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柏心中对这个少年的无礼很是不喜,但听他这么一说,回头看到他一脸焦急的样子,似乎真的怕自己和妹妹被那老道给打杀了去。心中讷罕,这少年怎么对陌生人这么关心。雪儿曾经说过,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看这少年长的一脸机灵样儿,说是奸滑之徙吧,好像有点靠谱,说他是偷儿吧,也还待看表现。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既然两者都拿不准,还是离的远远的好。
墨柏本就很聪明,只是病了几年,被家人更是照顾的无微不至。也没什么机会接触外人,这些方面基本上就是一张白纸。这两年多在小雪的大好青年的养成计划下,学习了不少知识,听了无数个故事,灌输了不少思想,江湖险恶、人心难测之类的巴拉巴拉也讲过一大堆,最多也就是纸上谈兵,只待出门历练,把理论结合实际了。
这厢拿定了主意离的远远的,也不好直接无视这个蓝衣少年,不管如何他那句话倒也是好心。而雪儿还自顾自的神游太虚,任哥哥怎么拉都行。墨柏小声跟这个少年说道:“多谢关心,我们会注意的,我兄妹二人还有事,后会有期。”言罢头也不回的带着小雪向着屋后跃了下去。
小雪被墨柏搂着腰轻飘飘的向后面的小院中落下,双脚着地后才反应过来。忙跟哥哥道:“哥哥,咱们去看看那个山羊老道,跟着他,等他一个人的时候悄悄的跟他打上一架,你看如何。”
墨柏笑了笑道:“我知道你想试试他,咱们先躲在暗处看看,这么一大堆人也丢不了,现在知道他是陈家的供奉,一会自然是要回陈家的,咱们后面再悄悄跟上找机会吧。”
小雪连连点头笑道:“嗯嗯嗯,我也是这么个意思,也就是这么想滴!”
墨柏摸摸妹妹的头发宠溺一笑,又带着妹妹绕到前街找了个僻静处躲好,远远的盯着那个老道。
小半个时辰后,双方的街斗告一段落,到底是陈家士气高涨赢了几分,管家不服也只能留下些狠话待下次再战,定要找回场子云云。不大会儿功夫,就收拾战场恨恨走人了。陈家的那个管事更是殷勤的引着那山羊胡子道人前呼后拥的离了去,墨柏与小雪自是悄悄的跟的身后不提。
在小镇的东边有不少高墙大院,住的都是镇上的富户,陈家大宅自然也在那里。一群人打赢架了的人扬眉吐气的进了大院,自有一番热闹。兄妹俩悄无声息的跟了进去,摸清了那山羊老道的住处就离开了回了客栈,只等晚上夜深人静时在来打探。
客栈中,兄妹俩要了饭菜叫小二送到屋内,面对着一桌丰盛的酒菜两人竟有点食不下咽。墨柏看着小雪皱的跟包子似的小脸,给她狠狠的夹了一大堆菜道:“雪儿,别想太多了,现下多吃些,吃的饱了晚上才有力气去试那山羊老道。如果他也真的会太极的话,现在咱们知道了不见得是坏事嘛。”
小雪心情郁闷,只好拿起筷子对着饭菜出出气,皱眉道:“哥哥,还不是坏事啊,难不成是好事,我只是觉得心里不踏实呢?”
墨柏微笑道:“是啊,雪儿不是常说很多事情要换个角度去想就会想明白嘛,我就试着换了想来着,果然觉得真算不得坏事儿了。”
小雪丢下筷子,双手托腮,嘟着嘴看着墨柏道:“那你到是说说,怎么换来着。”
墨柏也放下筷子,站起身来整了整衣裳,装模作样背了一只手在身后,摇头晃脑的摸了摸并不存在的胡子,老气横秋的道:“妹妹你听我说---”然后嘘着瞄了眼妹妹,只见雪儿已是眼带笑意,满脸期待的样子看着自己,心中一乐,“咳咳”了几声,继续老声老气道:“且不说这个老道是不是真的会太极,只说咱们自己。现在咱们都还小,已经是身手不错,待到长大后,更是自保不成问题。本来也没打算要跟人斗狠逞凶,起初的意愿也只是为了让我的病能好,咱们都健健康康的就成啊。再说了,如果这个世上真的也有太极,不是也挺好嘛,咱们也可以去相互学习啊。不见得要跟陈管似的非得争个输赢。那天咱们被人看到了身手,也不至于太过独特招人嘛。”说到这里又瞄了眼妹妹,只见她收起了嘻笑之意,认认真真的到听自己说的话,很是高兴。
小雪听完墨柏的发言,呆怔了半响才反应过来,心道:“自己真是糊涂了,不过是觉得穿越女会的别人也会,有点打击人罢了,别的确实没什么要紧的。哥哥说的很对,这郁闷了半天一点道理也没有。等三年后跟哥哥小琦离的这里找到父母弟弟,一家人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就很美。不管别人会不会太极,跟自己什么关系都没有呢,本也没打算要当一代大侠来着。”想到这里自是放宽心来,跟哥哥媚然一笑,抱拳作礼道:“嗯嗯,哥哥说的很对,妹妹受教啦!”
兄妹俩相视一笑,开开心心的接着吃饭,言语间商量了一下晚上还去不去的问题,两人都有些好奇,自是还要去试试那个老道了,饭后二人各自练功歇息不提。
夜色阑珊华灯初上之时,远处“梆梆”的声音提醒着劳作一天的人们快些归家,偶尔有步履匆匆的行人来回的穿过大街小巷,整个小镇显得温馨祥和。一家客栈的二楼窗户中摸出两个半大不小的人影来,轻轻几跃就消失在黑暗中。
镇东头陈家大院的主院大厅中,一桌人刚刚吃喝完毕,正酒足饭饱的互相吹捧,其中抬的最高的自是那在左手客座上的山羊胡道人。此刻他安然的享受着众人的夸赞,面上得意洋洋,只是眼底偶尔闪过一丝不耐,才能显露出他对此根本不屑一顾。良久一屋子人终于各自散去。这山羊胡老道也由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撑着灯笼,慢慢悠悠的往自己的住地走回去。
墨柏和小雪放开五感,远远的跟着,等这老道进了屋中,那小厮恭敬道:“仙长,屋内床褥已铺好,待小的去打些热水来供仙长洗漱安歇。”
山羊胡子道:“不必了,我要静坐练功,你自下去,让人不要来打扰我。”
那小厮连连道是,自行下去不提。墨柏和小雪听到这话不由得心中一喜,等他身边无人等了这半天,真是让人憋气,这可是个好机会。待那小厮走远,二人正打算悄悄过去,却发现那道人打开了后窗纵身远去了,。俩人对视一眼,远远跟上。只见那道人出了陈家大院后专找些僻静的小路向着镇外行去,看他的身影飘忽,步法轻灵与白日里大不相同,果然日间打斗是藏了拙的。小雪好似猫见了腥一般的兴奋,发足就追,大有先冲上去跟人胡打乱斗一番的架式。
墨柏忙一把抓住小雪道:“先别急,看他悄悄出来定是有什么秘密的事情,咱们要不先看看再说。”又从怀里掏出两个白天小雪买着玩的年画娃娃脸儿面具给妹妹带上一个,自己也带上一个,“嘿嘿”笑了两声接着道:“咱们这样子去跟他打,万一打不过就跑,他也不知道是谁,看他目前走路的样子,我想他定是逃不过咱们的。”
小雪赞道:“还是哥哥想的周全,这样子才好玩嘛,嘿嘿!”说完摸了摸脸上的面具还扭了两下东北大秧歌这才跟上哥哥继续前进。
出了小镇又经过了一片果园,那老道拐进了一个岔道。不远处又跟上来了三道身影,两个在前一个在后,相距也就十来丈远,也不知道是不是一拨的。那老道兀自前行,没任何反应。小雪悄悄道:“也不知道这山羊胡子知道不知道有人跟着,这后面两个人功夫可不怎么样啊!“墨柏低声道:“看看再说,如果不用咱们出手就能看到这老道的功夫不是更好吗,最后面的人也不知学的什么功夫,轻功很不错的!”
那山羊老道行到一块空旷处站定,背对着众人的方向朗声道:“出来吧,二位跟着贫道已多日,如此鬼鬼祟祟,不知到底有何事?”只见先跟上的二人慢慢站了出来,仔细一看是两个女子,差不多的身形,一个戴着帷帽一个没带。没戴帽的女子大声道:“兀那老道,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此番为何而来,本小姐就为何来的!”
那老道瞟了她一眼道:“没有礼貌的东西,如此行事还明人不说暗话,真不知你家长辈是如何教养你的!”
“你这牛鼻子......”刚说到这里,戴帽的女子上前一步拉住没戴的赔礼道:“这位道长,对不住了,我姐妹二人年轻,礼数不足之处还望海涵。”这回这个语气虽好,可声音尖细刺耳,实在让人听了不太舒服。
这自然就是昨日里酒楼中的付家姐妹了,想必后面那人就是那中年文士石三叔。这三人明明是一路的,还分开了走,不知搞什么鬼。小雪腹中暗自嘀咕,墨柏却是炯炯有神的盯着这几人,似是大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