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孩子,这个小公主,她真是个精灵,是个幸运神。
挂完电话,我俯身在姜杰腿侧,抚着他的手,告诉他:“孩子出生了,你做爸爸了,是个小公主。你一定要醒过来,你可要尽爸爸的责任啊,不能做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
突然间,我感觉他原本柔软的手传递给我一丝丝微弱的力量。害怕是错觉,我使劲的握了一下他的手,随即他像条件反射似的也握紧了一下我的手,虽然他紧握的力道其实是很小的,但我依然感觉到了。我难以置信,这是八个多月来他第一次对我做出反应。我急急忙忙的起身,推起轮椅跌跌撞撞的赶回病房,我大呼小叫的一路喊来了主治他的陈医生,陈医生快六十岁了,一个瘦小的老头,听到我的消息,他满脸的皱纹舒展成了一朵花,急急的随我去了病房。姜杰的醒来将为他的医学工作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真是件皆大欢喜的事情。
经过陈医生的反复检查,表明姜杰的各项机能都在急速的复原着,姜杰即将醒来。在我的再三确定下,陈医生甚至又发誓又保证的说姜杰这两天就会醒来。
他终于逃过了一劫,这个可怜的男人。
姜杰即将醒来,这样的消息让我兴奋难捱,粗俗的讲就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发泄我的兴奋。我哆嗦的拿起手机,按手机电话薄里ABCD顺序排列的名字一个个的打电话通知,不管是生人还是熟人,不管是认识姜杰还是不认识姜杰的人,在对方接通电话时,我就迫不及待的大叫“姜杰醒了”,然后在对方支支吾吾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我已经挂断了电话,因为我觉得我很忙,有很多人等着我通知这个好消息,他们听到这个消息肯定也会像我一样兴奋的,我要把我的快乐带给大家。
电话打完了,我的兴奋劲还是没有发泄完,于是我坐在他的病床旁,默默的注视着他,火红的夕阳透过窗户斜斜的照进房间,他的脸上泛起了祥和的光芒。我的回忆像电影花絮的片段,一幕幕的在我脑海里出现,我看到我们打打闹闹,嬉笑而过的青春,那画面里的男孩女孩是我们吗?那洁白秀挺的身影似曾相识。单车上的青春似乎近在眼前却又遥不可及,但是我的记忆里有他、有她还有更多的他与她,他们曾经笑颜如花、他们曾经青春洒脱、他们曾经有会发出那些来自肺腑的爽朗的笑声,多么遥远,我们都拥有过。
我絮絮叨叨的对着姜杰叙说我的回忆。
然后我听到了病房外的走廊里有纷乱的脚步声朝这边过来,我想肯定是姜杰的家人听到消息后赶过来了。我急忙收拾起心情,准备起身离开。起身的时候才发觉自己的手被姜杰握着,我看到了他久违的温柔眼神,没来得及说什么,我就急急的离开了他的病房。自己还是没有勇气面对他的家人。
他的父母,今天真是双喜临门了,才在二百多公里的外地迎接了小孙女的出世,现在又赶着来医院迎接儿子的归来,这种失而复得的惊喜,他们该是要喜极而泣了。
我,亦同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