被妖怪害死,恐怕也早就饿死了。两位的救命之恩,我不知该如何报答才好。”
“我们只是路过这里,也是无意之中才救了你,你也不需要报答我们什么的。”杨一笑笑道。
赵迁一摇头,固执地道:“你们虽是无意中救得我,但救命之恩,我是无论如何也要报答的。”
“好,你既然要报答我们,那你就把东山上的情况说给我们听听,我们只当是你的报答了。”阿浩道。
“你们问东山的情况干嘛?难道你们要上东山?”赵迁睁大了眼睛,觉得不可思议地道。
“是呀!”杨一点头道:“我们要上东山去救人。你就把东山上的详细情况说给我们听吧。”
“东山上可有好多的妖怪,你们要去救人,不仅救不了人,恐怕还会把自己的性命也给搭上的。”赵迁焦急地道。
“她是我们的朋友,东山上就是有妖怪,我们也不怕,我们必须要去救她的。”杨一坚毅地道。
“上东山是有去无回,你们可不能去。”赵迁道。
“为了朋友,我们一定要去。”阿浩语气也异常坚决地道。
“对,我们一定要去。”杨一也道。
见两人义无反顾地要上东山,赵迁暗叹了一口气,此时看两人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两个死人一样。
火把的火焰越来越弱,眼看就要灭了。
“你这还有蜡烛吗?”阿浩看到桌上有根残烛,显然不能再点了,于是问赵迁。
“还有。”赵迁翻找了半会儿,这才找出一根蜡烛。然后在火把上点着了,放到了桌子上。
火把的火焰一跳,终于熄灭了。
“你快把东山的情况告诉我们吧。”杨一迫不及待地道。
赵迁徐徐说道:“要说东山在半年前还是个风景怡人的好地方,那里有秀美的山峰,飞溅的瀑布,还有鲜艳的花朵。可是忽然有一天,东山上出现了一只大如壮牛般的狐狸。人们都觉得惊奇。于是有人说这狐狸的皮毛可值千金。我听说后便心动了,伙同两个邻居要上东山去猎这只狐狸。”
“我们三人准备好了弓箭和匕首等捕猎工具后,便奔东山而去。当我们三人上到半山腰时,天忽然阴了下来,很快就下起了大雨。我当时便想打退堂鼓了,可另两个邻居却不甘心,非要冒雨上山,我扭不过他俩,于是我们三人冒雨往山上走。可刚走了不一会儿,雨停了,天又放晴了。当时有个邻居还笑我道:‘这会天放睛了,你再要下山我们也不拦你了,待我们猎到那只狐狸后,你可不要眼红呀。’我道:‘我现在才不会走呢!我若走了,岂不正如你们所愿了吗?我才不那么傻呢。’我们三人有说有笑地在东山上寻找着狐狸的踪迹。”
“忽然另一个邻居指着前面不远处的地面道:‘有了,你俩快看。’我俩循着邻居的手指看去,就见雨地上有一行清淅的狐狸脚印,显然那狐狸刚过去不一会。那脚印却是有碗口般大,看得我们三人又惊又喜。‘我们就要发达了。’那个邻居好像猎到了狐狸一般高兴非常地道。找到了狐狸的踪迹,我们三人都来了精神。于是顺着狐狸的脚印小心翼翼地跟去。狐狸是很狡猾的,而且它的耳朵也十分的灵敏,能听到很远的声音。我们三人为恐被狐狸察觉,一直都不敢弄出声。”
“果然当我们追过一个山头后,就见前面不远处,那只大如壮牛的狐狸正不紧不慢地往前走着。而它好像并没发现后面跟着的我们。我们三人乍见到猎物,心里又是欢喜,又是紧张。我们一点点地靠边近那狐狸,它仍没察觉。到了弓箭的射程之内了,我们三人选好射箭的最佳位置,瞄准了目标,弯弓搭箭,可是却忽然失去那只狐狸的影子。”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之际,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异响,猛地回头看去,原来那只狐狸竟然到了我们身后,离我们不足两丈远。它好像并不怕我们,并还向我们呲着牙,咧着嘴地使着厉害。我们三人陡然一惊,手里的弓箭几乎都把持不住要掉到地下了。一个邻居的胆子较大,他稳住心神,道:‘这狐狸虽然体形大了些,但我们三个足可对付得了它,又怕它何来。’听他这么一说,我们俩人也顿时不怕了。我们重新将弓箭对准了那只狐狸。”
“那只狐狸不仅不害怕,反而还向前走了两步。‘放箭。’另一个邻居突然喊道。于是我们三人便一齐放箭,三支利箭如流星般射向近在咫尺的那只巨型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