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竟然没有韩玫的身影。高飞和江小鱼问了几个同学,都说韩玫没有回教室。
“这丫头到底跑哪里去了?”江小鱼坐在教室里,目不转睛地盯着前门,“高飞,你确定她真的来了?”
“废话!”高飞对这样的质疑感到到愤怒,“难道我连韩玫都不认识了吗?”
“那她怎么不来教室呢?”江小鱼纳闷地嘀咕着,“竟然连电话都不接,吃错什么药了她?”
“我哪里知道?”高飞一脸烦躁。这几天,韩玫动不动就发脾气,这让他有些反感。尤其今天,她一大早就给他一个冷脸,实在让他心里不好受。
高飞忽然起身走出教室。江小鱼在后面叫起来:“你去哪里?”
“你在这等着,她回来了说一声。”高飞头也不回地说。
走出教学楼,高飞径直朝运动场走去。这是他想到的韩玫最可能去的地方。
运动场里,体育特长生们正在一丝不苟地训练。高飞转了一圈,没发现韩玫的身影。他正打算离开运动场,却忽然发现韩玫的自行车停靠在边上的大树下。
高飞愣了一下,走了过去,终于看到了韩玫熟悉的身影。真是奇怪,刚才怎么没看到呢?他心里嘀咕着。
其实韩玫早就看到高飞了,但她一直坐在那里不动声色。直到他走到她跟前,她还按兵不动。
“干嘛一大早跑来这里?”高飞关切地问道。他已经不生她的气,不然不会自作多情地跑到运动场来找人。
“要你管!”韩玫冷冰冰地回答。
“哟,生气了?”高飞波澜不惊地看着她,“昨晚又做噩梦了?”
韩玫面无表情地看着远处,没有回答。
“喂,你不会真的嫉妒人家吧?”高飞小心翼翼地问。
“神经!”韩玫反感地瞪了高飞一眼。
“那好,我跟你说一件事儿。”高飞试探地看着韩玫,却没有全盘托出。
“说吧。”韩玫依然简单地说两个字,不过语气没有刚才那么强硬了。
“我觉得,我们也许可以跟她谈谈。”高飞没有指名道姓,说得很含糊。
“你是说乌伊娜?”韩玫敏感的神经还是轻而易举地领会了那个“她”所指的人,“凭什么?”
“她知道的好像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多。”高飞若有所思地说。
“你不会是色迷心窍了吧?”韩玫鄙视地瞥了高飞一眼,“你们男生是不是都喜欢那种矫揉造作、故作高深的女生?”
“我有那么肤浅吗?”高飞无奈地笑了笑,“凡是都有例外的,我就是那个例外。”
“那你要跟她谈什么?”韩玫反问道,“你是不是想接近人家又找不到借口?”
“我接近她干嘛?”高飞无可奈何地摇着头,“其实……”
“其实怎样?”韩玫直视着高飞,语气像刀尖一样犀利。
“韩玫,你冷静点好吗?”高飞忍气吞声地说,“我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可你有没有想过,可能这正是噩梦乘虚而入的原因?我们现在是要解决问题,而不是相互指责。如果乌伊娜有办法帮你解除噩梦,为什么不接受呢?难道你要一直这样煎熬下去吗?”
“她能帮我解除噩梦?”韩玫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你在开玩笑吗?她不害我已经是苍天有眼了。”
“你怎么会这样想呢?”高飞很那理解,“我并不觉得她有什么恶意。”
“那她为什么要拿一只一模一样的白猫来唬弄我们?”韩玫激动地叫了起来,“她为什么要偷听我们说话?如果不是那只白猫,我昨晚可能已经不再做那个噩梦了。”
“韩玫,你讲点道理好不好?”高飞感觉一股怒火点燃了全身血液,但他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退一万步讲,就算她心怀不轨,你就不想弄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吗?”
韩玫捂住脸,似乎要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过了片刻,她一脸疲惫地说:“那好,下午放学后,你把她叫到运动场来。”
“好。”高飞露出了一丝喜悦,“不过你要答应我,千万不能乱来。”
这时候,高飞的手机响了。不用看,他都知道是谁打来的。
“高飞,找到韩玫了没有?”江小鱼在那头焦急地问。
“找到了,她没事儿。”高飞不紧不慢地回答。
“那你们还不快回来,要上课了!”江小鱼催促道。
“知道了,现在就回去。”高飞挂断了电话。
无论对韩玫,还是对高飞,甚至对江小鱼来说,这一天注定过得很慢。往日活蹦乱跳的韩玫忽然变得安静下来,一时半会儿让人有些难以接受。
高飞和韩玫回到教室,江小鱼发现韩玫的脸色非常难看,辨不清是愤怒还是疲惫。他不敢多看,更不敢吭声。
“喂,你们刚才说了什么?”课间韩玫不在的时候,江小鱼悄悄地问高飞。
“没说什么。”高飞漫不经心地回答。
“那去了那么久?”江小鱼一脸狐疑,感觉自己成了局外人。
“她昨晚又做噩梦了。”高飞同情地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江小鱼感同身受地说,“这样下去,她早晚要崩溃。”
“是啊。”高飞显得忧心忡忡,“我让她放学后跟乌伊娜谈谈。”
“你真的相信那个女生能治噩梦?”江小鱼一脸困惑地看着高飞。
“我也不知道啊。”高飞不确定地说,“可是,我觉得她好像有点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江小鱼好奇地问。
“我觉得她像个女巫。”高飞脱口而出。
“女巫?”江小鱼不由自主地叫了起来,“你开玩笑吧?”
“她好像什么都知道。”高飞想起早上乌伊娜跟他说的那些话,就更觉得不可思议了。
“什么都知道是什么意思?”江小鱼听得云里雾里。
“她不仅知道我们的事情,”高飞想了想说,“甚至连我们的生日她都一清二楚。”
“你怎么知道?”江小鱼皱起眉头。
“今早在路上她跟我说的……”
“你们一起上学的?”江小鱼恍然大悟,“你不是说巧遇吗?”
高飞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但为时已晚。
“你们是不是一起上学的?”江小鱼揪着不放,再次发问。
“是。”高飞只好坦诚相告,“原来她家就在我家对面。”
“哦,原来你早就跟她认识了!”江小鱼不可置信地盯着高飞,“好你个高飞,藏得够深的,竟然连我都骗过了。”
“你想哪里去了?”高飞瞪了江小鱼一眼,“我也是今早才知道的,她竟然让我载她上学。”
“不管怎么说,这回你近水楼台先得月了。”江小鱼有些嫉妒地说,“难怪你今天红光满面,原来是交桃花运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高飞怒视江小鱼,“这完全是个意外。”
“哎呀呀,得了便宜还卖乖。”江小鱼一脸坏笑地说,“你心里现在是不是有一种泡在蜜糖里的感觉?”
“再瞎闹,我就收了你!”高飞警告道,忽然发现韩玫走进教室,便立刻收声,“韩没来了!”
两人急忙安静了下来。
接下来的大半天,因为韩玫一直不出声,课间也不离开教室,高飞和江小鱼再也不敢谈论“小女巫”的话题。
下课铃声一响,高飞假装无意走过隔壁班教室。可是,乌伊娜已经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