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您要什么?”楚胥羽似懂非懂。
“你父皇对我十五年如一日宠盛不衰,在这后宫再无一人。皇后是他的结发之妻,不管是为太子还是为凤位,她眼里都容不下我。与其我为人肉,倒不如我刀俎。泱泱后宫,如果不争不斗,只有死路一条。”
楚胥羽沉默,良久才道:“母妃需要孩儿做什么?”
“讨得你父皇的宠爱,夺太子之位,待你父皇百年之后登基治世,做一个好皇帝。”
楚胥羽对帝位没有奢望,可正如姚慧妩所言。纵然他不贪不图,皇后跟太子都不会放过他跟母妃。五年前,他没有能力保护母妃,五年之后哪怕粉身碎骨,他亦会护母妃安全。
“你要我换脸,便是此意?”
姚慧妩神情凌厉道:“我以为忍一时会风平浪静,可是忍了十五年,却换来如斯下场。羽儿你要记住,从此以后,宁可你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你。”
“您能告诉我十三殿下的事吗?”五年前他虽小,可却也听到了皇后特意放出来的流言蜚语。
姚慧妩一怔,半晌才道:“清者自清,待你登上太子之位,我会告诉你十三殿下的事。”
“郁宁呢?”楚胥羽问道:“您会如何安排?”
“听你说了她的事,我倒也觉得她是个有情有义的女子,况且你们私下有婚约,我若强行拆散你们倒不通情达理了。可她毕竟是寻常百姓家的女子,在宫里对你的帮忙不并大,且你们的私下订婚这可是欺君之罪。我们刚才谋划之事,不成功便成仁。如果你现在娶了他,你成功她可以跟你享受荣华富贵,可如果失败她要给你陪葬,你可忍心?羽儿,你二人的婚事不急,待太子之位尘埃落定也不迟。”
心底五味杂陈,楚胥羽为难道:“母妃,您让我考虑一下。”
“段郁宁以男子身份留在后宫着实不宜,如恢复女子身份只会招蜂引碟。一旦她被你父皇看上,到时说什么都晚了。”在宫中,宫奴被皇上看上之事,并非没有先例。
离开姚慧妩的寝宫,楚胥羽到偏殿找段郁宁。段郁宁见到他,忙站了起来,不安地望着他。桌上放的茶水不知何时已冷了,她却一口都没有喝过。他知道,在陌生的皇宫,她忐忑不安。
“你娘不喜欢我?”段郁宁见四周无人,才敢问道。
“胡说,她不知有多喜欢你。”可想到商量好的事,楚胥羽心事重重,对段郁宁的内疚愈发沉重。
段郁宁不安道:“你有心事?”
楚胥羽难以启齿,“情况有变,我们的婚事可能要推后。”
“为什么?”段郁宁愕然。
“这些年后,皇后跟太子一直对我们虎视眈眈,为保性命,母妃让我夺太子之位。待事成之后,再娶你为妻。”此等秘事本该烂在肚子里也不能说,可在段郁宁面前,他做不到有所隐瞒。
段郁宁心生疑,“夺位跟你娶我,两者间有关系?是不是你母妃不同意你娶我?”
楚胥羽握住她的事,“这种事牵连甚广,我不想连累你。”
“我心甘情愿,何来连累?”一股愤怒,油然而生。
“可是我怕。”他真的怕,她会因他而死!
段郁宁沉默,低头不说话。
楚胥羽拉住她的手,“成亲之事,我们再等等好吗?”
心,针扎般痛,段郁宁失落至极,却又没有更好的办法。
“你将来真要做皇帝?”段郁宁问道。
楚胥羽确定四周无人,附在她耳边低声道:“我不想做皇帝,可萧氏必须要除掉,这是我对你的承诺。太子性情残暴、娇纵跋扈,若称帝鹫国再无安宁之日……虽然父皇经常来,可小时候娘总是抱着我哭,我能感觉到这些年我娘过得并不开心。若将来能除掉他们,我想带你跟娘亲离开皇宫,到山野间建座房子过寻常百姓的生活。”
“要除掉他们还不简单,我今晚就可以将他们的脑袋砍下来。”
“这里不是江湖,快意思仇是行不通的。纵然我们杀了萧氏,可她身后的势力足以撼动鹫国江山,祸及姚府几百条人命,我等不能走错一步。”
段郁宁急了,“那样怎么办?”
“萧氏一族在朝中的关系错综复杂,许多重臣及人才都是萧丞相的党羽或是食客。想要除掉萧氏一族,就要将他们一根根拔起来。”
“我进宫的目的之一,也是为了报仇。我们虽无夫妻之名,却有夫妻之实,相信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一定可以铲除他们的。”杀父之仇,她一定要萧氏一族百倍千倍奉还。
“不管何时,我们都一条心。”楚胥羽抱住她,“郁心,我们的婚事只能往后延了。”
段郁宁苦涩道:“只要你的心不变,我无所谓。”
想留在后宫,段郁宁只能有一个身份,太监。
楚胥羽听到姚慧妩让人带她去净身房时,顿时急了,“她不能去。”她压根没长那宝贝,拿什么阉?
见儿子着急的模样,姚慧妩打量了眼段郁宁,慢条斯理道:“净身房那边本宫已经打点好了,你尽管去即可。”
“谢谢姚妃娘娘。”段郁宁跪谢。
“你对羽儿有大恩,如今又甘愿留在皇宫照顾他,本宫自然高兴。只是以后得委屈你做奴才了,还得多担待。”
“不委屈。”段郁宁笑道:“我能留在他身边就已经满足了。”
姚慧妩不说话,将茶杯搁在桌上。
楚胥羽暗中扯了下段郁宁的衣袖,她这才幡然醒悟,“奴才能照顾主人,荣幸之至。”
“后宫不同外面,奴才跟主子的身份切记要分清楚。这若是到其他嫔妃那里,已经被掌嘴了。”
“奴才知罪,没有下次了。”段郁宁低头,闷闷吐舌头。矫情!
段郁宁被霏雨宫的小太监领去净事房走了遭,出了之后吐了。净事房,专割男人宝贝的地方,满屋子血腥之味。她进去之前,刚好两个送进宫来做太监的男孩进了净身房,没一会便发出惨绝人寰的凄厉叫声。待段郁宁进去之后,只看屋子中央摆着两张厚厚的木桌,上面满血淋淋。
按之前说好的,段郁宁给净身房的太监塞了绽金子,惨叫两声之后捂着两腿之间,苍白着脸走了出来。
小太监搀扶着段郁宁往霏雨宫走去,“小榆子,你说你这是何苦呢?男人没了宝贝,连狗都不如了。你该拿了主人的赏赐出宫去。我是家里穷没办法才被卖进来的,你怎么自己送上门来呢?”
段郁宁痛得冷汗直流,“七殿下对我有救命之恩,我这条命是他的。”
“唉,你也是个可怜的人。”同病相怜的小太监扶着段郁宁回宫。
回到霏雨宫时暮色将至,明景帝身边的太监马总管派人传话,皇上晚些时候过来用膳。在楚胥羽的据理力争之下,姚慧妩将段郁宁打发到他身边,做了跟班小太监。贴身跟班太监得照顾主子的饮食起居,晚上还得守夜,段郁宁的房间便安排在楚胥羽寝宫隔壁的偏屋。
从净身房回来,见段郁宁苍白着脸,走路一瘸一拐的,楚胥羽将她拉进房间,担忧道:“你怎么了?额头冒汗,浑身发冷的,是不是生病了?。”
段郁宁推开他的手,冷冷道:“你被人阉了试试,看会不会痛。”站着说话不腰疼。
“你又没有,那些太监阉你哪里了?”楚胥羽急了。
“阉我肚子了。”段郁宁往他柔软的榻上一坐,瘫在床上。
“让我看看。”楚胥羽见她不像装的,忙伸手去她的裤子,“他们阉你哪里了?”
“讨厌,别碰我。”段郁宁紧揪住裤头不放,生气的踹了他一脚。
“你不让看,我还非得看了。”楚胥羽一把将她压在身下,亲了她脸颊一把,“想死我了。”
一路有太监随行,两人半个多月没吃荤,难得单独相处岂有不亲热之理。两人滚在软榻上,激动地抱在一起亲吻着,楚胥羽解开她的衣衫,覆手抚着她胸前的柔软,两具身体紧紧相缠……
“唔……等等……”段郁宁别开脸,用手堵住他的手,“你……你的脸……”虽然明知他是楚胥羽,可对着他这张怎么也熟悉不来的脸,她心里头尴尬不已,每次亲热时总觉得跟别的男人偷情似的。
“……”楚胥羽甚是无语,情急之下扯过一旁的衣物,蒙住她的眼睛,****的舌头探进段郁宁的嘴巴,吮吸着琼浆玉液。
眼睛看不见,段郁宁倒也没再胡思乱想,柔软的身体迎向楚胥羽,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腰,指甲陷了下去,“啊……”
干柴烈火之时,敲门声兀地响起,“七殿下,皇上来了,娘娘让你过去一块用膳。”
“……”楚胥羽想死。
“……”段郁宁想死。
楚胥羽张嘴,在段郁宁肩膀上重重咬了口,死死克制住高涨的****。
“唔……”吃痛的段郁宁伸出爪子,抓他的臀部,抓出两道鲜红的爪印。这群该死的王八蛋!
“等晚上我再回来收拾你。”楚胥羽气喘息息从她身上坐了起来,匆匆穿好衣服下床,“宫中你不熟悉,别乱跑。”
楚胥羽跟着宫奴一块走了,偌大的寝宫只剩下被蒙住眼的段郁宁,及青鼎飘出来的袅袅香烟。
郁闷的某人重重一拳砸在床上,甚是无语。蛋疼啊,疼的受不了。
明景帝比姚慧妩大十六岁,楚胥羽出生时他已过三十五,如今已有五十岁的年纪,胡子已有些发白。再见明景帝时,楚胥羽心情颇为复杂,他想起五年前自己被流放千里之外的万福寺,路上几经生死才逃过劫数,还有边关缺衣少粮而冻死饿死病死,以及死在战场上的战士。
眼前穿着明黄龙袍的皇帝,是他的亲生父亲,那个不信任他,将边将战士的生死当儿戏的皇帝。桌上摆着山珍海味足足有二十二道菜,够雁门四万士兵一天的粮食。
“儿臣参见父皇。“楚胥羽隐去不该有的思绪,跪在地上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