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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10 村子的地形

我们北岸泉村坐落于山区,它比辉县的地势要高很多。所以高处不胜寒,在盛夏之时,我们老家可是个避暑的好去处,比辉县要凉快好几度呢,空气更是一个字——纯。有一次我回老家,走的累了准备在山边找一个石头坐下来,我习惯性的摸了摸,又吹了吹,没想到这个石头上竟然一点灰尘也没有。看着满山的松柏,我想也许山上的石头都没有灰尘吧,它的空气就是这样的好。而在不远的南寨镇,空气就已经没有这么好了,大概是由于车子太多了吧。而没有人烟的地方,环境反而好,这真是绝妙的讽刺。

由于北岸泉村位于山谷地形,小时候每逢夏季,便会下起暴雨。暴雨之势,小时候没有感觉,在辉县更没有感觉。有一年夏天我回老家避暑,那是在姥姥家。夜晚下起雨来,雷声轰隆隆的,简直就好像在你的耳边响起,太直接,太真切了!我满身兴奋,我跟姥姥说我要出去屋外,看看是什么样儿!姥姥赶紧阻止了我,说那个很危险,我也终究没有出去。但那种感觉我始终记得很清晰,其实想一想也是可以理解的。我们老家,地处高山,自然离雷声更近一点。

接着说,小时候下的雨。那时候,雨势之大,难以想象。暴雨的时候,从两边的山上流下的水,全部涌到了山沟里,山沟里原本的土地、庄稼,全部都消失不见,只剩下黄黄的洪水,汹涌而过。我记得小时候有一次,下大雨,差点把我们家屋子的北墙给冲了!光五岁之前,我就记得家乡爆发过好几次洪水,后来搬到了辉县,好像就很少再发洪水了。我听说,那时候爆发的洪水还冲走过人,那人夜晚出去,不知道做什么,反正就被洪水冲走了,后来只是在下游找到了他的一只拖鞋。

农村的人怎样吃水?说出来,你肯定不相信。快下雨的时候,人们会把以前挖的井的井盖打开,然后开一条小道,让从山上流下来的水流进井里。我们就是吃的那样的水,说白了,就是雨水。当然也可以把桶放在屋檐下,把从瓦片上流下来的水给接住。说一句题外话,夏天的时候,正中午把满盆的水放在院子里,不一会水就热了,也可以说是天然利用太阳能了。

接着说洪水的话题。因为平常不下雨的时候,我们那里是高山,是没有天然水源的,因为水往低处流嘛。我们总是慨叹说,我们这里有青山,就是没有绿水。如果加上水的话,我们这里绝对是媲美旅游景点。然而,在洪水过后,北岸泉村也可以成为短暂的青山绿水。我们村去往辉县的路上,有北寨、南寨。我们那些小玩伴,经常会在洪水过后,去北寨玩儿。最幸福的莫过于路上的清水了。那些泥土沉降下来,水也就变清了。我们边走边玩,有时候走到了没有路的地方,那是因为水漫过了,必须趟过河才可以。甚至,有路我们小孩子也不走,专门走旁边的水道。趟着走,其乐无穷。时不时遇上一个小潭子,就去游上一游,但是我终究没有学会游泳。

我记得,那时候有很多村女都在河边洗衣服。如今空余当年的鹅卵石,多少年没有发过水了。我记得小时候,就有鹅卵石了,可见在我未出生以前,北岸泉村就有着丰厚的洪水历史,你想想到底要多少年才可以把有棱角的石头全部都磨成鹅卵石呢?说到底,还是山沟地形的问题。

所以啊,人们既不希望发洪水,然而也期望看到那些洪水后清清的小溪,真是矛盾的心情啊。

有时候我会想,北岸泉这个名字,是不是由于我们那里的梯田,在下雨的时候,从山上流下来水的原因呢?不过据说,北岸泉还有另一个名字,白甘泉。据说是因为和辉县的一个村子重名了,开会时不好开,所以才改为了北岸泉,以示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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