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稍纵即逝,新的一周开始了。
早上,高飞和江小鱼先回到教室,以往总是比他们来得早的韩玫却一反常态,姗姗来迟。韩玫是班里有名的“运动健将”,平时总是生龙活虎、活力充沛,男生们对她都敬畏七分。可是今天她看上去有些萎靡不振,好像还没睡醒似的。
韩玫的座位就在高飞和江小鱼的前面。她一落座就回过头来,眼睛里充满了疲惫。
“韩玫,你昨晚熬夜了?”高飞关心地问。
“没有。”韩玫有气无力地摇着头。
“那一定失眠了。”江小鱼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跟你说过,生活不要太认真,没心没肺睡眠质量才高。”
“你才没心没肺呢!”韩玫心烦意燥地说,“跟你们说吧,我没有熬夜,也没有失眠,只是昨晚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一场噩梦就把你这个女汉子整得这么惨不忍睹了?太弱了吧!”江小鱼半信半疑地盯着她,“我昨晚也做梦了,可今天还是挺精神的。”
“是啊。”高飞认同地点着头,“昨晚我也做梦了,但今天没感觉有什么异样啊。你肯定不只是因为做噩梦才成这个样子吧?”
“那是因为你们做的噩梦没我的那么可怕!”韩玫心有余悸地说,“我昨晚吓出了一身冷汗,差点把我妈都吓到了。”
“夸张了点吧?”江小鱼将信将疑,“什么噩梦那么严重?”
“我不想说了。”韩玫一脸倦意地说,“真的很吓人,我现在回想都害怕。”
“到底是什么噩梦,快说嘛!”高飞的好奇心却完全被激起来了,穷追不舍地问道。
“快说快说!”江小鱼催促道,“大白天的有什么可怕的?别让我找到鄙视你的理由。”
“我梦见那只白猫了。”韩玫犹豫了一下,终于紧张兮兮地说了出来,“它站在屋角直直地盯着我,盯着盯着,眼角突然涌出两行血泪……”
“什么?”高飞和江小鱼异口同声地叫了起来,“你可别吓唬人!”
“谁吓唬你们了?”韩玫愤怒地瞪着他们说,“是你们叫我说的,喊什么喊啊?”
“我昨晚也梦见那只白猫了。”高飞惊诧不已。
“我也是。”江小鱼紧接着战战兢兢地说。
“你们也梦见那只白猫了?”韩玫充满了狐疑,联手整她可是他们的拿手好戏,“你们不是在忽悠我吧?”
“不是!”高飞和江小鱼异口同声地说。
“这么说,那只白猫真的来报复我们了?”韩玫想到这里,又把自己吓了一跳,“难道真的有猫鬼吗?”
“你梦见那只白猫还怎样了?”高飞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下文。
“我不敢说了。”韩玫使劲地摇着头。她向来以胆大心细著称,没想到这会儿竟然被吓得魂不守舍。
“接着,它是不是突然变成一个人?”江小鱼试探地问。
“你怎么知道?”韩玫瞠目结舌地看着江小鱼。
“可是,你怎么都看不清那个人的脸?”高飞接过话。
“天啊!我们竟然做了同一个噩梦!”韩玫神色不安地看着两个男生,“没错。那个人穿着一袭黑衣,慢慢地从屋角走过来,直直地盯着我,目光冷冰冰的……我想逃跑,可是怎么都打不开门……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两个男生专注地听着,感觉心都快从胸口蹦出来了。
“然后呢?”江小鱼急不可耐地问。
“然后……然后我就被吓醒了。”韩玫说完,如释重负,“你们的梦难道也是这样?”
“我梦见在楼梯间里。”高飞说出自己的噩梦,“那个人戴着一顶黑色帽子,整张脸都被挡住了,只露出一双黑洞洞的眼睛。我被追着往楼上跑,可是,通向天台的门被锁死了,怎么都打不开。那个人追到身后的时候,我就醒了。”
“小鱼,你呢?”韩玫急切地问道。
“那个人没追我,就站在窗外一直盯着我。”江小鱼有点侥幸地说,“我没被吓醒,后面发生了什么,我都不记得了。”
“我们是不是真的中邪了?”韩玫战战兢兢地说,“那只猫难道真的有阴魂?”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高飞自我安慰似的解释道,“一定是我们想太多了,所以才做噩梦。”
“可是,你们不觉得很诡异吗?”江小鱼皱着眉头说,“你们做噩梦也就罢了,可我没你们那么多负罪感啊。再说吧,就算是做噩梦,也没必要做得那么雷同吧?”
“肯定是巧合。”韩玫似乎要为自己找到一条释放压力的出路,“不说了,越说越觉得奇怪。”
“不要吓自己了。”高飞终于又展现了他潇洒的一面,“不就是个噩梦吗?没什么大不了的。”
江小鱼和韩玫都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可是,上午紧张的四节课,却没能转移韩玫的注意力。她的脑海里,不停地浮现着噩梦的画面。有那么几个片刻,她甚至把在讲台上说得唾沫横飞的英语老师想象成了梦中的那个黑衣人。
“我觉得我要疯了。”中午一放学,韩玫就大吐苦水,“我总是想到那个噩梦,一上午都没听课。”
“别想那么多了!”江小鱼同情地说,“这样下去,你想不把自己逼疯都难。”
“你以为我乐意啊?”韩玫一脸痛苦,“可是我真的控制不了。难道你们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吗?”
“没有。”江小鱼和高飞同时摇头。
“为什么是我?”韩玫心烦意乱地叫了起来,“不行,你们要帮帮我。”
“怎么帮啊?”高飞一脸茫然,“你这是心魔作祟,我们爱莫能助。”
“我们一定要找到那只白猫,让它入土为安。”韩玫不安地说,“不然,我真的怕它不会放过我们。”
“一定是你看日本恐怖片看多了!”江小鱼漫不经心地说,“量变导致质变,所以这件事儿才让你这么敏感。”
“可是你们也做噩梦了啊。”韩玫反驳道。
“我们是做噩梦了,可是我们很快都醒了。”高飞不以为然地说,“而你呢,却陷到噩梦里不能自拔。这是一种病,别放弃治疗。”
“我问你们,到底要不要找出那只白猫?”韩玫单刀直入地问。
“问题是怎么找啊?”江小鱼犯愁地说,“你说一只活猫不见了兴许还会再出现,可是一只死猫不见了,去哪里找嘛?”
“可你们安心吗?”韩玫暴跳如雷地叫了起来,对两个朋友的表现非常不满,“你们怎么能这样呢?”
说完,她愤然而去。
江小鱼和高飞对视了一眼,不知道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