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在看清楚他脸的一霎,仿佛被什么轻轻撞击了一下,不知为什么,我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他,一种陌生的熟悉感。
男人目光缓缓落到了坠的脸上,轻柔地道:“还记得槐花树下的花雨吗?”话音落,一大篷一大篷白色的花瓣飘来,随即便消失在了夜色里。
空气透出层层的甜味,柔柔的让人有些迷醉。
“坠,”美嘉半梦半醒地问,“你在干嘛?”
我注视着幻境一点点消散的小角落,缓缓地怔回过了神。
“……喝水。”
美嘉擦擦嘴边流出来口水含糊道:“哦……快睡吧……”说完,拉着我往她的床爬去。
当夜空发白时,一切才变得明净。
“小坠坠,快来看!这好像有血迹……”
“你是白痴啊,那是葡萄酒……”
“哪来的酒啊!明明就是吸血鬼啦!”
“弱智!”
“智障!”
“神经!”
“……”
“小坠坠,你看她又欺负我啦!”
“呵呵……吸血鬼来啦!……不许跑……!”很庆幸在这个时代,每当自己合上双眼的时候,都能听见她们俩开朗的笑声,这种单纯又快乐的生活就像那遗失的花与水,绚烂地淘空了所有生命般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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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述异记》中记载:“东海有兽名犼,能食龙脑,腾空上下,鸷猛异常。每与龙斗,口中喷火数丈,龙辄不胜古书上说的一种似狗而吃人的北方野兽。形如兔,两耳尖长,仅长尺余。狮畏之,盖吼溺着体即腐。又曰吻兽。
我坐在地毯上,放下了书,背靠着床沿,放任眼光无意识的游移在天花板的图形中,偷得半日闲的日子,适合睡觉,发呆,做什么都很好,偏偏就有人很不知趣——“喂喂喂!坠,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手机那头,连续废话了十分钟的女声,正在不耐烦的叫着。”
“有,有有有……”连声回复,虽然很无奈。
“你干嘛呢?用不用这么敷衍人,我可是在说我的人生大事啊!你别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谁让你今天请假了,错过了这么千载难逢的夺标机会,你都不知道今天新来帅哥有多帅!我可是花了半年的积蓄才血拼出来的这次约会,你很失意对不对?看吧,我就说星座很准的,这么快就有艳遇了!你现在一定很好奇对不对?你妒忌了对不对?”
一连串对不对,听的坠头昏脑胀,忍不住哀声告饶。
“亲爱的小可同学,我发誓我很妒忌,我保证我很失意,我现在正忙着自怨自艾为什么今天坚持要呆在家里睡觉,也不去上班,错过了旷古大帅哥,我好后悔啊啊啊,你听出本小姐的诚意了吧?还需不需要在多叫几声?”
那头哈哈笑了,“你别贫了你!用不用一会下班去看看你,不过我下班还是要先跟踪那个新人帅哥,看看他住哪里,往后好方便下手,嘿嘿!”
“嗯嗯。”坠无奈应和。
“你嗯什么嗯,便秘啊!跟你说哦,你做人不要太无所谓,不要因为自己长的漂亮就不去主动的接触男人,要是你真的这样子,总有一天会变老处女的啦!”
“我知道我知道。”她拖长了声音,以表自己无比受教的诚心。
“你不要敷衍我,哪天没人要你,不要来找我哭,也不要求我介绍男人给你哦。你知不知道,这个新人真的超厉害的,听说,他是刚刚从国外回来,拿了一个摄影比赛的第一名!”
“真的啊!真厉害!”
“对啊对啊,如果你遇见他,你也会迷上他!还有,你都不知道中间还有一段小插曲,不过我就不说了,改天等美嘉都在的时候,在一起说。”
“哦!哦——!”
“你怪叫什么啊!”小可有些生气地问。
“没——有。”
“不理你了,反正你来上班就知道他多受欢迎了啦。你啊,一点都不厚道,跟你聊心事,又惹人家一肚子气,我还是去找别人说好了,哼,白白!”说完,挂掉。
坠拿下夹在脖子间的手机,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曾经的我被怀疑患有轻度抑郁症。因此,我多半喜欢安静的呆在属于自己的世界里,做着自己的事情。
虽然还是会频频地做一些很古怪的梦。比如看见某些人,甚至能够触碰到……可是我却记不起来任何以前的事情,包括为什么会有两颗锋利尖锐的牙齿……
轰——窗外突然滚过一阵闷雷。
被狂风卷打在窗玻璃上的雨点,顷刻间变得更为急促起来,筛豆般声音掩盖了我有些困倦的呼吸声。
朦胧中,忽然觉得脖子有些凉,似乎有风钻进了房间,在我身边不安份地游走。闭着眼,我将头往被子里缩了缩。
依旧很凉,这次是额头。一丝一丝的凉风起伏在我的额头上,痒痒的,冰冷而顽固。
皱着眉,我有些无奈而吃力地慢慢睁开眼睛。
片刻,我看到一缕漆黑色的发,轻轻萦绕在我眼前,在我尚不能有所回应时,他已附身吻在了我的唇上。
“你是谁?”我的声音有些发抖。
“契。”他再度俯下面孔,这次,我看清了他的容貌。无与伦比的气势,他是古堡的那个男人。
恍惚间,眼前的身影被一团团半透明的薄雾所笼罩,那是从我嘴中喷出氤氲的白气。
鼻中淡淡飘过一丝清冽的味道,一行温热的东西急不可待顺着从眼眶里跌落下来,滴在耳边,很烫,很烫,不由自主的轻轻吸了口气。
窗开了,当我用手指抹去脸颊上冰冷的液体,才看清楚周围的一切。自己的身体紧紧包裹在自己房间的沙发里,好似暖暖的睡过一觉……
我咬了咬嘴角。
到底这一切是梦,是幻觉,还是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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