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了多次的胡军已是有些按捺不住,又故伎重演,大军挥旗袭来。而此刻的商军毒已解,就连瘟疫也是得到了控制,俱是对胡军充满了愤恨,同仇敌忾,士气高昂。
部署完毕,大军挥刀迎战。翊倾尘与明月,清平,常楚,马大海四人带领一千精兵,穿过峡关山向胡军后营袭去。寒骁珏与翊郇墨带领大军正面阻敌。
这场仗双方都打得很是辛苦,胡国与华国联军,骁勇善战的古伊萨为将,胡军将士俱着黑色战甲,气势凝重,甚是迫人。翊郇墨依旧是着一身红艳艳的袍子,并未着战甲,说是怕损毁自己的形象,旁的人也都是知道他的脾气也自由他去。寒骁珏依旧是银甲贴身,阳光下泛出冷冷的光,商国旁的将士也是着了白色的战袍,士兵俱是暗红色的战服。两军对峙,烈烈的日头下,刀戟闪着寒光,没有丝毫温度。
两军叫战,秦苍率先出迎,长枪在手,对方出战的是胡军副将,却是华国将士。几次的交战,秦苍与对胡军的几位主将也是认识的,可这次出战的竟然是自己从未见过的。见对方也正探究地看向自己,坐下的战马也不安分起来,一声大喝举枪冲杀过去,对方却只是抽出了怀中的剑,见他长枪扫了过来,跃身从马上飞起,秦苍的长枪扫了个空,却见对方剑锋一转从空中直直地向他刺了过来,他连忙举枪横挡,对方却直接劈下,他心中一惊,赤铁制成的长枪就这样被劈成了两半,连胸口的战袍也被剑气划出一道口子,分明是内力使然。胡军什么时候居然隐藏了武功如此高深之人,他不敢多想,眼见对方落回战马收剑,长枪颓然落地,他拱了拱手道:“受教了。”他知对方是让着他的,那剑气也不过是三分内力使然,若是对方拼劲全力,他不可能只是长枪被折,战袍划破的场景。
调转马头,有些狼狈地回到了队伍中,胡军一阵欢呼。
寒骁珏和翊郇墨也是有些惊讶,按理说,秦苍的武艺已算是军中相当不错的了,怎么才一招就落败了。秦苍垂首道:“此人修有内力,而且不弱。”
寒骁珏点点头,扯了扯缰绳,迎了上去。银枪尖头的白翎呼啦啦地随风飘摆着,银甲裹身,整个人都散发着寒意。枪尖直指对方,对方也不甘示弱,抽剑背在身后,寒骁珏银枪从对方身侧斜扫而过,对方侧身一闪将身体挂在马鞍左侧,来不及回身,寒骁珏又是一刺,对方撑剑助力,从马上跃至地上,寒骁珏像是早已料定对方会如此,还不待对方站稳,又是横扫对方的脚,对方顺势一踩跳起,背在身后拿剑的手饶了一个花,直刺寒骁珏,寒骁珏勾起嘴角,身子向后一仰与马背平行,对方刺了个空,刚要回转,却见寒骁珏迅速回身一踢,慌忙躲过,寒骁珏眼疾手快,银枪弯回迅速弹了出去,对方躲避不及,背上狠狠挨了一击,肺腑震荡,嘴角溢出血来。见自己败了,对方收回剑,拱了拱手,走过去牵了马回了胡军阵营。商君一阵沸腾。翊郇墨远远地看着,点了点头,嘴角带出一抹笑意。
古伊萨正要迎战寒骁珏,却听到有人来报,胡军从后方袭来。他神色一冷,大声说道:“寒骁珏,你真是卑鄙!”
寒骁珏擦了擦银枪,缓缓道:“所谓兵不厌诈,古将军也不差!”
古伊萨脸上一白,他们却也是投毒在先。吩咐副将转入后方迎战,自己也是不再磨蹭,直接叫人擂鼓请战。千万士兵吼声震天,两军冲锋陷阵,霎时间一片混乱。
翊倾尘明月等人一路杀过峡关山,常楚马大海等人将守在山林里的胡国士兵引开,翊倾尘、明月与清平三人带领不到八百精兵直取敌营,从后方袭敌。
胡军后方士兵起先是有些愕然,但到底是训练有素,很快便恢复了正常,却也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眼见后翼就要被切断,胡军副将策马从前方转战而来,看清马上的人,翊倾尘,明月,清平俱是一愣,对方见到他们也是一怔。胡军的副将不是别人,正是早已被“处死”在华国的花语楼一员------雨溪。
雨溪终是明了轩辕昭羽为何以明儿威胁,让他在战前起誓不管在战场遇见何人何事都要效忠于华国军队,以及她轩辕昭羽。如今上天竟然给他开了如此大的玩笑,一边是比手足还亲的兄弟,一边是心爱的女子,一想起那被挑断脚筋依旧每日笑意盈盈相对的鹅黄色衣裙的女子,心中一痛,抽出剑来,沉痛一声“杀”。
明月和清平还来不及高兴,便被胡军围困其中,怔怔地看向马上的胡军副将,昔日的兄弟,如今居然横刀相向。雨溪别过脸去,举剑杀掉几个围上来的商国士兵,干净的剑刃上瞬间染上了殷红的颜色。
明月清平一见如此的情境,心中钝痛,翊倾尘回过马身,急忙道:“敌军当头,有何疑惑日后再问不迟。”
明月清平不敢马虎,也抽出剑来,斩杀一片,血渐浸纱。
总以为当初的不明白日后会有答案,可是我们却往往忘记时间带来的不只是真相,还有沙砾摩烙的擦伤。人是物非不过是伤感,人非物非才是最最揪心。
拖延着彼此兵刃相见的时间,却还是躲不过,商军士兵一个接着一个倒地,厮杀的尽头,他终是不得不面对眼前伤痕累累却是依旧关心焦虑的目光。
“雨溪,你怎么成了胡军的副将?”明月看到他还活着,分明是高兴的,却也是疑虑的。
“人各有志罢了。”雨溪垂下眼睑,不去看他们的目光。
“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难不成是大哥的意思?”明月突然想到,对啊,华国太子不正是昔日的大哥么?这么说来……这样的想法却被雨溪的打断否决了。
“与太子殿下无关。”
太子殿下?已经是这样的称呼了么,那个总是大哥前大哥后的毛头小子什么时候这般知分寸了,明月苦笑,是啊,经历了这些,谁还能一如既往的将往昔的回忆日日翻新。
雨溪将剑反转在手,背过脸去,冷冷出声,“你们打不过我的,念在以前的情分,你们还是走吧。”
几个胡国士兵一听这话,很是不服,偷偷地想要冲上去杀掉已经孤立无援的翊倾尘,明月和清平,却被雨溪斩杀在剑下。没有人敢再上前,却都是敢怒不敢言。
“雨溪,跟二哥回去,好不好?”明月恳求道。
雨溪一怔,多久没有听到月白风清的他温雅的说二哥如何如何,蓦地眼眶一热,差点就要落下泪来,差点就想不顾一切的冲过去,跟他们,回去,无论是哪里,只是回去。可是任何人都明白,谁也回不去。
“副将军,我们被包围了。”身边的士兵出声提醒道。
雨溪回过头来,正看见明月清平的身后,一身着红衣的男子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副将军觉得我们明少将军的提议如何呀?”他用指端缠绕着如墨的发,身体微微前倾,等待着雨溪的回答。
“明少将军高看在下了。”雨溪拿剑,飞身又杀掉几个欲靠近的商军士兵。