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重阳当然不会让他们发现自己,他在几个房间里滚来滚去,巧妙的避开了那些黑衣人的搜索。
所以整个驿站内外搜索完毕,他们只发现四个情况,一,是一个白色的衣扣;二,是一小摊血;三,是后院还有两匹马;四,留在路上的新马蹄印。
本来一直静静坐在角落的老头,听到手下汇报这些情况的时候,他忽然站了起来,大声说:“是他,就是他!我认得这奇怪的衣扣。”
木重阳看着老头手中的衣扣,再看看自己的上衣,果然发现掉了一个扣子,想必是在被胡须捆绑的时候掉下的。
众黑衣人见老头说得这么肯定,纷纷议论开了。
“如果是他,那摊血会不会是他留下的?他是不是在这里与人交过手?”
“还有那后院的两匹马,是谁留下的?会不会就是那小子的?”
“他既然特意来这里,为什么在下雨的情况下,又急着要走?”
“外面那个疯子,会不会就是那小子?”
老头听着手下议论纷纷,脸绷得越来越紧,等议论都停下来,他看着提关于‘血’的长脸手下,问他:“你去领奖金的时候,是用他的人头,还是他的血?”
“当然是他的人头!”那长脸汉子说。
老头大喝道:“那么,他是不是和人交过手,血是不是他的,又与你何干?你提出这个疑问,你不觉得很白痴么?!”长脸被骂得低下头,退了几步。
老头又转过头,看着提‘马’的浓眉手下,说:“你提的疑问的确值得人深思,这荒废的驿站怎么会有马呢?好奇怪啊!这马是不是那小子的?如果不是,那么又是谁的?”
浓眉的汉子本做好心理要挨骂,没想到竟然得到肯定,感激道:“谢谢将军,属下认为,要知道这两匹马是谁的,其实并不难!”
老头‘哦’了一声,问道:“有什么办法,你快说来听听!”
浓眉汉子来劲了,说:“正所谓老马识途,我们只要把马放了,尾随它们,就可以……”
‘啪’的一巴掌扇过来,不但把浓眉汉子的话打断,也把他的激动扇成落魄。
老头捋起衣袖,似乎一巴掌难消他的怒气,道:“还老马识途!你晚上不但把马赶进马房,还绑着马绳,这到底又是为什么?”
浓眉汉子诺诺道:“怕它走丢了。”
老头冷笑:“在家里它还会走丢,你还希望它能带你去领奖金,而且还不难!你还真他妈的敢想!”
浓眉汉子本来就被打蒙了,再加上老头的一阵热嘲冷讽,差点没掉下泪来。
木重阳看到这里,也不禁同情起浓眉汉子。看来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这时老头又转过头去,他现在面无表情的看着那刀疤汉子,说:“你刚才说这下雨天……”
刀疤汉子吓了一跳,‘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惊恐道:“将军,属下知错了!”
“你错了?”老头装出又惊讶又疑惑的表情,说:“你哪里错了?”
刀疤汉子愕然了一下,又肯定说:“属下不应该将天气好坏和这件事联系在一起,不管那小子是什么原因急着离开驿站,都与我们无关,我们只要追上他,提着他的脑袋回去就行了。”
老头眼里充满赞许,嘴里却故意说道:“可是,这雨下得这么大,我们现在去追,很容易生病的。”
“郝将军,请放心,我们是铁打的意志,钢打得身躯,这点风雨算不了什么!”刀疤汉子说:“况且,为了我们的西秦霸王,为了郝将军,就算死我们也愿意!”
木重阳看着刀疤汉子对老头不断拍马屁,心里不禁感叹:“真有你的,I服了U!”。当听到他们是西秦霸王派来杀自己的,木重阳不禁心里一惊,连忙搜索脑海储存的大量资料,他想看看,这个叫作郝将军的老头会是谁?
经过一阵搜索,脑海中弹出一个名字,郝瑗!
不错,这老头的确就是王薛举的得力部下,郝瑗!
资料中显示,郝瑗是个十分要强,难容他人建议的人,而且十分残忍,如果谁敢顶撞他,那真是吃不完兜着走!
木重阳搜索完后,再往窗外看,只见那刀疤汉子已被郝瑗亲手扶了起来,甚至还在刀疤的肩膀拍了拍,表示赏识之意。
正在大家松了口气,以为被训的苦难已经过去的时候,郝瑗忽然飞起一脚,把一个有点斗鸡眼的大汉踢得撞破了木墙,他跳过去破口大骂。
“他妈的!说你是盲饼还真是对的!说什么‘那个疯子会是那小子’,他妈的真是瞎了眼了!你用哪只眼看他像是十六七岁的样子?!早就告诉过你们,那小子穿着奇异的服饰,可外面的**穿的衣服有何奇怪?!……”
他骂一句就往那汉子身上狠狠踢上一脚,大家也不敢劝,都跳得远远的,生怕连累自己。
郝瑗骂累了,也踢累了,才悠悠说:“别逼我,将军我都几十岁的人了,在死之前可要多些积阴德,我要做好人,拜托别逼我,懂吗?!”
那被称为盲饼的汉子,嘴里鼻子里早就血流如注,连忙爬了起来,跪着说:“属下知错了,属下知错了……”
郝瑗‘嗯’了一声,说:“看你血流成这样,你还能不能跟得上我们?要是你想留下……”
“不,属下没事,属下能跟得上。”
“好!我们出发!”郝瑗威风凛凛,大手一挥,极是销魂。
窗边的木重阳看着他的手势,觉得这销魂的动作太熟悉了!对,就是‘外胶布’发言人的习惯手势!
想起‘外胶布’,他忽然想起钓鱼岛,不由得又恨起陈江流来,要不是这家伙用计骗他来到这里,他迟早会去教训一下那些占据咱们岛屿的嚣张家伙。
可是,现在……
他回过神来,望向窗外。
雨中发呆的胡须见郝瑗他们出来,连忙笑嘻嘻的缠着,不停的说:“你们知不知道,我这笑是什么意思?!”
没有人回答他,只有一只大脚飞起,把他踢得飞出好几丈远,摔在泥水中,可他依然在笑嘻嘻,依然在重复那句傻不拉几的话。
看着郝瑗他们消失在雨中,木重阳也不想理会在泥泞中大笑的胡须,悄悄来到后院,把那一黑一白的两匹马解开马缰,在它们耳边嘀咕了一会,才拍了拍马背,说:“去吧,希望你们真的是老马识途。”
马儿嘶鸣着跑开了,那白马飞也似的向西边跑去,正是闵儿家的方向,黑马在疯子胡须身边转了两圈,飞也似的追着白马去了。
幸亏郝瑗是个要强,不听他人建议的人,要不然他们真的跟随着那两匹马,历史恐怕也会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因为那一黑一白的两匹马,真的认得路,而且还马不停蹄的跑回了家。
虽然他们依然找不到木重阳,但还是可以找到恩闵爷孙俩,那样的话,闵儿后来就不可能去唐军那里当军师,就不可能挽救被王薛举打得节节败退的唐军。
这样一来,大唐朝恐怕早就被扼杀在BB床上,那么后来的世界将会是怎样的呢?
这当然是个伪命题,就好像网友调侃如果没有春晚会如何一样,就像陈老师如果没有拿电脑去修一样,都是伪命题。
不管你们喜不喜欢,也不管你们看还是不看,它们都在那里。
就好像香葱鸡一样,不管你放在桌子上多久,只要你不把它们吃下肚,它们依然还是一碟不折不扣的香葱鸡。
陈江流摊在椅子上,一会看看桌上的香葱鸡,一会又看看窗外的夜色。
雨早就停了,半轮明月挂在空中……
木重阳到底去了哪里了?为什么还不回来?他,不会是出意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