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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错误的位置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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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呀等,终于到了放榜日。那天天气有些反常地微凉,不像是盛夏的天气,微风缓缓地吹进我的房间,给暗淡乏光的房间驱除一些烦闷。

我没有主动去查成绩,没有像其他同学相互奔走,得知自己的分数。我认为自己已经尽力了,不管是怎样的结果我都只能接受,那样也不需要那么急切地知道分数,我只需班主任给我一通电话便好。

在等放榜的日子里,我的头脑总是不时想到上官苍桐,在想他在做什么,会不会也经常想起我。那样一个人,对于情窦初开的少女来说根本是一道致命的诱惑,即使我很了解我跟他不会有什么结果,但还是禁不住想象和他一起的日子该有多么舒畅。他不像那些男生能文的不能武,能武的不能文,眉目清朗,粗黑的眉毛十分精神,衬得整个人硬朗而阳光,温暖清澈。

更重要的是,对我,他的态度不同于一般的女生,像莫莉那样黏他的女生,他也不曾像对我那样,即使热脸贴冷屁股,也要帮助我。他和其他女生一向友好,可真的没有和谁传过大绯闻。这让我的心一下紧张起来,忍不住地窃喜。

但我也并没有多少时间去想象这样有的没的。母亲看我放假了,就马上在她工作的那个电子厂给我报名,当暑期工。一般正规的厂没有多少要我这样小年纪的,但是这些小厂却不会在乎这些,反正有钱赚就好,低廉的人工让它只赚不赔,谁会管你年纪小不小!只要会干活!我于是开始到电子厂干活,赚高中的学费。

晚上天气又比白天的时候更凉爽了,晚风吹得我家路边的榕树沙沙作响,好像在给它按摩似的,而榕树也不客气,弯着腰表示舒服。天空中没有太多浮云,满天都是星星,亮闪闪的,好像会眨眼似的,整个天空因星星也变得更亮,显得高远深沉。

我抬头看着星空,不知怎么的,想起一句话:每个人都是一颗星星,星星陨落了,也决不能用另外一颗星星去填补它的位置。每一颗星星是这样的独特,有自己的位置,那我的星星在哪里呢?它的身边有哪些星星在陪伴呢?

“青儿,看什么看得这么入神?妈,有个好消息告诉你呢。”母亲推着轮椅,脸上堆着笑出来找她,果真有什么天大的喜事发生的样子。

我偏过头看着母亲,也没说话,静静地等待下文。母亲早已习惯我的冷漠,以前对我这样有多次加以矫正,可都没效果,渐渐也就不说我什么了。母亲的喜悦仿佛能掉到地上,可还是卖着关子,不解答,反倒问:“猜一下!猜到吗?”

我直接无视她,虽然略略知道能引起母亲如此高兴的事大概是什么,但我不喜欢像其他人一样拼命想要知道自己的成绩,尽管母亲的表情已经告诉我我的状况,但我却不知怎么心里并不怎么高兴,考上哪里本来不是我在意的事,之前之所以奋力一搏,完全是不想被人看低,现在想想这个也没有必要证明了,毕业了就鸟兽散了,哪里有人关注你是否努力了,我以后完全可以与他们毫无联系的。不过,我知道我自己内心矛盾,一方面我想要和上官苍桐在同一所高中,我知道这个是奢想,上官肯定会读冠华中学,而那所学校是我难以企及的,虽然在报考志愿时,我偷看到上官的志愿书头一行写着冠华中学,我自己也鬼使神差地填了冠华中学,然后再填那些真正适合我的学校,以致班主任在收志愿书时怪怪地瞧了我一眼,眼神好像在说:“你怎么也报了冠华?”当然我是无可奉告的,这算我自己年少轻狂的私心吧,就让我放肆一次,就算母亲知道了,大概也会挺开心的吧,这个不成才的女儿终于有了出人头地的意愿了!

可另一方面,我真的打从心里不喜欢冠华,我喜欢平平淡淡,从小当惯了隐形人,不想在人群中有一点被发现的可能。冠华一向是名声甚好的高中,升学率是99%的,极少放任学生,不允许搞个人主义。我真的不知道我算不算个人主义的头头,但是我知道要是我去了我肯定会很难适应那样闻名的中学,很难在那所学校立足。

“你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猜猜吧!”母亲顺势拍拍我的肩膀,非要我去猜一下有什么好消息。

“不就是学校那点事吗?你说就说,不说拉倒。”我冷冷的语气,好像都能在盛夏结成冰霜。

母亲自知自讨没趣,可是还是一脸高兴样,丝毫不受我态度的影响。脸上的弧度一直挂着,好像天上的月亮,而她的眼睛就像星星那样,因高兴而熠熠生辉。

“青儿,你考上冠华了!”母亲终于宣布了她引以为自豪的事,眉眼弯弯,我仿佛能想象她当年的美丽。

这自然出乎我的意料,我虽然为冠华而头疼,但是我很了解冠华有多难考,之前填的志愿完全是因为上官,我一直认为母亲的高兴只是我考上那些适合我的高中,不用去那些三流学校而已,毕竟之前我让她那么失望过。而如今我考上了冠华?我真的怀疑这事情的真实性。

“你在开玩笑吗?”我找不到更好的回答。

母亲笑笑,伸手摸摸我的头,一脸宠溺的模样。“我的青儿好样的!真的让你考上了!真的,真的!是你的班主任杨老师打电话来的,说是白天打电话没人接,就晚上才通知到我们,他也觉得你很棒呢!”

我的理智告诉我这不可能,但母亲有何理由骗我呢?假如这一切是真的,我未来就要在冠华上学了!在那所学校只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见到上官,说不定能成为同班同学。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东西值得我欢欣鼓舞的,那本来就是不属于我的地方。

我表情有了一丝变化,我在害怕,我不知道我的未来该怎么走。我抬头仰望星空,以一种新的姿态,以后我是否能从容地再次仰望这片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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