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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影响你一生的性格(3)

倘若我们对于大自然的杰作给予少许的留意,那势必可以填补我们生命中的空白,而且是既长见识,又添快乐。我们努力获得的知识到底在什么地方才能得到实际的运用,对此我们是永远不能确定的。无论怎样,我们都应该不断学习、锻炼自己,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谁也不愿意看到自己“书到用时方恨少”的那天。值得提醒的是:你懂得多,你的选择就会多,这是必然的。植物学家索尔比最早是画模型画和风景画的,他为了让风景画的前景更为准确,就开始画植物。他着手研究植物的天性,从而转入植物学;而这一领域竟让他完全着迷,以至于他将余生都献给了这一学科。亚伯拉罕·考雷曾说过一句话:“有一句话最让我震惊了,我居然经常听到有人说:‘某某人都不知道该怎么消磨时间。’这样的话应该出自玛士撒拉(《圣经》中的人物)之口才对,他可是活了969岁,我们哪里比得了?整天抱怨自己无事可做而不开展任何行动,只能是虚度光阴,到最后更加没有时间。一个政府的首相,他的公事还比不上一个智者私事的繁忙;如果说前者几乎没有时间独处,那么后者就几乎更没有时间与人应酬;前者要处理的不过是部分国家大事,而后者,神和自然的一切创造都在他的思考之中。”

伊萨克·巴罗博士,以精力旺盛、天性善良闻名于世,他那个时代几乎无人可以与其相提并论。巴罗曾经做过一个有关勤勉的演讲,后来被收录到全集中出版。值得敬佩的是他不折不扣地用自己个人的生活经历,对这个题目做了最为透彻的阐释。巴罗在孩童时代非常愚笨,他的父亲甚至说,如果上帝一时兴起要把他的哪个孩子召走的话,他会毫不犹豫选择牺牲伊萨克。长大后,巴罗进入查特豪斯学校就读,经过努力最后毕了业;然后又到了彼德汉姆学校,而后进入剑桥三一学院,这期间,他的性格逐渐变得沉稳务实。他最初的打算是从医,于是他在解剖学、生理学方面下苦功;但在获得教席之后,按照学校方面的有关规定,他又开始研究神学。他对教会史非常感兴趣,这又将他带入天文学、最后是高等数学领域的研究,不论在哪一个阶段,他总是做最大的努力与付出,最后,他也不负众望,在高等数学的研究上有了很高的造诣。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巴罗在古典学研究方面也取得了突出的成就,当希腊语教授退休之后,这个当年的“愚笨男孩”竟然受到推荐来接替教授的位置。但由于当时正值克伦威尔执政时期,共和派得势,而巴罗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保皇党人,同时,他还受到怀疑,被认为是阿米尼乌斯派信徒,于是任命没有下来,巴罗辞去学校的职务,开始了他由法国、意大利再到君士坦丁堡、斯莫尔纳的旅行。巴罗一直认为,勇气是一位绅士应该具有的品质;就他自己而言,终其一生有无数的例子可以印证他的话。1657年,在由里沃纳去往君士坦丁堡的途中,他所乘的船遭到阿尔及利亚海盗的袭击;他不愿躲到底舱,坚持要和大家一起抵抗,并以身作则,奋勇向前;直到海盗最终弃船而去,他仍然坚守在甲板上。后来有人问他为什么不躲到底舱里,让那些船员去和海盗搏斗,他回答道:“我与这件事情的关联比谁都大。我是宁可战死,也不愿落到这些异教徒手里。”

巴罗回国后不久,王室复辟,他接到被任命为剑桥希腊语教授的聘书,稍后格雷厄姆学校又聘任他担任几何学讲座教授,但他接受了希腊语教授的职位,辞去了后一项任命;他在这一职位上做了6年,又将它让给了自己的学生,那个生来就注定要在天文学上做出巨大成就的伊萨克·牛顿。事实上,伊萨克·巴罗的历史就是一部根据更高的原则不断放弃的历史。萨里兹堡大教堂曾经授予他受俸教士的荣誉,但他将所有的俸禄都献给慈善事业;在接受了剑桥三一学院院长一职的任命之后,他又辞去了教会给予他的全部收入。不幸的是巴罗在48岁就英年早逝;他的一生虽然短暂,但他的著作、尤其是几何学与数学方面的著作却数量惊人。他的演讲也成为智慧的宝库,彰显着巴罗成熟的阅历,也诠释着他对现实生活敏锐的洞察。除了敬畏、虔诚、正直、诚实这种种品质以外,他还在身体力行地用自身的行动教诲我们勤奋工作的意义。

巴罗的一生是一个很好的范例,无论是作为一名学者、一名基督徒,还是一名绅士,他都同样勤勤恳恳。他一共有5篇文章讨论“勤勉”这一主题,其中两篇是概述,另外三篇,一篇讨论基督徒的勤勉,一篇讨论学者的勤勉,一篇讨论绅士的勤勉。他曾说:“我们如果希望获得知识,希望拥有人生最珍贵的美德,比如信心、节制、耐心、知足,这些都需要我们努力工作,付出汗水。要不畏艰难险阻,不畏悬崖峭壁,迎接最严酷的挑战,要让我们的天性和欲望受到磨砺,让身体的各个部分、各种力量都接受严格的控制,让一切困苦劳作都降临到我们身上,这就是在实践我们的德行。……勤勉展示的是灵魂的慷慨、淳朴,它的背后是一颗不会满足于低贱卑俗、愿意追求更高目标、具有大无畏勇气、无视艰难险阻的心;它还表明一个人不愿意让自己的生活建立在对别人的剥削或者依赖上,不愿意过一种寄生生活,不愿意靠掠夺别人辛勤工作得到的收益来过日子,否则他一定会给予充分的补偿,最难得的是他为公共事务也尽了远远超过他个人本应尽的职责。一颗高贵的心灵是决然不能忍受雄蜂的生活,靠吸食别人辛苦采来的花蜜为生;他蔑视寄生虫,因为它靠从公共粮仓里偷偷窃取来谋生;他蔑视鲨鱼,因为它专门捕食比自己弱小的鱼类;他会想方设法,靠自己来养活自己。勤勉是锦上添花,使我们以更甜美的心情、更丰富的感受来享受我们的欢乐;因为一个人倘若没有完成手头的事务或者职责,他是绝不能好好享受,不能对任何事情感到满意的。所以,他只有做好了分派给他的工作之后,才可能全身心地放松,享受生活的乐趣;只有这个时候,他的食物才会可口,他的娱乐才会尽兴,他的睡眠才会安稳,正如那位伟大的传教士们说:‘劳作的人睡眠才甜美。’”

除此以外,勤勉还有许多侧面的功效,其中之一就是可以使我们远离不幸。一个人终日繁忙,魔鬼纵然想诱惑他,也没有可乘之机。伽西安曾说:“一个从事劳动的僧侣只会遭遇一个魔鬼的歹意,而一个无所事事的僧侣,便会有无数让人堕落的精灵来拉他下水。”游手好闲是最恶劣的一种品质,一个懒人对社会毫无意义,不仅如此,甚至比这还糟,他是社会的一个瘤子,一种负担;他只消耗、不创造,他不能为社会增添光彩,只会败坏它的形象。所罗门王是这样告诉我们的:“懒人的路铺满荆棘;懒惰使房屋崩塌,无所事事让茅舍倾覆。”勤勉事实上是一颗纯洁、高尚的心灵最好的防护栏,它可以挡开一切罪恶、陋习,看护好心灵之门,将一切堕落的诱惑都隔绝在外。

你是富人吗?那么,如果你要管理好你的财富,勤勉就必不可少,这不只是对你和你的家庭,也对其他人大有裨益。你在众人中有很高的声望吗?你倘若想使自己更有身份,想成为别人眼中更出色、更令他们尊敬的榜样,勤勉同样必不可少。一个绅士哪怕有显贵的门第,也必须承担勤勉的义务,同时这也是他的权利。如果他以为自己有特权可以饱食终日,那么,天下最大的不幸大约也同样会成为他的特权;因为他如果对主、对世界毫无用途,不做侍奉的事情,那么,他完全没有享受幸福的资格。巴罗博士说道:“一个绅士也必须做到虔诚、慈爱、节制,这是人所共同的义务,并不会因为他的身份就可以免除做一个基督徒的职责,相反,这一身份应该使他在这些方面更严格地要求自己。他是主的管家,主的家庭中全部的物品供应都托付给了他。他既然具备高于众人的智慧,也就相应要承担更多的事务。如果说一名村民或者一名工匠的智慧是一分,那么一个绅士的智慧就是十分。他生来就在精神上有无穷的活力和超乎常人的勇气,而且,这一切因为得到经常的使用而越发显得突出;他接受文明的教育,举手投足无不优雅超群;他有门第、同盟、友谊做他的后盾,财富、荣誉、权力、权威,他应有尽有;他还可以支配自己的时间和闲暇。如此之多珍贵、有益的天赋都集于他一身,这一切不应该被包裹在餐巾里,更不能被掩埋在地底下,它不应该为了私人的满足而荒废,而应当有实际的用途,应该为了更好地侍奉主而更进一步完善自己。……这样他就成为一名真正的绅士,他的心灵便可以为公共利益而承担最繁重的工作,他会乐于助人,帮助邻居和朋友,而不会因为这些给自己带来诸多不便而斤斤计较。绅士所担当的工作也许不会那么粗鄙,但要论它所需要的智慧和它带来的痛苦,却不逊于任何一项工作,因为真正困难的工作并不是体力活,除了犁和铲,除了锤子和梭机,我们还有其他劳动工具。而且,也并不是每一种工作都要流汗,都会产生有形的实物,大脑的构思有时也非常花费心力;由嘴里说出各种建议、劝说、安慰、教诲的话,也需要舌头积极地运动;一个人有心做些善举的时候,也会让自己激动振奋。所有这些,都需要一个绅士发扬勤勉的精神才能完成。然而,在底层,人们对什么才是“真正的绅士”有各种不相同的看法。瓦特·司各特爵士一次在爱尔兰专程去看格兰登罗附近圣凯文河的河床,同行的普朗克特告诉女导游说,这位先生是一位诗人。“他是诗人?”她的反应是,“那可不太好,不过毕竟是一个上等人,一下就给了我半个克朗。”所以,一个伦敦出租马车的车夫如果收到乘客双倍的付费,心里便会想:“这才是绅士的样子。”即便是地位稍高一些的人士,也常常把绅士与出手阔绰联系起来;而这在许多时候实在是一种势利。那么,怎样的人才是绅士呢?萨克雷说:“绅士要诚实、温和、慷慨、勇敢、睿智;拥有了这些品质,然后,用一种最优雅的方式将它们表现出来。”圣帕莱耶则列举了12种美德,他认为这些美德是绅士必须具备的。这12项美德是:忠实、仁慈、公正、有判断力、谨慎、节制、坚定、诚实、豁达、勤奋、自信和勇气。除了这些之外,我们也许还可以加上对他人的感受、见解的宽容和体谅。

真正的绅士并不需要考虑他的出身,无论是农民,还是贵族,都可以做一名绅士,每个人都可以做到温和、忍耐、宽容、礼貌。你可以在一间阿拉伯人的帐篷里,或者是农夫的茅舍里看到真正的礼貌,礼貌体现了对他人一种自然而然、和蔼可亲、颇具男子风度的尊重,而与伪善、谄媚无缘。富贵之人,未必就具有绅士的品质。而一个地位低下的人,反而可能无论在谈吐还是精神上都成为绅士;他可以做得非常诚实节制、正直勇敢、自爱自强。一个精神丰富的穷人,比一个精神贫瘠的富人在任何方面无疑都要高贵得多。借用圣保罗的话就是:“前者一无所有,但却拥有一切;而后者虽然拥有一切,实际却一无所有。”精神的贫瘠才是真正的贫瘠;一个精神丰富的人会以信任的态度看待世界,可以不受日常生活一切粗鄙狭隘的算计影响;他才有资格称得上是一名真正的绅士。

世界上有一种高贵、优雅是出于天赋,那就是灵魂的慷慨大方、出类拔萃,而这一切,在下等人中间也是可以发现的。看一看乔叟笔下的农夫,生活充满了宁静和慈爱,无论是祸是福,都全身心地敬奉神,爱他的邻居;他也愿意——

为了主,为了每一个人而劳作,

无须报偿,只要它是出于自己的能力。

优雅的举止也许是对高贵品性的最后一道润饰。爱默生曾说:“优雅的举止要胜过优美的外表,它比雕塑、比绘画更能带给我们喜悦,它是一切高级艺术中最优雅的一种。正是这些具备这一品质的人创建了基督教社会主义,使人们的同情心恢复了活力。”约翰逊博士是位态度粗暴的人,他也会强调礼貌对于社会的意义,这就有些出乎人们的意料了:“信不信由你。缺乏礼貌,几乎每一次都会令人感觉不舒服,甚至令人反感。”在他接近失明的时候,有一次在舰队街,他遇到一位慌乱得不知所措的女士,他便主动提出带她穿过舰队街,因为过往的车辆很危险。他不惜屈尊为女士效劳,当她登门拜访,最后离去的时候他也会绅士地将她扶上马车。

美国总统昆西,无论他的言谈、举止还是品行,都无愧于绅士之称。他能够欣赏别人所做的一切,对最微不足道的人也谦和有礼。有一次,他的秘书动作迟缓,耽误了工作,他是这样对秘书说的:“你每次做事情,总是先挑最棘手的做。”他即使对黑人也不失风范。一次他乘公共汽车去坎布里奇,车上非常拥挤,这时候上来一位妇女,但她是有色人种,并且一直找不到座位。总统立刻起身给她让座,在余下的路途上一直站着。这是对当时盛行对有色人种持傲慢态度的一种无声抗议。对于他,礼貌不只是一种本能,而且是一个原则。

曾有一段时期,蓄须非常流行。一次,西班牙的菲力普一世派遣年轻的皇家总管德伽斯泰尔赶赴罗马,祝贺萨克图斯六世登上教皇宝座。见到这位未长胡须的年轻总管,教皇便问:“你们西班牙是不是国内没有人了,国王竟然派一个还没长出胡子的人来?”“先生,”这位西班牙人自豪地回答,“如果陛下知道您是把胡子看作功勋的标志,那他一定会派出一头山羊作为使者,而不是一位绅士。”

每个人的天性里总有一些粗糙的棱角,而礼貌正可以看作是对这些棱角的精致包装,免得它过于伤人。拥有古老的家族和显赫的身世的人,如果不同时具备高贵的品性,那么也算不得真正的绅士。一个人的出身并不能代表什么,高贵的出身同样可能伴随着卑贱、懦弱、懒惰。毫无疑问,出身当然会对一个人发生作用;它可以让子孙通过对先祖的缅怀,通过对先祖们光耀门第的介绍,激发后辈做出伟大的事迹、高尚的举动。亨利·西德尼对儿子菲力普说:“要记得你身上从你妈妈那里传下来的贵族的血脉;要为它增添光彩,你就应该过一种高尚的生活;否则,你的恶习、懒惰,只会玷污这个家族,这是一个人身上所遭受的最大的灾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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