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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三军一江山岛联合登陆战(8)

13时45分,两舰转向时,“沈阳”舰中敌57毫米炮弹3发,牺牲雷达兵1名。转向后,发现了敌炮位置,遂用主炮将其摧毁。

对我海军的这种近战歼敌战术,事后苏联顾问不以为然地说:“是哪位教官说护卫舰可以打冲锋的?”

事后黄朝天一再说,“‘沈阳’舰抵近射击打得太好啦!”还有“兴国”、“遵义”号炮舰。还有石浦、台州、温州的炮艇,抵近到一江山仅200米的距离打,“尤其是艇上的三七炮,射速快,像重机枪一样,敌人最害怕!”

炮艇直接火力支援队,于14时10分开始对北江之乐清礁、南江之山嘴村敌之发射点进行压制射击,由2000米逐次向1000~500米转进,猛烈地向岛上目标射击!

在此次战斗中,我海、空军及炮兵显示了强大的威力,压制了敌人的有生力量,迫使敌人转入地下,破坏了敌之通信联络系统,我参战部队顺利地按预定计划实施火力准备,保障了我军航渡的安全和支援了登陆部队的战斗。

14时10分至20分,各登陆艇队开始“战术展开”,由航渡队形变换成战斗冲击队形,向敌岛以最大速度冲进。登陆部队以北江岛为主要突击方向,以南江岛为辅助突击方向,两个突击营为第1波次共之8艘登陆艇,第2波次共20艘登陆艇,犹如利剑刺向敌岸。突然间,红色信号弹三发升起海空,14时29分?我登陆?第178团2营5连首先向北江岛“乐清礁”冲击,开始了激烈的背水坚战!

在登陆输送船队距离岸300米左右,敌前沿未被摧毁的各种火器突然齐发,向舰船猛烈射击。我登陆舰船在弹雨中疾进!

抡占滩头阵地

我登陆第3大队(步兵178团?击营)在副团长毛张苗、二营长孙勇、政治教导员平涛和海军3大队?陈伯钧、政委梁培英、参谋长魏垣武率领下,乘第14至第19分队的28艘登陆艇(每只登陆艇?载一个加强排40—50人),在大茶花一线形成战斗展开。当该营5连连长毛坤浩和指导员洪阿毛率部接近敌岸1000米时,我轻重机枪开火:进到距敌岸50米时,打开登陆艇大门。穿着蓝色军装的海军?士挺直着身子,站在船头用机枪、冲锋枪向滩头射击,掩护着自己的战友——陆军战士向敌滩头阵地冲击。

各登陆艇距各自的登陆点只有几十米了,舱里全副武装的陆军战士已经做好准备冲锋的姿势,两眼紧盯着登陆点。敌人向我猛烈射击,在突出部开始了激战。

“同志们!海军同志把我们送到登陆点,现在是我们战斗的时候了!为了祖国,冲啊!”——洪指导员大声地呼喊着。

五连战士们直扑第一道铁丝网。他们一边爆破一边前进,动作迅猛得像小老虎似的。

14时25分7秒,强击机到达目标上空,按计划对预定日标实施了攻击。当第1批长机中队僚机组(刘鹏双机)第3次进入05号目标(乐清礁)时,发现我登陆部队准备登陆,即转向纵深,攻击06号日标(了望村)。

被称为开路先锋的工兵的战斗组长袁大瑞,没等船靠岸,就跳下水去。迎面是一个陡坡,铁丝网两边尽是乱石堆。当他用速爆杆炸开铁丝网时,他自己也被炸昏了。袁大瑞醒过来的时侯,步兵突击班冲进了突破口。他拖着伤腿,仍然朝着火力点扑去。

第14登陆艇分队载着陆军5连,迅速向自己的登陆点乐清礁接近着,5连要从这里拿下一江山岛的制高点——203高地。敌人的炮弹越打越猛。212艇艇长于延增两腿被炮弹炸断,坐在甲板上坚持指挥。正在左炮射击的枪炮班长张义山腿部负重伤,失足落海:副炮手魏福根一个箭步,站在炮位,继续射击。右炮突然打坏,敌人炮火压了过来,右炮手林金山和副射手姚昌伸马上架起轻机枪向敌人扫射,压住了敌人的火力;炊事员韩富平运送弹药中弹牺牲,双手还保持着推送弹药箱的姿势。

登陆即将开始。这时,212艇人员已伤亡过半,艇身中弹进水正在下沉。两腿已经被打断的艇长于延增又中弹牺牲。登陆艇突然失去控制。操舵兵白文昌说了声“听我指挥”,毅然钻到艇长的指挥位置,操纵艇减了一下速度,把大门向上一提,艇头抬了起来。他乘此机会,猛一加速,登陆艇“呼”地靠上了乐清礁。舱内陆军战士立即冲出大门,攀上悬崖。

14时29分,登陆第三大队的步兵第178团5连首先在乐清礁登陆,陆军仅伤1人。3颗红色信号弹腾空升起,他向指挥部报告了“占领滩头阵地成功”的胜利喜讯。

登陆喜讯使指挥部的气氛变得活跃起来。“前指”司令员张爱萍同志用报话机向5连同志表示祝贺说:“我代表中央军委,代表陈毅司令员和华东军区首长,代表前线联合指挥部,向正在英勇作战的前线陆军部队祝贺!向海军部队祝贺!向空军部队祝贺!祝贺你们登陆成功!”

在对三军祝贺过后,张司令员对“登指”司令员黄朝天说:“现在应命令登陆部队迅速夺取203高地,把红旗插上一江山岛的主峰!要加强前方的战斗指挥。占领主要阵地后,立即组织防御,随时准备打击敌人陆、海、空军的反扑!”他看了一下手表,这时时针正指在14时35分,便说:“要是能在5点半前结束战斗,那么美国人要来干涉也来不及了”。

前线司令员的祝贺同捷报一起,迅速传到了陆、海、空三军正在英勇作战的每个班排、机组、舰艇和炮位,把他们的战斗士气鼓得更旺了!

洪阿毛抓紧有利时机向全连作了政治动员。于是,该连利用有效火力,一鼓作气,迅速勇猛地占领了敌人第一道堑壕。此时,又遭敌两侧火力攻击及堑壕内排子手榴弹的压制,但部队以迅猛的动作,用炸药包炸开铁丝网开辟道路。全连伤亡10余人。他们英勇战斗,为向纵深发展和支援友邻部队登陆创造了有利条件。转眼之间,5连已越过敌人第一道堑壕,快速地向了望村敌前沿支撑点冲击。

6连搞错了登陆点,在北湾之凹部登陆,结果三面遭敌火力封锁。加上两次靠岸都面临陡崖和峭壁,部队没法展开。1、3排所乘204号和244号两只登陆艇,均被敌六O火箭筒击中,3排同志并被引爆了的炸药包炸伤,重机枪被炸毁,所以未上岸的6连战士伤亡了30多人,处于十分危急状态!

此时,海军的4艘炮艇见陆军进展艰难,便不顾条令的限制,抵近到离岛岸仅500米处,向敌人前沿火力点猛烈开火。

与此同时,船载直接瞄准火炮也进行抵近射击,给予了6连以有力的支援。干部带头,向敌岸冲击,迅速的占领了第一道堑壕。

为了掩护战友们的冲击,第一次上战场的缙云籍新战士王必和同另一名战士唐有余,迅速从负伤的副班长手上抢过机枪,纵身跃上崖壁,向敌人猛烈开火。突然,一颗手榴弹嗤嗤地冒着白烟落在他身旁,这时副连长正在向这边跑过来,王必和急中生智,赶紧拾起手榴弹,向空无一人的滩头抛去,避免了战友的伤亡。接着,他又在掩护爆破手爆破地堡的瞬间,神速地将自己手上的手榴弹扔进了敌人的地堡,帮助爆破手一起消灭了那个地堡。

进攻道路上的拦路虎端掉了,战土们迅速跃过第一道战壕,向支撑点冲进。

登陆第2大队(步兵178团1营)在团参谋长唐英普及第2大队长张友文率领下,乘8至13登陆分队的28艘登陆艇,在海门礁前2000米处展开,营长许困光,教导员张大中和舰长王恩卿密切协同,在我海、空军和直接支援炮火掩护下,于14时33分,分别在黄岩礁、海门礁、山嘴村地段登陆,比计划迟了3分钟。

部队在悬崖陡壁间顽强、艰难地攀登。这是登陆成败的关键时刻。此时,张司令员在望远镜中见此情景,便对空军参谋袁仲仁下达指示:“命令强击机继续对敌人进行冲击。只要油料够,即便没有炸弹、炮弹也应该对敌人阵地再次进行俯冲攻击,从精神上打击敌人”。袁仲仁同志马上将司令员的指示传达给空军辅助指挥所指挥员刘秀峰副师长,刘副师长立即对空军进行指挥、引导。此时,尽管强击机群按作战计划已进行了3次低空攻击,准备返航,但接到命令后,又对一江山岛之敌阵地进行了两次俯冲,掩护登陆部队登陆。炸弹投完了,用机枪对敌进行扫射。飞机尖厉的吼啸声和强大的气流,给敌人造成了很大的精神威胁,有效地支援了登陆部队的登陆战斗。

178团1营1连1排率先在海门礁右侧登陆,登陆时受敌水线暗堡火力拦阻,伤广较大,全排仅剩12人。后在随伴火炮的支援下,消灭了敌人火力点,顺利登陆。战士贾永平登陆时身负重伤,他抱着炸药包爬上岸,炸毁敌人铁丝网,为部队开辟了通路,自己壮烈牺牲,战后被评为一等功臣;2连在黄岩礁登陆成功,全连仅伤10余人,即占领了敌人第一道堑壕。3连在山嘴村登陆比较顺利,但3排下船后,遭敌地堡火力拦阻,不能前进。战士还没有站住脚跟,就一个接一个地倒下。防化兵喷火手严恩光等同志在步兵火力掩护下,端着火焰喷射器冲了上去,喷射着炽烈的火焰,火力点上的敌人瞬时化为灰烬。年仅20岁的严恩光同志负了伤,但他所在的步兵3排却顺利登陆了。此时,该排同志在副指导员指挥下奋不顾身,前仆后继,勇敢地向敌岸冲击,迅速占领了敌人第一道堑壕。

在一江山登陆战斗中,178团1营1连打得十分艰苦。

关于178团1营1连的登陆作战实况,当年1月30日《人民日报》作过如下报道:

“在一江山岛北端,有一条长长的伸向海中的礁石,这就是海门礁。它是岛上蒋军的一个重要支撑点。

海门礁的礁石锐利如锯齿,礁面上,蒋军设置着三列桩铁丝网,铁丝网前埋着地雷。铁丝网里面是蒋军的战防炮阵地,炮口朝着西北方海面。战防炮阵地附近有几个钢骨水泥堡,从那里发射出来的交叉火力可以封锁正西、正北和西北的海面。再往上的陡坡上面,就是蒋军的第一道堑壕和地堡线……。

登陆艇队驶进了蒋军的前沿阵地,海门礁上—道道铁丝网已经看得很清楚了。我空军的猛炸,炮兵和舰炮的猛轰,蒋军的前沿:工事有许多被摧毁了,战防炮阵地也在燃烧。但是,蒋军仍旧依靠着一些未被摧毁的暗堡和断岩顽抗着。他们集中机关炮、机关枪、冲锋枪等武器向我登陆部队猛烈扫射,企图用火力把我登陆部队阻拦在海里或滩头上。

第2排的登陆艇在海门礁突出部靠岸了。岩头浪一起一落冲击着艇身。蒋军在礁上用机枪往下扫,把手榴弹往下扔,炸得海水和礁石满天飞,整个海门礁被火炮笼罩着。2排长卓成从烟雾中看到敌人地堡火光闪闪的枪眼,又看见附近的兄弟部队被敌人的火力压制得不能前进,他愤怒极了,立即命令爆破员姜国华去爆破敌人的铁丝网。

姜国华的小腿已经中弹,但他坚持不说自己负伤,拿着炸药杆跳到烟雾弥漫的岸上,咬着牙躬着腰,在枪林弹雨中直向敌人的三列桩铁丝网奔去。

‘轰!轰!轰!’连着几声巨响,蒋军的三列桩铁丝网被炸开一个大缺口,六班长龙孝义带着几个战士象猛虎一样扑到地堡跟前,迅速地消灭了地堡里的敌人……。

第3排胜利地占领了海门礁滩头阵地,通向一江山高峰的道路被打开了,指挥员看了一下表,正是14点41分,这就是说,蒋军精心构筑的海门礁滩头阵地,被越海而来的勇士不到10分钟的冲击就崩溃了。

抢滩登陆战斗激烈异常。但各突击部队不怕牺牲,前赴后继,纷纷登上了乐清礁、海门礁、向阳礁等登陆点,主攻南一江的180团2营,由团副政委金乃坚和团参谋长李鹏、营长李土武、海军第1大队长工维刚共同指挥下,率领7个分队的27艘登陆艇,开足马力分别向南江的田岙湾、胜利坡滩头冲击,距滩头500米时,突然遭敌炮火拦阻。我2006号登陆艇中弹起火,人员伤亡较大,水兵仅剩1名艇员,两名轻伤员,登陆人员大多伤亡。但艇上人员团结协作,发扬英勇顽强的战斗精神,一面扑灭大火,一面抢修机械。同时,坚持操艇猛进,勇敢登陆。此时,指挥艇上的对空联络员立即呼叫“地瓜、地瓜”,顷刻间,强击机呼啸而来,把一枚枚炸弹投向敌阵地,顿时敌人的火炮哑了。我军在炮兵、海军航空兵和舰炮的火力掩护下,于14时37分在南一江山岛田岙湾等地段登陆,5连在连长冯汝奎率领下迅速占领敌人第一道堑壕。在向胜利村突击时,一排遭敌顽抗阻击,排长邵洪德率全排激战11分钟后,攻占了胜利村。14时37分登陆成功!

在登陆紧急关头,东北籍的班长吕有库挺身而起。他端起机枪,从登陆艇大门打开的一条隙缝中向敌人扫射。敌人的火力点哑了,但吕有库的右臂也负了伤。

这时,另—颗炮弹在左舷爆炸,螺旋桨被打坏了。敌人趁机双双又恢复了火力,严密封锁着我军战士冲出登陆艇大门。

吕有库见势,不顾自己的安危,挺直了身姿,向敌人火力点猛扫。这时,一排子弹击中了吕有库的小腹。他被打得颤动了一下,硬撑住身子,忙用棉衣紧紧将伤口堵住,右手仍紧扣扳机向敌人猛扫。

枪身剧烈地跳动着,震得吕有库肚肠不断外溢,他以惊人的意志,用手紧紧将棉衣摁住伤口。鲜血从指缝里往下淌,顺着两腿往下流,豆大的汗珠从他的头上滚下来……。

但吕有库始终顽强地坚持向敌人射击着,直到把火力点消灭。

登陆艇大门终于完全打开了,全排像潮水般涌上了岛岸。吕有库打完了最后一颗子弹,流尽最后—滴血后,壮烈牺牲了。

180团2营7连连长李志民率部队于14时38分在田岙湾北侧登陆成功。1排英勇顽强,迅速地占领了敌第—道堑壕,并配合友邻部队(5连)打退敌人两次小的反冲击,指导员徐文学率领同志们于15时7分占领60高地。3排下艇后,由于排长指挥不果断,全排在铁丝网外停留约4分钟,遭敌火力严重杀伤(只剩下16人)。通讯员刘利臣在排长牺牲后,拿起指挥旗,指挥重机枪掩护步兵冲锋。该排登陆后基本失去战斗力。2排登陆后,遭身后暗堡内复活火力袭击,伤亡19人。于是,2、3排配合,继续发展进攻。营第二梯队(6、8连)于14时53分登陆,及时投入了战斗。

至此,我南北一江3个突击营,全部登陆成功。

这时,我大队2中队17号船装57战防炮1门和82迫击炮两门,用直接瞄准火炮支援南一江突击营战斗。在副中队长赵德元和船长吴阿友率领下,由船老大金寿兴驾驶,于13时驶向一江山岛,14时20分开始抵近射击。按规定完成了自己的任务——摧毁了敌人田岙湾滩头阵地的5个地堡,和其他炮船一起掩护了第一批登陆部队上陆。

战上们的战斗情绪越打越旺,完成了规定任务之后,他们还要求去支援胜利坡登陆点掩护步兵登陆。李鹏参谋长批准了他们的请求。副船长刘永斌高兴极了,并喊道:“同志们,靠近打!”

“靠近打!”战士们也喊着。

“靠近打!”船老大金寿兴也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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