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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爱你恨你

龙如晨正欲发作,花慕兰忽然走上前一步,平静的道:“我来劝她吃饭吧!”

花惜月盯着她似曾相识的面容,眼里掠过一道奇异的色彩:“你是谁?”

“我叫花慕兰,来自蒙古大草原。”花慕兰缓步走到床前,掏出那串精致的竹风铃,“琇琇姑娘,你可认得这串风铃?”

琇琇瞪大了一双泪眼:“你、你从哪里得来的?”

“是一个天使般的黑衣少年交给我的,他知道我今天要来‘怜香楼’,所以就托我把这串风铃转送给你……”花慕兰微笑着把风铃放在她手上,“另外,他还有一些话要对你说。”

琇琇咬着下唇道:“他、他要说什么?”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他要你吃好饭,睡好觉,爱惜自己的身体!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忘了他,忘了你们所经历过的一切!这是他最后一次为你做风铃了……”

琇琇身形一震:“他真的这么说?”

“是的,风铃为证!”

琇琇凄然一笑:“他曾说过要为我做一辈子风铃的,他说话不算数……”

花慕兰淡淡的道:“可是你也答应过他要照顾好自己的,你并没有做到!”

琇琇泪流满面:“是吗?这就是他对我的惩罚吗?”

花慕兰端起饭碗,递给她:“琇琇姑娘,饭菜都凉了……你还是先吃饭吧!”

“好,我吃……”琇琇低下头,默默地扒饭,一面吃一面哭个不停。

花惜月盯着花慕兰那张娇美无匹的脸庞,忽然问:“妩丽琪琪格是你什么人?”

花慕兰微微一笑:“原来花楼主还记得我母亲!”

“你母亲?你就是妩丽琪琪格的女儿?”

龙如晨嘲讽道:“她不但是公主的女儿,还是你的女儿!”

“哦……我的女儿?”花惜月定定地看着花慕兰,“你……你母亲还好吗?”

花慕兰嫣然一笑道:“她和我父亲浪迹天涯去了,双宿双飞,自然很好。”

花惜月木然道:“哦,那就好……我可以放心了!”

龙如晨摸出那颗光芒四射的夜明珠,缓缓的道:“剑兰花开了,公主现在很幸福,不再需要这颗明珠来陪衬……我看如今最需要祝福的人应该是你,那就把这颗明珠送给你吧!”

花惜月茫然地看了他一眼:“我不需要祝福……你把岭儿的命还来就行了!”

花慕兰接道:“你要他的命,那我的幸福谁来赔?娘要我嫁给他,可是他死了,我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花惜月转头望着她:“兰儿,你能不能叫我一声‘爹’?等岭儿不在了,我还可以安慰自己有一个女儿……不至于断子绝孙!”

“……”花慕兰低头不语。

“兰儿?”花惜月充满期待地叫道。

“……”花慕兰还是不说话。

琇琇忽然收起泪,放下饭碗道:“我给你生儿育女……你不会断子绝孙的!”

花惜月讶然:“宝贝……”

琇琇看着花慕兰,坚定的道:“你下次见到他的时候,请告诉他:我一定会忘了他的,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请他放心——”

花惜月握起她的手:“宝贝……”

琇琇微笑道:“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想他了……今生今世,我永远不会再见他!永远——”

花惜月搂紧她,眼眶微湿:“宝贝,我爱你!”

花慕兰从龙如晨手中拿过夜明珠,递给父亲:“爹,恭喜你!祝你和琇琇姑娘永结同心,白头到老——”

花惜月有些激动地接过夜明珠,哽咽道:“谢谢兰儿!可惜爹爹没有什么好东西送给你,你的夫君太有钱了,一般的宝物他都看不上眼——”

“不,岳父大人,我这个人是见钱眼开的!”龙如晨伸出手道,“刚好我身上的钱不多了,你先借给我几万两顶着吧!”

花惜月瞪了他一眼:“老夫第一次嫁女儿,你还没给我聘礼呢!想借钱?门儿都没有!”

龙如晨转头看着花慕兰,无奈的道:“瞧瞧,你爹真抠门!还说是‘苗疆首富’呢,一个子儿都不肯借!真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花慕兰笑着拍了一下他的头:“走吧,别在这儿哭穷了……你家里有的是钱!”

“可我现在还没回到家啊!你路上不用吃喝了吗?”

“这个你自然会想办法解决,用不着我头疼……走吧!”

龙如晨瞪眼:“去哪里?”

“当然是回家啊!”花慕兰莞尔一笑,挽着他的手,大步走出了“怜香楼”。

中原。洛阳。

琉璃峰山脚下有一条宽广平坦的大道,直通南北,原本是一条弯弯曲曲的羊肠小路。后来龙如晨当上“武林盟主”,占据了琉璃峰,就出钱出力把它修成了一条人来人往的驿道。

因为交通方便,又有栖龙宫坐镇山巅,一些精明能干的商人便将目光对准了这块未经开发的风水宝地,企图在龙如晨的树荫下谋财营生。

于是,山下很快聚集了一群深谋远虑的大商小贩,从卖吃的到卖穿的、从日常生活用品到茶楼客栈赌坊,吃喝玩乐、衣食住行全都有了!

久而久之,琉璃峰之麓便形成了一个热闹非凡的驿路小镇,到处店铺林立,生意颇为可观。

这倒方便了山上的一万多名栖龙宫弟子。每天闲着无事,就可以下山来逛逛,只要不超出这个镇的范围,盟主是不会管的,负责当守门员和小镇保安的陆潇也不会过问!

现在,龙如晨就带着花慕兰回到了这个温馨和谐的驿路小镇。

周围的栖龙宫弟子看见他,纷纷惊呼道:“盟主,你终于回来了呀!想死我们了——”

龙如晨一面微笑一面点头,携着花慕兰的手,慢慢走到山脚下的第一道哨卡。

栖龙宫头号守门员陆潇正在与一名宫装女子争论着什么,看到龙如晨自远方归来,马上抱拳叫道:“师父,这位姑娘说要见你——”

龙如晨“噢”了一声,看向那位背影有几分熟悉的宫装女子:“姑娘,你找我有事吗?”

宫装女子霍然一震,回身看着他:“龙大哥!你不认识我了吗?”

龙如晨盯着她一身血迹斑斑的宫装,皱起眉:“婉颜!你怎么跑到栖龙宫来了?”

来人正是大明皇朝的公主朱婉颜,龙如晨曾经的未婚妻。

一阵山风吹来,朱婉颜的身躯摇摇欲坠。

龙如晨急忙上前扶住了她:“你怎么了?为什么会搞得一身伤?”

朱婉颜幽幽的道:“听说你被抓去了蒙古军营,我、我就瞒着母后去救你了……”

龙如晨眉头深锁:“你和蒙古兵交手了?”

“嗯。”朱婉颜垂下头,“我、我去到洛桑伦汗的金殿,你却不在那里了……他、他说你用妖法蛊惑了他的未婚妻,让她背信弃义把你救走了,我、我好失望……”

龙如晨心一酸,柔声道:“对不起,婉颜……让你担心了!”

朱婉颜低低的道:“我不在乎,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龙大哥,看到你没事就好了!”

龙如晨闭了闭嘴:“蒙古兵凶狠残忍……你最后是怎么逃出来的?”

朱婉颜微弱的道:“不止我一个人去救你……还有很多穿白衣服、黑衣服的女人,武功比我厉害,可是我一个都不认识……”

花慕兰冷冷地对龙如晨道:“看来你一道‘苦肉计’之后,所有的红颜知己都出动了!她们还是深爱着你啊——”

“……”龙如晨张着嘴,半晌说不出话来。

忽闻一声轻柔的呼唤:“师兄!”阿铃到了,一双迷惘的大眼睛更加忧郁。看见花慕兰和朱婉颜在场,她猛然转过身,往回飞掠。

龙如晨撇下花慕兰和朱婉颜,展开轻功向她追去:“阿铃,阿铃,你别走!”

阿铃置若罔闻,只顾全力奔逃,一身黑纱云裳飞舞开来,伴随着一阵阵刺鼻的血腥味,取代了往日那幽幽的夜来香!

两人一个追一个逃,疾驰到一片茂密的树林里。龙如晨一个箭步追上阿铃,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我终于捉到你了,你躲了我十几年,今天别想再逃!我绝不会放手的——”

阿铃看着自己的手臂,冷汗涔涔而下:“好痛!”

龙如晨一惊,急忙放开手,看到她臂上有一片殷红的血渍,就拧起眉道:“你也去蒙古军营救我了?”

阿铃哀怨的道:“是!你满意了吧?”

龙如晨疑惑的道:“你武功比洛桑伦高得多……怎么还会受伤?”

阿铃噎了一下,眼里有几分幽怨:“师兄,你抢走了人家的未婚妻……这些天洛桑伦汗化悲愤为力量,苦练‘天仙配’,一身功力已经今非昔比了!”

龙如晨皱眉:“蒙古秘术‘天仙配’不是要一男一女对练的吗?花慕兰走了,他跟谁练?”

“一个叫‘萨满’的女人,来自天竺国。”阿铃缓缓的道,“蒙古人一直崇拜‘创世之神’大梵天,萨满就是梵天的女弟子……你们刚走一刻钟,萨满便进入了金殿,与洛桑伦汗合体修炼天仙配!估计练成之日,就是他们联手对付你的时候——”

龙如晨冷冷的道:“无妨,管它是湿婆还是大梵天,撞到我手上,照样是死路一条!”什么创造神、什么梵天,他还是玉皇大帝呢!

阿铃缓缓转身:“师兄,我言尽于此……告辞了!”

龙如晨盯着她:“师妹,你在云城不辞而别,难道不需要解释一下吗?”

阿铃摘下面纱,凄然一笑:“你都把她带回家了,是她赢了……我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呢?”

龙如晨长吸一口气:“那我们之间是不是完了?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是的……永别了!”

“好,那我现在就跟你说清楚!”龙如晨一字字的道,“不管我以后发生什么事,遇到了什么困难,都不需要你来救!我不想再和你缠绕不清,所以请你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

阿铃一震:“你非得这么绝情吗?”

“是你说过要折磨我的心,让我永远不得安宁——”龙如晨冷漠的道,“现在我不想再受罪了,我要过新生活!请你走出我的视线……不,每次都是我看着你离开……为了公平,今天就让我先走一次吧!从此以后,我们谁也不欠谁了——”说完,龙如晨慢慢转过身,飘然而去,一步步走出阿铃的视野,走出她的生命。

阿铃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眼里的泪水终于忍不住了,一滴滴掉了下来:“师兄……你在恨我吗?你在恨我吗……为什么要这样?”

冥冥之中,一个虚无缥缈的声音在回答她:“这是你作茧自缚的下场!明知道他是一个不受控制的男人,为什么还要试图去控制他?”

阿铃绝望地哭倒在树林里。

龙如晨回到山脚下,发现第一道关卡处,除了相对无言的朱婉颜和花慕兰之外,又多了一个冷艳绝俗的白衣女子。

龙如晨走近一看,原来是九华龙女——薛无晴。

一向以暗器著称江湖的她,白衣上居然也沾满了一滩滩血迹,就像一朵被污染了的莲花!

龙如晨伸出手,接住一片从半空中飘下来的雪花,看着它在掌心慢慢融化:“晴儿,栖龙宫下雪了。”

薛无晴眼神空洞,轻轻的道:“那你说过的话,还会不会算数?”

龙如晨柔声道:“当然算数……你来了,我就娶你。”

薛无晴一指花慕兰:“那她怎么办?”

龙如晨一手握住她,另一手握住花慕兰:“你们,一起嫁给我。”

薛无晴又指了指朱婉颜:“那她呢?我看见她也是拼了命去救你……”

“好,婉颜我也娶……后天我们就一起举行婚礼!”

“那我呢?”一个久违的声音幽幽地响起,“晨,你也说过要娶我的……现在还算数吗?”

龙如晨全身一颤,如遭雷击。

他缓缓回过头来,看到一个恍若水晶般的蓝衣女子,头戴一顶水蓝色的王冠,正悄然伫立在他后面,一袭华丽的“曼陀罗裙”,脚下踏着一双巧夺天工的水晶鞋,竟是应如水!

龙如晨暴喝一声,忽然凌空向她扑了过去!

应如水飞快地转身,向前疾掠。

龙如晨大喝道:“应姑娘,你不能逃!你还欠我一个解释——”

应如水不理他,蓝裙飘飘,宛如“凌波仙子”般向前飞掠,那高雅的身姿竟和朱婉颜有几分相似!这是什么轻功?

龙如晨微一提气,在一棵孤树下追上了她:“应姑娘,你听我说……”

应如水停下脚步,木然道:“应姑娘?我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陌生了?”

龙如晨窒了一下,炯炯盯着她道:“你先回答我:当日为什么要逃婚?你说你嫁给我是为了报复我,请问我究竟伤了谁的心?”

应如水淡然一笑,娥眉低敛:“你知道我姓应,你看到了婉颜……还不清楚我是谁吗?”

“你——”龙如晨瞳孔收缩,迸出两道火花,“你是应妃娘娘的女儿,你是婉颜的姐姐?”

应如水平静的道:“对,我就是‘水晶王国’的女王。”

龙如晨呆了呆,忽然仰天大笑道:“好,很好……当日你不顾一切逃婚,原来是为了让我在全武林的英雄面前出丑,丢尽了脸!”

应如水冷冷道:“你当朝抗旨,不肯娶婉颜……我们女儿国的人也是脸上无光啊!”

龙如晨摊开双手,脸上泛起一抹冰冷的笑意:“那我们现在算是扯平了吧?你为什么还要来救我呢?”

应如水怔了一下:“我……”

“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应如水瞪大一双美眸:“我……”

龙如晨冷冷的道:“如果你不爱我,请把裙子还给我,请把水晶鞋还给我!”

“……”应如水哑然。

龙如晨阴森森的道:“就算裙子和鞋子你都可以还给我,那你欺骗我的感情,却怎么还我?”

“……”应如水无言以对。

她曾经以为这个男人很温顺,她曾经以为这个百炼钢般男人会在她的手掌心变成绕指柔,她曾经以为他永远不会对她生气……可是今天,她终于见识到了他的冷硬和残酷!

在他的凌厉瞪视下,应如水忍不住崩溃地哭了起来:“晨,对不起,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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