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苏越的行为,瓦星失望极了。但亚姆在场,他不敢再做声,只能忍气吞声。
“你们走吧。”亚姆对四个少年御风师说。
四人有些迟疑地面面相觑,又看看亚姆和苏越,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快走!”苏越牙缝间挤出两个字。
四人终于迈开脚步,离开了现场。苏越和亚姆目送他们离开,然后走向了瓦星。
“为什么放他们走?”瓦星非常不满地问。
“为什么不可以?”亚姆坚决地说,“我们说过拿到灵石你就替越儿解除黑咒,并没说要杀了那四个孩子。”
“苏越你难道不想替你父亲报仇吗?”瓦星盯着苏越问道。
苏越默不作声,不置可否。
“报不报仇,什么时候报仇,那是我们自己的事儿。”亚姆面不改色地说,“现在,你该把解药拿出来了吧?”
瓦星叹息了一声,从胸口摸出一只小盒子,交到亚姆手上。亚姆打开盒子,里面有一颗晶莹剔透的药丸。
“你确定这是解药吗?”亚姆直直地盯着瓦星问。
“你放心吧,我不会骗你——你们。”瓦星深情款款地看着亚姆说,“服下这颗药,三天后黑咒自会解除。”
“越儿,把解药服下。”亚姆把解药递给苏越。
苏越毫不犹豫地服下了解药。看他没有什么异样,亚姆才把灵石交到瓦星手中。
“从此以后,我们各不相欠了。”亚姆说完,拉着苏越扬长而去。
“亚姆!”瓦星突然叫道。
“你还有什么事?”亚姆回头问道。
“没……没什么。”瓦星欲言又止。
“那我们走了。”亚姆拉着苏越头也不回地走了。
虽然今天打了一场胜仗,但苏越脸上却看不到一丝喜悦。一路上他一语不发,回到家后依旧一脸闷闷不乐。
“越儿,你怎么了?不高兴吗?”亚姆困惑地问,“今天你可把那四个少年一起打败了,真了不起!瓦星做不到的事情,你都做到了,我真为你感到骄傲。”
“如果没有瓦星,我不可能有今天。”苏越郁郁寡欢地说。
“你说的没错。”亚姆认同地点了点头,“瓦星虽然利用了咱们,但他同样帮了咱们。”
“你真的这样觉得吗?”苏越一本正经地问。
“当然。”亚姆认真地点着头,“但你也不要觉得亏欠他什么,因为我们和他之间,说到底不过做了一笔交易。从今天开始,我们和他就毫无瓜葛了。”
苏越默默点了点头,没说什么。过了片刻,他突然抬起头来,问道:“亚姆,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问吧。”亚姆爽快地说,突然感觉苏越的目光有些奇怪。
苏越犹豫了一下,说:“你和瓦星很久以前就认识了,是吗?”
亚姆没想到是这个问题,心里有些诧异。但她没有否认,点着头说:“在秘界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
“是在您嫁给父亲之前吗?”苏越接着问。
“对。”亚姆点了点头。
“那时你们是不是情人吗?”苏越继续问。
这回亚姆彻底慌了,她根本没想到苏越会突然提出这个她一直捂在心底的问题。
“越儿,你怎么会问这个?”亚姆显得有些无所适。
“是真的吗?”苏越单刀直入地追问。
“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亚姆付诸一笑。
“你为什么要离开他?”苏越的语气不温不热。
“你是说瓦星吗?”亚姆心知肚明,却故意打马虎眼。。
“嗯。”苏越轻轻点头,“你为什么要和瓦星分开呢?”
亚姆轻叹了一声,说:“他开始变得无可救药,我不能跟这样的人在一起。”
关于这个问题,苏越没有继续纠缠下去,但他提出了一个更深沉的问题。
“父亲的死跟瓦星有关系吗?”苏越沉默了片刻,然后再次开口问道。
“你怎么会这么想?”亚姆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你父亲是被乌托杀死的,跟瓦星会有什么关系?”
“乌托为什么那么轻易就杀死了父亲?”苏越表情凝重地说,“他们不是实力相当吗?”
“图巴只是少了点运气。”亚姆一脸哀伤,“乌托并没有轻易得手,他也受了重伤……”
“可是,现在乌托还活着呢。”苏越的语气充满了愤怒。
“越儿,你今天是怎么了?”亚姆忧心忡忡地看着苏越,“你是太累了吧?”
“我不累。”苏越心烦意乱地说,“我只是突然想到了很多问题,可是你从来没跟我说过。”
“那四个孩子跟你说了什么吗?”亚姆关切地问。
苏越不置可否,接着问道:“你为什么不让我杀了他们?”
“他们可以制衡瓦星。”亚姆解释道,“有他们在,瓦星会有所顾忌。不然,你就是他的下一个目标。”
“可是乌伊娜是乌托的女儿,”苏越大惑不解,“难道也不能杀吗?”
“那四个孩子是一个整体,缺一不可。”亚姆说,“他们活着,瓦星才不敢对你下手。”
“为什么我的命运总是要由别人决定?”苏越突然咆哮起来,把亚姆吓了一跳。
“不,孩子!”亚姆潸然泪下地说,“你的命运现在已经握在你的手里。可是有时候,你的命运会和敌人的命运紧紧地联系在一起。这点,你必须清楚。”
苏越噙着热泪站了起来:“亚姆,我累了,去休息。”
“去吧,孩子。”亚姆点了点头,“好好睡一觉。”
苏越郁郁寡欢地走向了自己的房间。望着他的背影,亚姆情不自禁地叹息起来。
三天后,苏越不仅解除了瓦星的黑咒,而且恢复了元气。他就像获得了新生似的,第一次感觉生活充满了光明。
苏越找到瓦星,问道:“我父亲究竟是被谁杀死的?”
“苏越,这个问题你怎么还来问我呢?”瓦星不苟言笑地说,“当然是乌托杀了你父亲。”
“你怎么这么肯定?”苏越正色直言。
瓦星感觉到了对方的敌意,愣了一下:“这是尽人皆知的事情,亚姆应该告诉过你吧。”
“如果你和我父亲对决,你有几分胜算?”苏越直视着瓦星问道。
“你怎么问这种无聊的问题呢?”瓦星闪烁其词地说,“我跟你父亲无怨无仇,为什么要跟他对决呢?”
“请你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苏越不屈不挠地说,“你能赢他吗?”
“不能。”瓦星摇头,“你父亲可是秘界数一数二的御风师,我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那我父亲和乌托谁更强?”苏越穷追不舍。
“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瓦星似乎有所顾虑。
“你直说吧。”苏越不假思索地说。
“客观地说,乌托比你父亲略胜一筹。”瓦星想了想说。
“既然你连我父亲都不如,当年你是怎么打败乌托的?”苏越正容亢色地看着瓦星。
瓦星猛然发现自己掉入了苏越的陷阱,顿时愕然。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若无其事地说:“与其说是我打败乌托,倒不如说是我和你父亲联手打败了他。我跟乌托对决的时候,他已经被你父亲打成了重伤。如果不是这样,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你怎么知道那天乌托和我父亲对战?”苏越的问题越来越尖锐。
“这不算什么秘密。”瓦星不动声色地说,“乌托找你父亲对战那天,整个秘界都沸腾了,我自然也听到了风声。”
“所以你决定隔岸观火,是吗?”苏越直截了当地问。
“你可以这样说。”瓦星并不否认,“如果和乌托正正当当地对战,我毫无胜算。听到他要和你父亲对决的消息,我立刻意识到,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我想乌托如果不是战死,至少也会战伤,这样我就有机会打败他了。我知道,我的想法很卑鄙也很自私,但我比任何人都恨他。只要能达到目的,什么手段我都不在乎。”
“你的确很卑鄙!”苏越冷笑道,“但你并没有杀他。”
“对。”瓦星毫不犹豫地说,“原本我以为杀了他才能解心头之恨,但后来我突然想到,只有让他眼睁睁地看着我夺走他的一切,才会让他更加痛苦。所以,我暂时留着他的性命!也许,让你来了结他的性命才更合适。”
“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告慰父亲的在天之灵。”苏越咬着牙说。
“你说的对。”瓦星认同地说,“等回到秘界,我一定把他交给你。”
苏越狐疑地看了瓦星一眼,转身匆匆走了。看着苏越远去的背影,瓦星莫名其妙地渗出了一身虚汗。
“师父,苏越是什么意思?”罗巴云里雾里地问。
“他在怀疑我。”瓦星若有所思地说。。
“他怀疑是您杀死图巴?”丁铎愣头愣脑地说,“他疯了吧?如果是您杀了图巴,怎么可能还教他御风术呢?”
“师父,要是他真的冲您来怎么办?”罗巴忧心忡忡地说,“现在他已经不受您的控制了,而且还获得了有黑魂之珀的魔力,我们三个人也不是他的对手啊。”
“对啊。”丁铎吓了一跳,“他要是变成人魔,可什么都干得出来。”
“你们说得对,我们必须提防养虎为患,反受其害。”瓦星老谋深算地说,“这小子留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