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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 谁是真凶

翌日清晨,龙凤客栈里。

掬心咬着衣袖,正躲在被窝里哭泣。铁卫青垂着头,跪在床前忏悔。

梦醒了,热情退去了,心爱的人儿哭了……他该怎么办?

铁卫青苦苦哀求:“掬心,我错了,我不会再这样对你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掬心只是哭,并没有答话。

铁卫青绝望的道:“掬心,你再不理我,我只好死在你面前了!”

掬心还是不说话,眼泪哗啦啦地流个不停。

铁卫青一咬牙,举起掌,正欲自拍天灵盖、以死来赎罪的时候,一条修长如玉的黑影,忽然像风一般飘了进来,挡住了他的手掌。

铁卫青抬头一看,却是满脸怒容、杀气毕露的龙如晨!

他浑身一激凌,脱口叫道:“师父!”

龙如晨瞪视着他,厉声道:“你触犯了我的大忌,不许再叫我师父!我要把你逐出门墙,从今以后,你和我再无任何瓜葛——”

铁卫青如遭雷击,“扑通”一声跪下叩头道:“师父,我知错了……求求您,不要把徒儿赶出栖龙宫!我不能离开您——”

龙如晨黑着脸道:“这二十年来,我对你煞费苦心、百般器重,想不到却适得其反,教出了这样的徒弟来!铁卫青,你实在太令我失望了,白白浪费了我这些年的心血……看来是我对你太仁慈了,今天我必须一视同仁,将违反宫规的人逐出门墙!”

铁卫青脸色惨白:“师父,不要……求您原谅我!”

龙如晨怒不可遏的道:“别再叫我师父,你给我滚!”

铁卫青抱住他的腿:“师父,只要您不赶我走,您要怎么惩罚我都可以!”

龙如晨一掌震开他:“你走!我不想再看见你——”

铁卫青又扑过来:“师父……”

龙如晨拔剑出鞘:“逆徒!你再不走,我便将你就地正法了——”

铁卫青跪在他脚边:“师父,您就是杀了我,我也不愿意离开栖龙宫……”

龙如晨扬起剑:“好,我就成全你!”

他正欲挥剑往铁卫青头上砍落的时候,掬心忽然扑过来,抱住他的手大叫一声:“爹爹,求您手下留情,不要杀青哥哥!”

龙如晨一呆:“你叫我什么?”

掬心恳切的道:“爹爹,我是您女儿呀……您不认得我了吗?”

龙如晨皱眉道:“我只有一个女儿,她就是小柔!”

掬心摘下头上的花环,凄然道:“爹爹,我也是您的亲生女儿……您忘了‘逸雅轩’的昙花仙子吗?我就是您和昙花仙子所生的女儿!”

龙如晨木然道:“昙花,原来是你……”他手中的剑无力地滑了下来。

昙花,他有多久没听到这个刻骨铭心的名字了?昙花,他有多久未曾想起这个天仙般的可人儿了?在逸雅轩后山的水潭边,那一晚的温柔与缠绵,给他留下了永生难以磨灭的回忆,却也造成了他此生最大的遗憾!

她把女人最美好的一切都给了他,为什么他们却不能在一起?人仙殊途,他对她的爱,能经得起时间和空间的考验吗?

龙如晨默默地想:昙花,都快二十年了,我已经娶妻生子,儿女成双……但是,远方的你还好吗?身为花仙子的你,是否会像平凡的人类一样,偶尔感到孤独和寂寞呢?

龙凤客栈。

掬心慢慢停住了哭泣,和龙如晨父女相认。

她跟昙花仙子长得很像,宛如在同一个模子里铸出来的一样。而龙如晨对她也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不由自主地想和她亲近,好好地爱她、疼她、宠她一辈子——

他把这种感觉归类为“父女天性”,所以他一点都不怀疑掬心的话!

他又多了一个女儿,真好。

只是,他女儿的清白却被他最宝贝的徒弟给毁了……

龙如晨缓缓瞄向匍匐在地上、长跪不起的铁卫青,脸色又阴沉了下来。

掬心小声道:“爹爹,请您饶了青哥哥吧……他也不是故意的!”

龙如晨脸色铁青:“他伤害了你,你还帮他求情?”

掬心垂头道:“我喜欢他,我不怪他……”

龙如晨沉声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哭?他不是强迫你的吗?我‘栖龙宫’虽然门规森严,禁犯色戒,但只要是两情相悦的,我绝不会反对!”

掬心弱弱的道:“我哭,是因为他不能理解我对爹爹的感情,我总是帮着您说话,他就以为我喜欢您……是我对爹爹的态度不够明朗,引起了他的误会,所以他才会炉火中烧,铸下大错的!爹爹,请您原谅他好不好?我保证他下次不会再犯了!”

龙如晨哼了一声,望着跪在地上的铁卫青:“连我的醋都吃,你真当我是董卓吗?”

铁卫青低着头,羞愧的道:“师父,我错了!”

龙如晨挥了挥手,板着脸道:“起来吧!幸亏掬心是我亲生女儿,不然我和你就真的变成那个争风吃醋的董卓和吕布了——”

掬心长长地吐了口气,展颜一笑道:“我早说过:我不是貂蝉,青哥哥不是吕布,爹爹也不是董卓嘛!”

铁卫青红着眼睛,哽咽道:“多谢师父不杀之恩!”他毕恭毕敬地向龙如晨磕了三个响头,才缓缓站了起来。

龙如晨盯着他:“虽然你如今变成了我的女婿,但我对你的要求只会越来越严厉!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我不会再给你任何特权的——”

铁卫青抱着拳,恭声道:“徒儿知道!师父向来偏爱徒儿,引起他人的不满,徒儿一直受宠若惊……如今师父收回特权,弟子才觉得心安!”

龙如晨缓缓道:“找到小柔之后,你和掬心就回‘栖龙宫’举行婚礼吧!不管有没有客人来祝贺,这个仪式一定要有的——就算掬心是我的私生女,我也要她嫁得风风光光,绝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铁卫青拱手道:“是,一切听凭师父作主。”

掬心笑着钻进龙如晨怀里:“爹爹,你对我真好!”

龙如晨抚着她的头,柔声道:“你是我女儿,我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啊?”

掬心搂着他的脖子撒娇道:“爹爹,我要跟你回家!”

龙如晨笑着应允了:“好,等我们找到你妹妹之后,爹爹就带你回栖龙宫,昭告全天下:你是我龙如晨的女儿,你才是栖龙宫的大小姐,我要给你和青儿一个盛大的婚礼!”

掬心捧着他的脸吻了一下,笑眯眯的道:“爹爹真好,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

龙如晨揉着她的秀发道:“行了,你去对青儿撒娇吧!不然等一会他又要吃醋了——”

掬心吐了吐舌头道:“爹爹,他已经知道了真相,不会再胡乱猜忌的啦!”

龙如晨看了面红耳赤、手足无措的铁卫青一眼,不由得莞尔一笑道:“但愿如此,我也不想要一个小肚鸡肠、心胸狭窄的女婿!青儿这孩子,不吃醋的时候还是挺可爱的——”

掬心抿嘴一笑:“嘻嘻,如果妈妈知道我一出来就找到了像青哥哥这么好的乘龙快婿,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龙如晨眉头一皱:“对了……‘逸雅轩’不是已经封印了吗?你怎么还能出来呢?”

掬心笑盈盈的道:“女神的封印只对纳兰皇室的成员有效,却对我们花仙子起不了作用!我和妈妈、若梅阿姨她们都能在‘逸雅轩’来去自如,不受任何阻拦——”

龙如晨若有所思的道:“那就把你妈妈叫出来吧!事到如今,不管别人如何看待,我也应该给她一个名分了——”

掬心大喜过望:“没问题!等我们回到‘栖龙宫’之后,我就有办法把妈妈叫出来——”

龙如晨掀眉一笑:“是吗?那我就更期待回家这一天了!”

铁卫青垂手立在一旁,静静地望着喜笑颜开的父女俩,忽然想起远方的师母,心底便没来由地一疼:温婉善良的师母一直待他如亲生儿子,若是她知道师父要打破誓言纳妾了,她会有什么反应呢?“栖龙宫”又将会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

那种莫名的恐惧,依然占据着他的心,紧紧地束缚了他的灵魂……

师母,你能容得下掬心的母亲吗?

日上三竿。

龙芷柔打着呵欠走进房间,看到段浪正坐在自己床边,不由愣了一下:“段师伯,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段浪沉声道:“你昨晚去了哪儿?我用‘千里眼’都看不到!”

龙芷柔笑嘻嘻的道:“哦……昨晚的月亮好大好圆,我去外面练剑了!”

段浪皱眉:“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你不知道所有人出宫都要经过我同意的吗?”

龙芷柔满不在乎的道:“嗨,我最讨厌这些出入要通报的烂规矩了,无聊透顶!从前我在栖龙宫的时候就已经受够了,所以才会离家出走,给他们来个无声的抗议——”

段浪叹了口气,耐着性子道:“但如今你是住在我宫里,就不能守一下我的规矩吗?”

龙芷柔嘟着嘴道:“好吧,我下次出去的时候再告诉你一声!”

段浪柔声道:“这才是好孩子!”他顿了一下,又缓缓道:“听说你哥哥来到了大理,你爷爷也来到了大理……他们准备去‘灵隐海’玩,你要不要跟他们一起走啊?”

就算这个小妮子不肯回家,能把她骗离云南也是好的,省得他没完没了地抽时间陪她去玩!

他知道龙御寒一行人已进入大理境内,虽然儿子刻意要避开他,不肯把众人带进皇宫,但却瞒不过他的一双“千里眼”!

想不到龙芷柔一口回绝了他:“不要!我还没看到‘蝴蝶盛会’,我不走——”

段浪头疼的道:“我的大小姐,明年四月十五才有‘蝴蝶会’……你等得了这么久吗?”

“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

“你不是说玩十天半个月就回家的吗?现在都超过期限了!”

龙芷柔眨着眼睛道:“可是我还没看到‘蝴蝶会’,这样回去我不甘心呀!”

段浪盯着她:“只要看到了‘蝴蝶会’,你就会乖乖回去吗?”

龙芷柔点了点头:“是呀!只要看到了‘蝴蝶会’,不用等到明年四月,我就会乖乖回家!”

段浪咬牙道:“好,我成全你!”

他立马回房更衣上朝,庄严地颁下一道圣旨:从今天起,每个大理国子民都要捉一只活蝴蝶放到“蝴蝶泉”边,形成美丽的“蝴蝶会”,违者格杀勿论!

这道震撼人心的圣旨一出,云南大理国上下顿时一片哗然,就连正在赶路的龙御寒等人都被惊动了!

望着大街上争相抓蝴蝶的人们,龙御寒有些郁闷地问段珑:“阿珑,你爹爹是不是跟我爹爹一样越老越糊涂,准备做昏君了啊?”

花连君也接道:“对呀,在九月天哪能造出迷人的‘蝴蝶盛会’来呢?你爹爹这样做,和拔苗助长有什么区别?”

武略焰疑惑的道:“阿珑,大理国不会是发生什么政变了吧?你要不要回宫去看看?”

段珑答道:“第六感告诉我:大理国一切正常,我父王和母后都平安无事!”

龙御寒问道:“那这个‘捉蝶令’是怎么回事呢?”

段珑皱眉:“那我就不清楚了……反正我只知道是父王自愿下的命令,没有任何人强迫他!”

龙御寒等人便不再追问了。

出了大理古城,戴旭刚想向众人道别,忽见一群黑衣蒙面的“影子使者”正在围攻一个美艳动人的绿衣少女,“点苍派”现任掌门万里青和几名门下弟子握着剑,站在一旁虎视眈眈!

那绿衣少女不是别人,正是江湖头号女杀手——夜之瞳!

她轻功虽高,但这些“影子使者”受业于段浪,也不是省油的灯,合力结成一个奇幻莫测的剑阵,把狡黠的夜之瞳困在阵内动弹不得!

段珑和刀奴互相对望了一眼,均在心里默念道:不出所料,柳长春果然死了!万里青又把无辜的夜之瞳当成了杀人凶手——

龙岛主作为众人的领袖,虽然急着赶路,但遇见武林不平事,也不得不带头去询问握剑而立的万里青:“万里掌门,这是怎么一回事?”

万里青满脸悲愤的道:“龙岛主,老夫今天刚想把掌门之位传给大徒弟柳长春,谁晓得这妖女昨天夜里就把他杀死了,害得我‘点苍派’后继无人!”

龙岛主咳了一声:“你们上报了‘栖龙宫’吗?影子使者这么快就赶到了!”

万里青恨恨的道:“不是,我们早晨发现了长春的尸体,还没来得及上报‘栖龙宫’……只是这妖女刚刚在‘点苍山’上承认了是她杀的人后,那些神通广大的‘影子使者’忽然就呼啦一声从暗角处冒了出来,一言不发只顾围攻她!这妖女见势不妙,马上开始潜逃,于是我们就一路追着她来到了这里——”

刀奴瞟了戴旭一眼,淡淡的道:“我觉得事情不是这般简单……戴使者,你能不能先让他们停下手来?我有话要说!”

戴旭愣了一下,有些恭谨的道:“是!”他掏出一块白色的“水晶令牌”,缓步上前对那些影子使者喝道,“住手!”

影子使者见是钦差大人驾到了,纷纷停下手来,抱剑问道:“钦差大人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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