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急了吧。”段郁宁吓了一跳。
“你这个女人可真难伺候。”楚胥羽捏她的嘴角,“你想怎么样,我全听你的还不行?”
“那我得好好想想,不能太便宜你了。”段郁宁若有所思,“你找了我两年都没有找到,可见没有多少诚心。太容易得到的,你们男人都不懂得珍惜,我才不跟你回去呢。”
楚胥羽满脸黑线,“你跟赢勾在一起,他肯定在莫山设了结界,正如当年的万福寺后山一样,任是神仙下凡都找不出来。”他倒是疏忽了这一点,否则不会如此被动。
“那是你本事不够。”段郁宁朝他努嘴,自信满满道:“我学了两年的法术,别说是设结界,连缔造空间的本事不比它差。”当然,缔造空间的本事是赢勾教的,只碍于她是人类,修为自然不可跟僵尸同日而已,不过在尸祖的指点下,缔造个小小的空间还是不成问题的。
“哟,牛皮都被你吹破了。”楚胥羽笑,“缔造一个给为夫看看。”
相逢不胜欣喜,段郁宁自然有许多欲跟他分享,于是取来道家法器,盘腿坐在床上起该念咒,约摸过了半刻钟,在楚胥羽脖子都快盼长之后,她总算睁开眼睛,擦着额角的汗水道:“好了,成功了。”
楚胥羽打量着房间,“你的空间在哪?”
房间一片静悄悄的,坐在床上的段郁宁平空消失了,楚胥羽甚是愕然,“郁宁?”
话落刚落,眼前突然多了只手。楚胥羽认得,正是段郁宁纤细而长着老茧的手。如此厚的老茧,只有常年拿剑习武之人才有,想来这两年她过得并不轻松。
露在空中的手,自手肘而下只有半只,而手肘以上空空如也。楚胥羽讶然之际,段郁宁的手突然抓住她,猛地一个用力,将他的身体扯了过来。
身体似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楚胥羽被扯进一个仅容得下两人的狭窄而白茫茫的空间。空间似个蚕茧,逼迫着楚胥羽只在与段郁宁并肩坐在地上,连腰都直不起来。
“这是什么把戏?”楚胥羽惊讶,伸手摸着茧状物,底部坚硬四周柔软如有韧性。
“赢勾说是空间,灵力强越大者缔造的空间便越大。天地人三界便是如此,被盘古上神所缔造。”
如此天方夜谭,楚胥羽只觉得很是荒谬,可想想连僵尸、鬼神都存在于世,缔造空间也并非不可能。
“想不到你在赢勾身边,见识如此丰富。”人类,终归是太过渺小了,段郁宁多长些见识有益无害。
段郁宁笑而不答。长再多见识又何用,她仍是想留在他身边便足矣。
空间封闭,可呼吸却是顺畅,除了两人对眼相望之外,再无人俗世打扰,心倦至极的心总算是找着处恬静之地。
楚胥羽搂着段郁宁,再多的言语都是苍白,唯有听着彼此的心跳、呼吸才是最真实的。
温暖的唇,缓缓落在段郁宁的眼睛、鼻子、嘴巴,如春风拂过心尖,蜻蜓点水般温柔。段郁宁沉沦在楚胥羽的温柔中无法自拔,她反手抱住他的脖子,张开嘴回吻着楚胥羽。****舌头探进嘴巴,不断纠缠吮吸着,喘息呻吟声此起彼伏,两具身躯紧紧融合在一起,衣衫散落一地,迭影重重……
阴阳司晕暗的灯光摇曳,狼牙鬼面悬挂在墙壁,冷清的殿内时不时传来鬼魂受刑凄厉的惨叫声,弥漫着一股阴森恐怖的气息。
烛苗蹿动,空中有道疾风拂过,殿内突然多了道月牙色的影子,金色的眼眸带着浓浓的杀气。他走向阎王案台,低头打量了眼案台中间厚厚的生死簿,伸手取过来一页页翻着。
“来者何人?”阴阳司突然多了只青铜兽面的鬼,手持锋利的铁叉恶狠狠道:“擅闯阴阳司可是死罪……”
话音未落,后卿只觉得耳噪,流云广袖一挥,只见一道白光袭出,将恶鬼自空中击落,重重摔在地上,“叫阎王老儿来见我!”靠之,密密麻麻一大本,根本找不出来。
恶鬼身受重伤,方知来者不善,它跌跌撞撞跑去见阎王。
阎王闻讯急匆匆赶了过来,以为是哪个嫌命长的妖物来捣乱。常年跟死尸魂打交道,阎王刚进阴阳司,便闻到一股浓郁的尸臭味,再打量后卿模样,当即头皮发麻。前几天得空跟天上神仙喝了几杯酒,某仙酒后失言,说僵尸三始祖现世,三界即将大乱,天下苍生难逃此劫,玉帝甚至秘密召集上神商讨诛神之法,却并无好对策。
从某仙的描述隐约猜到,眼前带着尸臭味的男人,该是尸祖后卿,三只僵尸始祖中最为阴险狡诈卑鄙无耻的,此尸喜怒无常、杀人于无形,阴阳司根本没有他的对手。
“不知尸祖降临,有何贵干?”阎王倒也识趣,不敢跟后卿对着干。
后卿将手中的生死簿砸了过去,“将楚胥羽的生死卷翻出来。”
“这……”阎王甚是为难,犹豫道:“恕小神难以办到,天帝有令,生死间只有掌管三界生死之神才能翻阅……”
“废话,若不想保住你的项上人头,尽管给老子嘴硬。”
冷汗自阎王额头渗出,依后卿杀人不眨眼的性格,他绝对做得出来。连天帝都拿他没有办法,自己更是无可奈何,只要他不出大乱子,便随了他去。
将生死簿接了过来,阎王问道:“三界之间叫楚胥羽的,总共有十一位,不知尸祖想找哪一位?”
“鹫国七皇子。”后卿不耐烦道。
阎王掐算了一番手指,翻开第三百九十七页递了过去,“尸祖请过目。”
后卿接过生死簿一看:楚胥羽,鹫国七皇子,天生身患肺痨,一生病痛直到死亡。二十三岁登基,二十五岁死于肺痨。
“天生肺痨?”后卿冷哼,将生死簿砸在阎王头上,怒道:“你说他肺痨,可曾查过他真是肺痨?”靠之,以楚胥羽目前的体魄跟武功修为,一招打死头老虎都不成问题,去他娘的肺痨。
“这……三界之内,众生有六道轮回,小神只掌管三恶中的地狱轮回,楚胥羽只有在死后待牛头马派勾取魂魄之后才归小神管,至于阳寿未尽的生命小神实属心有余而力不足。”
“如此说来,现在的他归谁管?”
“归人间道。”阎王低头,不敢迎视后卿金色的眼眸。
后卿不再说话,身影一闪消失于人间。阎王吓出一身冷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地狱门,来何方怪物都行,千万别来僵尸。这种畜生不属三界之物,不老不死连天界上神都拿他们没办法。
银毛磨磨蹭蹭回到房间时,楚胥羽已经回了点苍派,段郁宁正在收拾房间,嘴里哼着轻快的曲儿,半边鬼面具也摘了,露出倾城绝色之姿,看得银毛心肝儿一颤。奇怪,以前也没觉得她漂亮,今天却看来怪怪的,想来是心脏不好啊。
“去哪了?”段郁宁问道。
“出去转了两圈。”银毛在一旁坐下,灵敏的鼻子嗅着房间的气息,佯问道:“祖宗回来过?”
“没,不清楚他到哪里去了。”赢勾向来神出鬼没,谁知道他到哪里去了。
银毛问道:“奶奶,明天要去抽签决定下场比赛的门派,还是孙儿去吧。”
“我很老吗?”一句一句奶奶,段郁宁眉头紧蹙,它叫得她好像六七十岁般老。
“奶奶很年轻。”它叫了她两年的奶奶都没多大反应,如今一跟楚胥羽重新勾搭,她死去的心已活了过来,真是作孽啊。瞧瞧她脖子上没遮住的痕迹,估计已经跟楚胥羽滚过床单啊。
身为女人,她真是太不矜持了,给祖宗戴绿帽子啊。
“以后不准再叫我奶奶。”段郁宁警告道,却难得没有发怒,“叫我段掌门就行了,明天抽签决定比武门派之事,你不用管了,我自己去就行了。”全洛坍的人都知道,莫山派有个穿红衩的子弟。
“为什么?”银毛不解。
“不想被人讨论你穿的是红裤衩还是绿衩衩。”段郁宁脸色有些难堪。
“今年我都穿红裤衩。”提及裤衩,银毛丝毫没有尴尬,甚是有些洋洋得道:“裤衩是我特意裁缝做的,按人类的算法,今年是我的本命年,我一口气买了十条,天天换着穿。”
“……”段郁宁满脸黑线。
听不得银毛的鬼扯,段郁宁直言不讳道:“从今天开始,你搬出去住,不准再跟我同住一个房间。”
“为什么?”银毛甚是激动,一下子站了起来。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方便。”
“我们都睡在一起好几天了,怎么不方便。”尼玛,若被她赶出去了,它还怎么挑拔离奸?靠之,它还没开始挑拨呢,就抢先被楚胥羽给挑拨了,那个孙子!
“闭嘴!”银毛露骨的话,让段郁宁黑脸了,“注意说话,再乱说小心拔了你舌头。你是僵尸,我是人类,不能住一间屋,今天晚上就给我出去。”
“现在哪还有空房子。”银毛头痛了,“你让我睡哪?”
“睡棺材。”矫情,僵尸大晚上根本不需要睡觉。
“我现在是人,不能睡棺材。”穿衣做人,日子久了还真有点留恋,差点忘了自己是僵尸了。
银毛不肯走,段郁宁动了真场子,“不管你睡哪,反正不能睡我房间,否则别怪我不客气。”眼神,落在床头上挂着的女魃泪,带着丝威胁。
女魃泪,让银毛不敢乱来。段郁宁的性子喜怒无常,它还真不敢逆她的意。
当夜,银毛被楚胥羽驱逐出房间,她在房间设了结界,僵尸不得入内。楚胥羽住在阵容庞大的点苍派的院落,人来人往的甚是不便。
银毛走了之后,段郁宁将房间收拾干净,精心准备了饭菜。楚胥羽晚些便过来了,提一壶酒小酌,跟段郁宁吃了顿晚饭。当然,晚上也一并留下来过夜,一夜春宵缠绵悱恻。
楚胥羽为夺下武林盟主之位,将四名暗卫的风雨雷电全派到点苍派门下。风雨雷电的武功在点苍派掌门之上,对付普通门派不成问题,不过为了确保盟主之位不旁落,楚胥羽也将自己的名字落在点苍派门下。点苍派掌门对楚胥羽的身份,自然再清楚不过,乃至于他引见莫山派掌门时,并不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