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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话 初见

生活总是爱捉弄人,以至于人们期望的事情往往不会发生,尽管如此,人们还是要心平气和地接受,以至于“享受”这样的生活。

林文挥以为和唐意婉分手之后,两个人便在彼此的世界消失了。

亦或是可以说,他以为他们在这地球的两端,每天大概只脚对着脚各走各路,透过这巨大的星体,作用在对方身上的力可以以N次方分之一N来描述,这似是他们在这世上仅有的关联……

可命运偏偏又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若说林文挥和唐意婉相识也算是偶然。

那时正值六月,天如同襁褓之中的孩子,说变脸便变脸,方才还是烈日当头,转眼间却又乌云密布,继而伴着令人可怖的声音,雨点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疯狂洒落,伴随着凌厉的风,大地间的万物被打压地抬不起头来。

还好的是,这情形来的快,去的也快,雨渐渐的小了,天边又开始泛着蓝色,慢慢地吞噬掉淡淡的乌云,地面上的行人也渐渐多了,太阳依旧懒懒地躲在云彩后不肯露面,就如没有休息日,终日劳作的人一样,偷偷抱怨,享受这难得的空闲。

在公交站点,等车的人寥寥,在公交站点旁的是一个咖啡屋子,靠近橱窗坐着一个长发垂肩,白衣黑裤的女孩,拿着一本诗集,轻声读着:“

清风似水,潺潺的满袖馥郁,

那该是一场淋漓的雨,

飘零的一瓣瓣,

尽是,迷离,细碎的时光。

我喜欢你,

是从清婉的词中走来,

撑着一把纸伞,

漫步在画卷中悠然寻梦的姑娘。

她有,

出水芙蓉的颜色,

欲说还休的寂寥,

满挂着文采风流的芬芳。

我已注目到你,

轻盈的脚步,

你却无暇聆听,

我灼热的遥望。

在你经过的地方,

我甘愿作天边的一道虹,

静好的时光,

褪去那七彩的霓裳。

但我不能失去,

失去那青春的本色,

坚持,是我翱翔的翅膀,

湛蓝,是在心底里的荣光。

秋雨也为我荡漾,

荡漾,一如初见时的模样,

我撑着一把纸伞,

细细打量你,姝妍的脸庞。”

她的声音放的极低,怕影响了其他的客人,只是这声音十分柔和,如同那咖啡杯子里冒出的袅袅的热气给人一种暖暖的感觉。

石映真一抬眼之下,他就坐在对面,正瞧着她,见他宽额圆脸,一头短发十分干练,穿着浅灰色半新不旧的制服,衣袖挽着,衣襟略敞开着,露出那健硕的胸膛。他们两个之前虽然是一个公司的,也常在一起坐车,却很少说话。

林文挥显然是有些累了,这咖啡屋子又十分的舒适,不知不觉有些困顿,有些要睡着的架势。

当他隐隐听到又人问自己喝什么咖啡的时候,他一激灵,瞧着石映真:“不用客气,你喝就可以了。”

石映真朝他使了一个眼色,他这才留意身边站着一个服务员。

“你们这儿有湄潭翠片么?”

那服务员摇了摇头。

石映真扑哧一笑,指了指斜对面的一个茶庄:“那里应该有卖,不妨去看看。”

“那,既然这样,你就先忙吧,一会儿我们两个上对面去看看。”

“这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林文挥瞧着窗外的风景,此时来往的车辆极是谨慎,开过的时候大多放慢速度。忽地一声马达嗡嗡作响,远处开来一辆跑车,那车来势极快,路边的积水被四下溅起。站在路边的人皆是一惊,还不及反应,身上尽是一些泥点子。

跑车停了,下来一个衣冠楚楚的公子,有人气不过,才要说那公子几句,那公子只眼一瞟:“咋着,看你的眼神,蛮有正义感啊!”那人顿时没了骨气。公子朝着不远处站着的一个女孩一劲地摆手,急冲冲走了过去,那女孩只顾走路,似是没有看见他。

走的近了,见她戴着蝴蝶结翻边手勾天然麻的草帽,帽檐压得稍低,一副太阳镜,挡住了她脸部的四分之一,以至于瞧不清她的模样,只给人神秘兮兮的感觉。尽管如此,她身材修长,生的亭亭玉立,还是吸引了许多路人的目光。

大凡是颇具眼缘的姑娘,大多都会有这种相似的经历,只是那女孩似乎没有时间享受这其中的喜悦,匆匆进了咖啡店。

那公子也急跟了进来。

想是走的十分的急,公子撞了林文挥一下。他打量了一下林文挥,情不自禁地掸了掸衣服。

石映真想想刚才的模样,气不过:“这位先生,你不觉得刚才有失礼貌么?”

那公子全没理会,只是一拍林文挥的肩膀:“怎么,你女朋友气不过啦!”

林文挥忽地一矮身,身子一蹲,正巧拦着他的去路,见他伸手在地上蹭了蹭,在身上一掸,然后瞧着映真会心一笑。石映真没想到他如此以牙还牙,刚才那个女孩坐在不远处哧地一笑。

那公子显是气急败坏,他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样的“侮辱”,只觉得颜面扫地,挥拳便打了过来,林文挥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怎么,还想打人啊?”

那公子没林文挥力气大,吃不住痛,可瞧了瞧坐在不远处的女孩,还是强自忍住:“婉妹!”

林文挥想起天龙八部里的台词,脱口而出:“段公子?”

那公子咦了一声:“你怎么知道我姓段。”

戴墨镜的女孩缓缓走了过来,瞧了林文挥一会儿,又瞧了一眼坐在对面的石映真:“那我呢,你还认识么?”

林文挥自然想不起她是谁:“当着我女朋友的面,你这玩笑开的可有点大啊,我之前可没有见过你。”

“那,大概是我认错人了。我和我的这位朋友还有些事情要说,就不方便打扰了。”女孩说话轻声细语,可这声音之中蕴含着一种叫人难以抵御的魔力,林文挥手一松,女孩才又说:“你女朋友手链不错,你买的?”

“是啊!”

等那个女孩和段公子找个位置坐了,林文挥才回过头来,见石映真在自己身前晃动着手臂:“我的手链呢,男朋友先生。”

林文挥见她手臂纤美,却没有佩戴任何佩饰,更兼刚才又谎称是石映真的男朋友,觉得有些尴尬,便没有言语。

“我也正想要一个手链呢,不过莫名其妙多了一个男朋友,大概现在也是兴奋过头了。”她眼神之中流露出些许的不快,虽只是一瞬间,林文挥还是接收到了这信号。

石映真一边看书一边想着林文挥收拾那个无良少爷时的模样,她才想笑,看了一眼林文挥,又有些气,终究还是忍住了。

“天放晴了,你不走么?”戴墨镜的女孩已然站在林文挥面前,见他犹豫不决:“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还不等林文挥回答,她朝紧跟过来的段公子说:“我想吃对面店里的冰激凌了。”

“我这就给你去买。”段公子当然不会错过这个表现的机会。

“你把车钥匙先给我,我发动车。”

远处,车缓缓地开来了,林文挥上了车,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旁边坐下一个中年女人。车门才要关了,一个靓丽的身影一跃而上,正是刚才戴墨镜的女孩,女孩上了车,走了过来,俯身在那个女人耳旁轻声说了一句,那个女人站起身来:“你坐,你坐。”

“嘿,段公子从后面追车呢,你不下去瞧瞧!”林文挥虽对那公子没甚好感,可看他追车的模样,还是有些不忍,可看她没什么反应,有些调侃:“也不知道他凌波微步能不能追上车。”

她一笑,微微一欠身,拉开车窗,把跑车钥匙朝外面扔了出去,那公子果然停下,在地上不停寻找:“他要追的不是我。”

他瞧不清楚她的表情,只是觉得一切很安静,很安静。

一阵隐隐的香气,

路边有花坛,花坛上尽是这城市的市花,

是月季的香气么?

不是花香,如果是,这芳香之中为何夹杂着一丝淡淡的哀愁。

她想着林文挥戏弄段公子的模样,忽地一笑,笑出声来。

林文挥也很好奇令公子神魂颠倒的是何许人:“你们女孩子把男人玩弄在股掌之间是不是特有成就感?还有,你刚才和坐在这里的大姐说了什么?”

“对于玩弄女人的男人,以牙还牙,当然会有成就感,至于和刚才那个大姐说了什么——偏不想和你说。不过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的话,我也考虑告诉你。”

他想起还是第一次有女孩和自己搭讪问自己的名字,不由呵呵一笑:“抱歉,我没有拿笔和纸。”

“下一次见面,我一定让你写下你的名字。”

林文挥瞧着她,只觉得她方才的话语掷地有声,像是外交部新闻发言人的辞令,想想自己和她在对付段公子上,也算是同一个战线的:“如果你能让我写下自己的名字的话,就做我的女朋友吧。”他想着自己说了这句话,一定会让女孩有所望而止步。这句话果然奏效,那女孩立时便不言语了。

女孩忽然说:“那本诗集里有一首诗,我也读过,其中有一句‘你却无暇聆听,我灼热的目光’很不错。”

“嗯——哦——”他还在想着方才的玩笑话,对于初次见面的一个女孩是否有些欠妥,视线转移到了轻柔如柳丝的头发:“你,头发蛮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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