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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沫看着前面的两座墓碑,站立了一会儿,手中的伞滑落在了地下,随后随风吹倒在了地上。
她跪下来,抱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墓碑,眼泪克制不住地落了下来,嘴唇颤抖着。
雨在下着,越来越大,雨打落在她单薄的身上,没有伞的庇护,她的身子看起来更弱不禁风,好像风一吹她就可以飘起来。
都怪她自己没用,都怪她,一切都怪她,如果刚刚她自己再小心一点,如果她再聪明一点,如果她再冷静一点,或许现在一切都不是无线索可行了。
夏沫的双手紧紧的抓着墓碑的边,手指泛白,却一点也不松开。
雨还是在淅淅沥沥的下着,可夏沫却一点都不感觉到冷。眼前的两个人已经躺在地上,永远都醒不过来了,就算再想念以前也回不去了,不管想不想,她只有向前走,不管前面是雨还是血。
夏沫整个身躯贴在墓碑上,她感觉此刻离他们好近,像以前自己在他们怀里撒娇一样,他们的怀抱是多么温暖啊,可贴着自己的墓碑却是如冰一样冷。
夏沫的眼睛没有焦距地看着,眼底毫无感情,一侧脸蛋紧紧贴着墓碑,双手紧紧抱着。雨顺着她的额头滑到高挺的鼻子,滑到苍白的侧脸,滑到微微颤抖的嘴唇,滑到尖尖的下巴,最后没有依靠地滑到地上,润湿了一方泥土。
天上的雨毫不懂怜惜,越下越大,像冰雹一样砸到她那一动不动,好像失去了痛感,失去了知觉的身上。她一身长裙,不知是雨脏了它,还是泥土溅上了它,衣裙因为湿的缘故紧紧贴着了她娇小的身上,无法替她掩藏住漫天的冷意。
乔天阳坐在车内,瞟了一眼手表,这已经不知是他第几次看时间了,现在是23:15了,她已经进去了两个多小时,可还没有出来。乔天阳认为她是有太多的话要说,忍住了好几次要闯进去的想法。可是现在……风,有些大,她今天看起来那么瘦弱,想必应该会承受不了。
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关心她,可能是因为她着实可怜,激发了自己的同情心。
除了这个解释,貌似没有更合理的解释了。他永远都不会认为他在乎她,因为他心里已经有了另一个人。那个三年前也一走了之的女人,那个说好和自己相守一生的女人,可再动听的誓言也挽不回她要走的决心。
当初的誓言最终还是变成了谎言,谎言与誓言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一个是说的人认真了;一个是听的人认真了。不知道是自己当初太傻,还是她演的太逼真。
思绪回潮,乔天阳打开车门,正准备下车,皮鞋还没有着地,一阵烈风吹过来,风如刀,面如割,顿了脚步,抬头看了看从天而降的雨,被周围的彩灯染成五颜六色,还是决定回身拿了一把伞。
下了这么久的雨,泥土已成浆,没有一处好落脚的地方。
走得夏沫所在的地方时,乔天阳的鞋子还有裤腕上已经沾了些许泥土,却还是影响不了他那天生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