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木重阳的身体重重的撞上了岩石,但他的灵魂依然在坚持滚着,他不得不坚持啊,万一他不坚持滚够三分钟,回去后被陈爷爷把他的羞事说出来,那可大大的不妙!
况且,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根本就不会这么容易撞坏。
为什么他这么肯定呢?因为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点疼。
离得越远,疼得越是厉害。
这就好比两个热恋的人,离得越远越是相思的道理是一样的。
如果你是处在热恋中的人,在相思得难受的时候,你会怎么做?毫无疑问,你一定会悄悄的跑去见见她。
为什么要悄悄的?因为你不想被你的朋友,你的同事笑话你。
——怎样!憋不住了吧?
现在木重阳的情况,就是这样子的,他的灵魂和身体离得已经很远了,疼得实在是难受,所以他只好用意念呼唤他的身体,呼唤它滚向自己。
但他又不想惊到别人,所以他只好用蚂蚁的语言,呼喊周边的蚂蚁帮忙把他的身体埋起来,然后再滚过来。
可是,毕竟他的灵魂已经滚了很远了,他的身体在一时半刻还赶不过来,所以他滚够三分钟后,就在半空中漂荡等着。
这时候的他,当然是没有眼睛,更没有任何身体的形状的,他看起来只不过像是一团云,很轻很轻的一团云。
——或许有朋友会说,这个不可能啊,我们看电视电影,看到的灵魂都是有眼睛有身体的!
对于这样的疑问,我只想说两句话:一,电视电影都是骗人的;二,拍那影片的人是脑残的,而且忘了吃脑残片!
——试问,当年你们大多数人投胎时,如果是带有眼睛的话,你们为什么不选个环境好,而且有权有势的家庭投胎?为什么?你倒是说啊?
——所以说,灵魂是没有眼睛,也没有身体形状的,所以说,脑残片一定不能停产!
灵魂虽然没有眼睛,但他却有对周边环境的感知能力,停在半空中的木重阳灵魂,只觉得下面有人不但在敲锣打鼓,还在吹着号角。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谁知道自己要来,列队欢迎他?”木重阳想:“看来陈爷爷要我这样做,并不是想害我啊。”
他正这样想的时候,锣鼓号角都停了下来,只听见一个又嚣张又气恼的声音说:“大胆李贼,你谋朝篡位还不算,今天竟然还敢前来叫嚣,爷爷我今天就要让你知道死字怎么写!”
这人的话音刚落,另一个中气十足,信心也十足的男人就笑了起来:“王将军,你说这话也不怕闪了舌头,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如果你乖乖服降,你这西秦霸王的称号,我还是可以请父皇让你保留……”
“我坯!毛还没长齐的贼小子,竟敢在爷面前信口雌黄,爷我要灭你这小唐国简直是易如反掌,哈哈……”
嘲笑声如雷,听起来至少也有十多万人在狂笑。狂笑过后,又传来刚才那两人不断的相互辱骂。
这是怎么回事?根据自己对历史的认识,这个自称为西秦霸王的人应该就是王薛举!但王薛举可是隋朝末年的诸侯啊!难道自己滚回到了隋朝末年?
木重阳越想越不妥,越想越觉得自己中了计,陈爷爷的诡计。
“不好!这个年代整天都是打打杀杀的,实在不宜久留啊,”他拿定主意:“我还是赶快滚回去妥当一点!啊——不要!”
他惊呼,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赶了过来,并且已经与他的灵魂附在了一起,最要命的是,因为他没有做好滚的准备,现在他在垂直下降,速度快得要命!
事实上,他的眼睛还没来得及完全张开,就发现一片黑压压的土地向他扑面而来。
“砰”的一声,尘土飞扬!
痛啊!他被震得几乎散了架,疼痛感一波一波的袭来。
周围的一切都很静,刚才还在相互辱骂的人难道都忽然凭空消失了?他慢慢的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重重的吐了口气,喃喃说道:“阿呢托佛,大难不死,必有后——”
他的福字还没有说出口,就生生的吞了回去,并且紧紧的抿着嘴,好像担心这个字会窜出来。
他现在终于看清周围的情况了,他的两边都黑压压的列满军队,一边的旗子上写着大大的‘李’字,另一边的写着‘王’字,所有人都在瞪着他,满脸惊讶。
木重阳当然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很显然,这些人都被自己从天而降惊呆了,但他并不想停下来欣赏自己的杰作,他只想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他边走边抱歉说:“抱歉啊各位,打扰你们了,我这个无关人物现在立刻离开,你们继续……”
“站住!”一个全身穿满盔甲,看起来有五十岁左右的男人怒喝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从天而降?你要干什么!”
木重阳回过头,看了看他身边的旗子写着‘王’字,笑着说:“你就是王薛举?”
“大胆!”一个看起来像是将军模样的中年人怒喝道:“你竟然敢对西秦霸王直呼其名,是不是找死?”
“我不想找死。”木重阳嘿嘿笑着说:“我只是一个打酱油的,国家大事也好,政治也好,跟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打酱油?半毛钱?”王薛举扰着脑袋想了一会,忽然大骂:“**的在胡说些什么!”
木重阳说:“我的意思是说,我只是个路过的,你们之间的战争,和我无关。”
“既然你是个路过的,那你快走吧。”一个洪亮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
木重阳转过身,就看见叫他快走的人。这个人看起来十分的高大,年龄虽然只有二十多岁,但英俊的脸上却给人一种威严的感觉。
木重阳想了想,说:“你就是李世民?”
“正是。”
“哦,那就对了,历史没有算错人,你果然是个明君的样子。”木重阳说:“不像某些人,临死还骂骂咧咧的,唉!”
他的声音很大,叹气也很重,明显是让王薛举他妈听到的。
他为什么敢在这时候故意说这些气话?因为他早就熟读了兵书,他知道在这种两军对垒的时候,王薛举绝对不敢轻举妄动。
果然,王薛举被他气得牙齿‘格格’的响,却只能眼看着他优哉游哉的走远。他就这样走了还罢,没想到他走着走着又回来了。
木重阳本来想快点离开这里,然后找个没人的地方滚回属于自己的年代的,但他走着走着忽然想起陈老爹的话。
陈老爹曾经对他说过他有一个哥哥,而且还提到客祥驿站,难道他的哥哥也会穿越,并且来到这个年代?
众人见他去而复返,都以为他必定还有什么重要的事,但当听到他的问话后,几乎直接晕倒。他在这生死之间,竟然在打探去客栈的路!
“客祥驿站?”李世民想了想,说:“有是有,只不过那地方离这里有二百里,如果小兄弟想投宿,还不如到我军营去,晚上我必定和你喝上几杯。”
“不了,不了,我刚才已经说过,我只是一个打酱油的。”木重阳说:“再见,再见。”这回他真的说走就走,连看也不看一眼气得几乎要发疯的王薛举。
木重阳不知道,原来历史记载王薛举兵败于李世民,其实是与他有着莫大的关联的。要不是他忽然出现,把王薛举气得要发疯,李世民也不可能轻而易举的就把当时最大的劲敌打败,唐朝的根基也不会在很短的时期里扎牢。
木重阳也不知道,正因为这样,王薛举兵败之后,郁郁寡欢,不久就病死了,从而王薛举的儿子薛仁杲即位,发誓要向唐朝报仇,并且也派军队和杀手一定要找到他,碎尸万段!
这当然是后话,现在的木重阳当然不会知道,要是他知道,会不会后悔呢?
木重阳现在就后悔,因为他走过两个山头后,想向前方两百里的地方滚,可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他滚出去的距离只不过只有几步远,而且还碰伤了鼻子。
鼻血在不断的流,他只好躺在斜坡上,仰着头,以便让鼻血不要流得那么吓人。
“这次是滚得太久了,异能恐怕要两三天才能恢复,唉!”他自我解嘲着:“好马不吃回头草,况且那边已经打起来了,更是不能回去啊,但愿这一路上不要遇上山贼野兽什么的,阿呢托佛。”
他的祈祷并没有做得很虔诚,因为他并不是佛教徒。但如果他此刻走上山顶,看见远方的惨烈厮杀,他会不会变得更虔诚些?
“杀!!盾牌顶起来……破!!”
“娘啊,我想回家……”
“啊——我的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